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是聖殿騎士裡的前鋒,即衝在最前面,爲大部隊開路的猛將。
每次的戰鬥都讓他熱血沸騰,尤其是上一次面對牛頭人時,那砂鍋般的大拳頭帶着呼呼的風壓,壓迫感前所未有,從未距離死亡如此近。
人家套着兩隻鋼鐵鍛造的指虎,兩拳狠狠扎進胸口,撼地的天賦能力瞬間在鐵拳表面綻放,查爾斯的板甲直接裂開口子,內部胸骨出現裂痕,整個人後仰拋飛,倒地昏迷不醒。
要不是有普通獅兵的後勤部隊跑進戰場裡,把他運回來,他可能就見不到今日的太陽。
順便一提,由於聖殿騎士很重要,一旦受傷到無法退出戰線,普通獅兵會冒着生命風險,把重傷的聖騎扛回大後方緊急救治,能救一個是一個。
畢竟覺醒者擁有輕微的內傷自愈能力,如果救得好,一兩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查爾斯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船慢慢靠在岸邊,船員拋錨停船。
遠處是茂密的樹林,河道分成兩條,巨大的運河繼續向前,另一條河道支流拐進右邊,他意識到船隻達到目的地了。
“走,你們幾個跟我去偵察一波,其他在船上待命。”
“是!”船上傳來一陣吼聲。
沒穿板甲的查爾斯動作比穿板甲的獅人快一些,這次的偵察活動就由他負責。
下船後他仔細觀察附近地面,沒有看見腳印,旋即帶人沿着河道拐進通向大鐵村的河道。
前方是大鐵村的西岸河口,查爾斯帶幾位輕甲兵走了十幾分鍾,轉個拐角纔看見遠處至少千米遠的地方,有幾艘帆船停在岸邊。
查爾斯眯着眼睛,憑着良好的視力,他隱約看見帆船上掛的白麪旗幟有藍色的圖案。
距離太遠不是很清楚,不過牽牛花鎮的旗幟裡,牽牛花鎮是藍色的,所以那幾艘船應該是牽牛花鎮的運礦船。
“船停在岸邊不動,難道被村裡人襲擊了?”
查爾斯暗自分析一波,深深地看礦船幾眼,扭頭帶人扎入森林裡,暗中接近大鐵村。
不過剛扎入森林的界限,風聲就動了。
查爾斯整個人寒毛炸起,預感到森林裡四面八方都是殺機,連忙後退一步。
但是沒有用,第一排樹冠閃出幾道細長的黑影,接着寒芒一閃,查爾斯的喉嚨劇痛,感到難以呼吸。
緊接着胸口又被銳器刺破,鮮血染滿整片布條,兩處劇痛讓查爾斯感受到比牛頭人鐵拳砸中還要恐懼的痛苦。
好痛!
好疼!
他想發出驚怒的獅子吼,運用身體內奇妙的力量加持喉嚨,讓遠在千米外的船隊聽到他的呼喊。
但是沒有用,黑影漸漸變成貓耳獸人,她有着冷如冰山的臉蛋,寒着臉扭動手中袖劍,徹底地把喉嚨割破,不讓聖殿騎士發出獅子吼。
隨後查爾斯死了,臨死前看見旁邊幾個輕甲獅兵被好幾個貓族獸人扣押四肢,像一條條死狗躺在地上,想動又動不了。
“我還沒有找牛頭人復仇……”查爾斯遺憾地瞪裂雙眼,瞳孔漸漸失去焦距,頭歪向右側,死了。
娜塔莎稍稍平定起伏的胸口,她剛纔出劍的一瞬間,本能地感受到對方的喉嚨擁有強力的力量,有可能暴起傷人,故而她一劍封喉,免得對方出聲。
實事上她的決定是對的,聖殿騎士哪怕大腦被刺,只要喉嚨還完整,就能在臨死前把全身力量聚集喉嚨,以損壞喉嚨爲代價發出最強的獅子吼,近距離的獸人將會承受更恐怖的腦震盪代價。
別看這有點玄,但查爾斯真的那樣做了,看見黑影出現的一瞬間,他反應神速,喉嚨於一秒內聚滿神秘的力量,只差張嘴怒吼,不料娜塔莎跳下樹直刺喉嚨,沒給查爾斯半秒機會。
“接下來引蛇出洞,你們把獅兵搬到離船最近的地方,讓它們發出慘烈的叫聲吸引軍隊下船。”艾倫在聲音在背後響起。
娜塔莎轉身,看見身影修長的艾倫從樹下的陰影中轉出來,踏地無聲,連呼吸聲都是空的,或者說他的呼吸聲已經和風聲完美融合,讓貓族獸人無法察覺。
衆刺客沒有出聲,輕輕點頭。
不一會兒,河邊停靠的船隊聽到了獅人的大嚎聲。
“什麼情況?”坐在船上待命的聖殿騎士約瑟華皺眉,聽那聲音有點像獅兵被打了。
“是內爾的聲音,約瑟華大人,內爾被抓了!”
船上的獸人大叫道,這讓船上唯一的聖殿騎士瞪圓了眼。
剛派出的偵察兵不到十分鐘就被抓了?
而且就在附近大吼,他們正在逃亡,得派人救他們才行。
“你們去救人,務必把查爾斯騎士帶回來。”約瑟華立馬劃出五十人小隊前往救人。
至於全軍出動?
他還沒傻到那地步,萬一是陷阱就不妙了,先派五十人隊伍嘗試試救人,救不了就算了。
五十人小隊下船狂奔,其中有兩個馬匹一馬當先,那是拯救查爾斯的普通騎士,職責是拯救查爾斯,多一匹馬防止意外發生。
兩匹馬先進扎入不是很密集的山林,跑了不到一分鐘,山林里人影沒一個,只有獅兵的哭喊聲在深處響起。
兩騎士互視一眼,硬着頭皮扎進去。
萬一去晚了,死了一個聖殿騎士,他們可擔不了那個責任。
然而兩騎士深入裡面後再也沒有出來,後發而至的四十八位步兵進了林子也沒有出來。
船上的聖殿騎士等得很煩躁,直到五分鐘後,纔看見兩匹馬運着全身是血的板甲騎士歸來,以及一具屍體。
馬屁股上的屍體是喉嚨被貫穿的查爾斯,查爾斯整個人橫躺在馬背上,布帶全是鮮紅的血,一路滴血。
又因騎馬人的全身板甲遮住了身形和臉,聖殿騎士一時間沒有想到這是詐,看見查爾斯已經喉嚨流血,知道他大概死了,趕緊命人下船接應。
馬匹趕到船下時,約瑟夫第一時間站在船下接應查爾斯,問道:“你們遇到了什麼,步兵都沒跑出來嗎?”
約瑟夫心疼死了,那四十八個傷兵雖然受傷了,但是四十八人換回一具聖殿騎士的屍體,一點也不划算。
約瑟夫問完,突然感覺有點奇怪。
血戰歸來的騎士下馬後一般都會大氣喘喘,並自動報告剛纔遇見了什麼,但是這兩騎士下馬後怎麼不主動說話,而且不喘氣?
唰!
約瑟夫想暴退回船,敏捷的速度令所有獅兵望及莫塵。
但是他的動作太慢了,其中一名騎士瞬間化作黑影,帶着恐怖的加速度一頭撞入約瑟夫的胸口,隨後用板甲鐵拳狠狠地砸入胸口處。
另一個板甲騎士卸下右手腕的板甲,露出一件精緻的牛皮手腕套,隨後化作一條殘影,右手帶着寒光直扎聖殿騎士的喉嚨。
約瑟爾瞪大雙眼,想吼掉什麼卻吼不出來,只能在臨死前看見殺死他的獸人頭髮上兩隻貓耳,以及某人從背後拿出一個密封壓實的大泥球,上面插一根類似繩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