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姜巖廷寫給李爾納的一封信,內容如下:
尊敬的國王陛下:
非常時期,愚唯有呈表一封,以述衷腸。
李部長李港,是您的恩師,也是父王的忠臣,他之所作所爲,且不論是否有私心,總也是爲了助您穩固根基,是以站在他的立場,他想掃清一切障礙,想將愚置於死地,便皆在情理之中,若是愚之死,確可保國泰民安,愚萬死不辭,只您剛剛登基,愚哪怕是自殺,也恐遭他人口舌,惹母后傷心憂慮亦爲不孝,正有言“兄弟睦,孝在中”,“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爲您盡心盡力,爲母盡孝,是愚唯一所求,至於什麼權力富貴,過份爭取不過是自損之行罷了。愚承蒙父王憐憫,您之恩德,才得以有今日之福,出生之時,不過一棄子寒民,以何名何德何能,敢妄想天威,圖謀王權呢?
如上種種,皆爲愚肺腑之言,王上您閱過之後,若仍意治愚之罪,愚願呈胸內之心,以表赤誠。”
李爾納看完,恍然明白這位兄長絕非公認的那種酒囊飯袋,驕奢變態。不過權衡之下,他覺得比較於李港,還是姜巖廷的威脅性更小一點兒。
這個國家的政治制度所設定的世襲制民衆已經習慣了,所以一個外姓的連出身都不詳的人怎麼可能一呼百應的興起謀反呢?何況先王打下的基礎很穩固,也並非民不聊生的時代,這種國情下,謀反的成本太過巨大,那如果姜巖廷真想奪權,就只剩下控制他這一條路了,可眼下顯然姜巖廷還不具備這個實力,但李港有了,尤其他逼着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聯姻,這種強勢已經讓他心生不悅了,所以,他最終的決定是先打壓李港,挫挫他的銳氣,但並不想他死,這個人對國家還有用。
於是,他做出了暫保留李港職位但收繳職權的決定。
散會後,他獨自召見了那位遞信的官員,也回了一封信,比較簡單,概括起來就是表明他十分敬重兄長,願意與他共同盡孝,絕不會受奸人挑撥蠱惑,另請姜巖廷回京都上任就職(對於不好把握的人,放在身邊時時看着也是一種策略),最後的最後,他還寫了一句:慣常以爲兄獨愛青衫,亦不知亦愛紅妝,既如此,贈之以兄,全當爾納之微薄心意,願兄長不嫌禮淺。爾納年輕,尚需兄長日後鼎力相助,共圖國泰民安之盛世。
姜巖廷收到信後,笑了,卻是個十分複雜的笑容。
此信發出十日後,也就是王新婚一個月後,宮裡那位李二小姐李王后暴斃,對外公佈的消息是死於突發性心臟病。又兩日後,李港被坐實是受到了奸人擺佈,奸人是誰呢?
李港的副手,他的動機就是爲了陷害上司,這樣上司下臺後,他好繼任,一切都看似非常合情合理吧,可那副手可是冤枉的狠,可政治犧牲品的命運向來如此,於是,他被處死了。
這下一把手二把手都倒了,那誰來接班呢?傀儡很快被推舉出來了,力推他的人正是霍德瑞。
霍德瑞已經與李港翻了臉,所以下一步必是趕盡殺絕。
李港失了官位,失了權力,新王亦知他已然沒有什麼價值,但終究還顧念着曾經的師徒之情,也不想他過於難看,便指派他到邊陲小城去掛職,實則養老去了。
但霍德瑞如何能放過他?李港的威力他不是不知道,這種情報頭子,怎麼能給他喘息的機會?他堵上了一切也要置李港於死地。
暗殺計劃就此出爐。
沒想到,暗殺竟一切如計劃進行,非常成功,李港在前去地方赴任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而互相撞一起的卡車司機竟然也死了。這個消息對李家無疑是雪上加霜,悲痛萬分。國王李爾納也頗感惋惜,對於始作俑者霍德瑞,自然是心花怒放如釋重負了,當然他表面上要表現出萬分悲痛的模樣。
可真的李港,哪有那麼容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