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成聽見她的這話,心情突然間有些沒落,原來她只是爲了自己賬戶上突然多出的那一百萬來質問他的,根本就不是想你張銳成······
他沉吟片刻,用手扶了扶眼鏡,心裡焦躁不堪起來,對着手機吼了起來。
“對,對,張晨語,你賬戶上多出的那一百萬是我給你打上去的,因爲我不忍心看着我的女人生活過得如此狼狽,這個解釋你滿不滿意?”
他雄獅般怒吼的聲音讓張晨語瞬間也來了氣,他,他以爲他張銳成是誰?我只不過想問問自己賬戶上爲什麼突然多出的那些錢,他就對着我一陣咆哮,看來現在的我,對他來說真的只是過去式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到現在只剩下錢了。張晨語你,你別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你看看,你看看吧,半個月前還對你說着甜言蜜語,柔情似水的那個男人原來就是這幅德性······
張晨語坐在街心花園的椅子上,一股悲涼瞬間涌上心頭,她輕輕眨了眨幽眸,瞬間滾落一滴晶瑩,壓低了聲音問道。
“張銳成,難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只剩下錢了嗎?難道半個月以前,甚至更早的時候,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嗎?難道從認識到現在的這五年,你,你從頭到位都只把我看成是你寂寞孤獨時消遣的對象,是不是?”話剛說完,因爲心情的影響,她的胃裡突然竄上一股酸水,翻江倒海直往喉嚨涌來,她極力想要控制着它,不讓它從嘴裡涌出,可是它好像並不聽話,還是任性的從嘴裡宣泄了出來,她只得把手機甩在椅子上,低頭吐得一塌糊塗。
電話那頭的張銳成聽了她的這番話,心裡有些後悔,在心裡責備起自己來,張銳成,她一直都是你疼在心坎上的那個人,你今天這是發了哪門子瘋?平白無故的對着她一陣吼叫,他剛想給她道歉,可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他心裡一急,手戰抖起來,聲音也慌亂起來。
“晨語,晨語,你,你怎麼了?”
張晨語吐完以後,虛弱的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袋紙巾,用指甲從中掐出一張,慢慢展開,輕輕擦拭着臉上的虛汗和嘴角的殘留的污穢。張銳成等了很久,沒聽見迴音,他等不及了,從過道上一路小跑的到了會議室,對着滿會議室的人說了句。
“李成,我現在有事要立即出去一趟,接下來的會議就由你主持。”轉身衝出了會議室。
等他在S市的市中心兜着圈子轉了幾圈以後,終於在市區的一個街心花園裡看到了滿臉蒼白,虛弱無比的張晨語。才半個月沒見,他張銳成的女人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了?
他立即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張晨語。
“晨語,晨語,你沒事吧!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電話裡沒了聲音嚇死我了。”
張晨語璀璨的眼眸這纔有了生氣,黑色的眼簾輕輕合上,伏在他懷裡,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油然而生出一種安全感。
“銳成,銳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看成是你寂寞時消遣的對象,是不是?”她的聲音輕柔而羸弱,讓張銳成的心裡不住的抽痛,他輕拂着她被風吹亂的髮梢,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晨語,晨語,你真把我張銳成看成那樣的人了嗎?難道這五年來,我對你的情,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嗎?”雖說輕言細語,可是他聲音的傷感還是無法掩飾。
“銳成,我······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那份深情,可是就如那天我媽說的一樣,你對我再好,可還是要和別人訂婚結婚,到時候我還是要一個人生活下去的。”她的話一出口,讓張銳成立即有和白吟取消婚約的衝動,可是瞬間父親的淚眼又在他眼前浮現,他的話又充斥在他的耳邊。
張銳成,你,你不能啊!你不能爲了她不顧公司的命運啊!或許生活中的我們,有時候真的左右爲難,特別是向像張銳成現在這樣,一邊是父輩辛苦創立的公司,一邊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割捨掉哪一邊都像是割他身上的肉,撕心裂肺,血肉模糊般難受。
“晨語,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的,我要讓你成爲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幸福得讓全天下的女人都羨慕你,嫉妒你······”
他的話似清風拂面般舒爽,又似滴水穿石般含蓄,慢慢在她心裡擴散開來,悸動而又讓她心醉,她睜開眼眸,擡頭望了望他,半個月沒見,他這個準新郎怎麼也和她一樣憔悴?
她伸出手來,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臉上迂迴摩挲,自他寬闊的額頭開始,到他狹長堅毅的面龐,再到他高聳的鼻樑,最後停留在他極薄的嘴脣上左右徘徊。
她的手彷彿撫摸在他的心上,彷彿在一點一點的撫慰他這段時間的無奈與心痛,他一把撇開她停留在他脣邊的手,吻了下去。
“晨語,答應我,好好,好好的等我回來,不要逃開,好不好?”
“嗯。”她的嘴被他親吻着,只得從喉嚨中沉重的嘟噥出這個字來,手也攀上了他的脖頸。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他們彼此都感覺到呼吸的桎梏以後,張銳成的舌才緩慢的從她的貝齒間離開。看着她燦如桃花,羞澀難當的臉好一會,張銳成才突然醒悟,擡腕看了看時間。
“晨語,走,我帶你去吃飯,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滿眼的憐愛在他的深邃眼波里飄逸婉轉。
她的心像是被這眼波中的柔情捕獲,彷彿又回到了半個月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柔情蜜意的日子,不由自主的看着他點點頭。
“嗯。”
一個小時以後,在一家裝潢考究的中餐廳裡吃完飯,張銳成和晨語漫步在了街邊的林蔭小道上,雖說秋高氣爽的九月,可微風也還殘留着盛夏的酷熱,伏在臉上還有些許溫暖,張晨語穿着一件黑色的絲質微喇抵及膝蓋的連衣裙,裙襬在微風中肆意搖曳,臉部也在中午的陽光中呈現出一種魅惑人心的色彩。
“晨語,別動!”張銳成趁她不注意,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對她一陣閃爍。
“張銳成,你在幹什麼?”被他手機耀眼的亮光驚擾,她有些氣惱,嬌嗔的追着他一陣劈打。
“好了,好了,晨語,我不過是爲你照張相,也要被你這樣的暴打,你到底講不講理?”張銳成故意賭氣的嘟起嘴來,眼神恨恨的看着她。
“張銳成,你······”被他一戲弄,張晨語頓時板起臉來。
“哦,晨語,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卡上的那一百萬是我今天早晨存進去的,明天我就要和白吟訂婚了,照顧不到你了,我可不想,因爲我不在你身邊,我的女人生活得如此狼狽,那樣我會心疼的。”他一把摟過她,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柔聲說道。
這句話如悶雷般突然打醒了張晨語,讓她猛然意識到,儘管再不捨,眼前的這個男人明天還是要成爲別人的準新郎,心情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她一把推開了他。
“張銳成,我今天是不是再次淪爲了你消遣的對象了?”晦暗再次襲上了她的臉龐,柳眉也蹙緊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眸瞬間陰冷起來。
“晨語,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的變化讓張銳成摸不着頭緒,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她的臉色說變就變了?他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擁她入懷,可是張晨語卻向後退了兩三步。
“張銳成,你騙我!明天你就要和別人訂婚了,今天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難道從頭到尾我張晨語都是你消遣的對象,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原來都是哄我開心的,是不是?”
“晨語,晨語,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那麼愛你,爲了你,我甚至可以犧牲······”
“犧牲什麼?你說,張銳成,你爲了我,犧牲了什麼?該不會你是說,你爲了我,犧牲了你的身體吧!犧牲了你高貴的身體來陪我,是不是?”看着晨語痛楚的眼神,張銳成幾乎想要衝動的告訴她,他就算是犧牲了他這輩子的幸福,也不願她回到秦正揚身邊去。可下一刻,他想到了父親,想到了他對父親許下的承諾,他又剋制住這股衝動。
“晨語,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對你的愛,那好,我只有等,等到我回到你身邊的那一天,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愛到底有多深,多重?”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晨語好久好久,彷彿要把她的身影揉進自己的眼睛裡隨身攜帶,讓她時時刻刻在他眼前出現,以慰對她的相思之苦。
“晨語,答應我,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要再這樣瘦下去,我還是喜歡胖一點的你······”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張銳成,張銳成,你滾!滾!滾得越遠越好,滾到我永遠都看不到你的地方去!那樣我就不會想你,一天到晚的想着你了······”張晨語在後面泣不成聲的話讓張銳成心痛不已,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回頭,因爲他怕自己心軟,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如果那樣的話,他父親,公司那麼多的員工該怎麼辦?他不是聖人,做不到絕情絕義,所以現在的他只能讓她在心裡恨他了。晨語,是否你恨得越深,就代表你愛我愛得越深?如果事情真的是我想的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