感受到悍匪幫老大,落在自己身上的,充斥着冷意的目光,李秦朝心中驟然便是一緊。
緊接着,他心中便是一喜。
對方是悍匪幫的老大,其他人變節、棄暗投明後,可能還有那麼一絲可以忽略不計的生機。
但是,這悍匪幫的老大,卻是不可能有半分生機了。
肯定會死的很慘。
而且,對方身爲悍匪幫的老大,也是不可能選擇棄暗投明的。
畢竟,誰見過兩軍交戰,這戰爭還沒有打起來的時候,就見過一軍的主帥,連同整個軍隊,都投誠的啊?
“老大!”
在場的衆人,見到自家老大的時候,臉色均是微微一變。
然後,他們的目光,均是落在了那小隊長身上。
旋即,那小隊長的臉色,便是不斷變幻起來。
就像是打翻了染料一般。
先紅,後紫,再青,最後蒼白。
泥煤!這時候,小隊長才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悍匪兄弟們。
特麼的,我似乎把所有本色出演悍匪的兄弟,都給策反了啊?
然後,他對着自己悍匪幫的老大,擠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容來。
自己這次玩的有點大了。
本來,他只是想着,讓自己相熟的人,加入到營救者的陣營中。
這樣,這些人,就可以不被他們老大敲打了,然後這些人就可以乘自己的人情了。
可是,沒成想,到了後來,事情的發展就有些剎不住車了。
因爲,他忘記了一件事兒了。
他有自己相熟的人,但是他所相熟的人,也有相熟的人啊。
最後,就成了幾乎整個悍匪幫的人,全都棄暗投明了。
這特麼!他都不知道說啥了。
自己這是玩脫了啊。
“很好,你很好。”悍匪幫的老大龐慶輝,注意到衆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那小隊長身上。
頓時,他便大概明白了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小隊長興許是太過緊張了,以至於口不擇言。
說完這話,他就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了。
在這一刻,他幾乎是要直接哭出聲來。
那悍匪幫老大龐慶輝,聽到這小隊長的話語,更是嘴角連連抽搐起來。
特麼的,你以爲老子這話是在誇你呢。
“老大,我,我們……”這小隊長就想解釋。
“你們繼續吧。”龐慶輝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他現在真心覺得自己內心好疲憊啊。
怪不得,有他英明領導下的悍匪幫,到了現在,也僅僅只是一個靠綁架勒索爲生的三流組織呢。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特麼的,他的這羣手下,就是一羣爛泥扶不上牆的存在啊。
帶着這羣爛泥,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濟於事啊。
就像現在……
自己苦心孤詣整出這場演練來,就是爲了確保這一票,能萬無一失。
但是這羣豬隊友,居然真的把它當做一個遊戲了。
居然特麼的全部都成了‘營救者’一方的人了。
若是寶統領的人,真的打上來,難道他們還能真的棄暗投明啊。
到時候,他們若是真的那麼做的話,他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看錯他了”
忽然,他擡頭看了一眼那‘營救者’,頓時心中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意味。
本來自己還以爲,他是明白自己的用意的。
但是,現在自己才明白,他根本不明白啊。
自己白白的對他寄予厚望了。
現在他居然跟這羣拎不清的人,在這裡胡鬧。
龐慶輝感覺好心痛啊,好孤獨啊。
悍匪幫這麼多兄弟,居然沒有一個能理解自己的。
“這是啥情況啊?”
李秦朝懵逼了。
這特麼到底是啥情況啊。
這悍匪幫的老大,居然讓他們繼續?
繼續個毛啊?
再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可是要順利的把這個小女孩,給帶下山去了啊。
還有他看向自己的,那痛心疾首的眼神是什麼鬼啊?
自己纔是應該痛心疾首的好吧?
你說,你們悍匪幫的名氣這麼大,這麼臭名昭著。
我本來,還對你們寄予厚望的。
可是,我當槍匹馬來了,卻是直到現在爲止,卻是連一點阻礙,都沒有遇到呢。
反而是這麼多人,都棄暗投明了。
“這是什麼事兒啊。”
李秦朝走了幾步,來到山寨大門口,只要他擡起腳掌,邁出下一步,他就走出山寨了。
他擡起腳來,邁出一步,腳掌沒有落地,便是收回來了。
他轉過來身來,看向在場的衆人,然後目光落在那悍匪幫老大身上:“那個,話說,我真走了啊?”
衆人沒有反應,悍匪幫老大,面色卻是變得鐵青了。
你特麼走就走吧,現在說這些話,不是特麼給我拱火嗎?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我邁出這一步,可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啊?”
李秦朝繼續說道。
衆人還是沒有反應,悍匪幫老大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話說,這位老大,你難道就一點不生氣?”李秦朝有些傻眼了,對那悍匪幫老大說道:“你的手下,可都是棄暗投明了啊?任由我這個救人質的人,這麼走了啊?”
“走,你走。”就見到那悍匪幫老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樣子他是強忍着內心的怒火,但是最終,他卻是忍不住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他們棄暗投明,我特麼也棄暗投明了,行不行啊?”龐慶輝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本來,他給自己的人設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佬,但是,這個‘營救者’說的這些話,以及其他人行爲,實在是太拱火了。
饒是他養氣功夫不錯,也實在是忍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了。
“走吧,快走吧你。”
“快點走。”
“讓你走,你還不走啊。”
其他人見到自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大,居然直接咆哮出聲了,心頭就是一跳,紛紛給李秦朝打眼色。
這‘營救者’兄弟,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說的每一句,都在給他們老大拱火啊?
“也棄暗投明了?”李秦朝聽到那悍匪幫的老大,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差點一口老血,直接噴出來。
你特麼的可是悍匪幫的老大啊?你這麼一個老大,棄暗投明,到底是什麼鬼啊?
“走,你快給我走。”心中無語想着,就見那悍匪幫的老大,指着他一陣咆哮。
“嚯!”李秦朝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咆哮,給嚇了一跳,“這麼大火氣,我走還不行嗎?”
無奈,李秦朝只能抱着小女孩,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滾,麻溜的滾。”那悍匪幫老大,又是一陣咆哮。
聽到這道恨不得讓自己立馬原地消失的聲音,李秦朝有些欲哭無淚。
走出山寨大門。
他轉過身來,看着山寨的那看起來簡陋,但實則異常堅固的大門,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去悍匪雲集的山寨,救人質,不但安然無恙地離開,還把整個山寨裡,包括悍匪老大在內的悍匪,全都策反了。
“這特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李秦朝淚灑西山,抱着小女孩,朝着山下走去了。
而就在李秦朝攜着小女孩,離去不久,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闖進了山寨。
這道人影簡直是狼狽到了極點,頭髮上沾着樹葉子,在褲子上,還沾着……粑粑。
這闖進來的人,赫然就是被李秦朝在最開始的時候,打暈過去的扮演‘營救者’的悍匪。
“不好了,不好了。”一邊朝着山寨裡跑,他一邊大喊道:“有營救人質的人,闖進來了。”
……
“哼!全部給我站好了。”龐慶輝對一衆悍匪厲喝一聲:“等那扮演‘營救者’的傢伙,回來了,我再一塊兒,跟你們算賬……”
剛說到,他便看到扮演‘營救者’的張瀟,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身上還散發着一陣惡臭。
驟然,龐慶輝的臉色便是一變,猙獰兇惡的看着張瀟。
張瀟開始的表現,他無疑是滿意的。
也是對這張瀟給予了厚望的。
可是,正因爲他對對方給予了厚望,他纔是更加失望了。
“營救人質的人,闖進來了?”
聽到張瀟這話,他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旋即擡起一腳,將張瀟踹倒在地上:“你特麼不是扮演‘營救者’的嗎?怎麼現在,又成了目睹營救者闖進來的悍匪了?”
“你特麼的,是一人分飾兩角啊你?”
說着,龐慶輝心中便是更氣了,又是一腳飛起,狠狠踹在張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