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殘忍的家族生存法則
“老二,你手長想教我的下人,那我就好好教教你的下人!”
雲于飛說着扭頭眼掃那些家丁:“雲府嫡長子在此,你們居然不跪不禮,更不知避讓!是想一個個都被我逐出雲府嗎?”
那些家丁聞言立刻一個個跪地正身,誰還敢叫嚷與不敬?
“你……”
“老二!我的確是殘廢,但我現在還是雲府的嫡長子,在我正式放棄家主繼承權之前,你這個庶子還打算不給我行禮嗎?”
那雲家二少爺聞言氣的呼哧哧地捏了拳頭:“我即將成爲大氣師,你這個未來家主之名,可還保得住幾日?”
“一日未讓,你就得一日低頭!”雲于飛一臉肅色的看着雲家二少爺,全然沒有敗者的怯懦之色。
“哼,走着瞧!”老二可沒行禮,他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不過從白如月身邊走過時,還是瞪了她一眼,就好像,她招惹了他似的。
有病!
白如月心中罵了一句,那邊雲于飛已經罵了一聲“還不滾!”將那些家丁都給罵跑了。
“詩書,你怎樣?”雲大公子並未第一時間關切白如月,而是先回頭詢問少年。
“主人,詩書不礙事。”明明都被踹到骨裂,卻說沒事,這少年的堅韌之色,讓白如月不禁動容。
她想起了昔日跟在她身邊的侍女,也是這樣的堅韌不屈。
“白小姐,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此時雲于飛終於衝着白如月言語,白如月趕緊擺手:“不不不,我就是一個路過的。”
白于飛的眉挑了一下:“路過?我還以爲你是來給我送煉好的丹藥呢!”
白如月一愣,隨即說到:“雲大少爺訂的丹藥,如月自當用心煉就,之前一直忙着督軍的訂單,所以還未顧上,過兩日若煉好了,會立刻給雲大少爺送來的。”
雲于飛點了下頭:“那辛苦白小姐了。”
依然是溫和有禮,依然是儒雅的氣定神閒,可是白如月卻能感覺到雲于飛的身上散着一股悲涼。
雲于飛低頭一禮,這就示意下人擡他離開,不過,就在他轉
身的時候,他的眼瞥到了白如月腰間非常不合適的索繩。
於是……
手一擡,小轎停住,雲于飛看了眼白如月隨即說到:“白小姐,既然遇上了也算有緣,你是煉丹之人,我手中有本《丹方經要》應該對你有所助益,你要借去看看嗎?”
白如月雖然意外雲于飛會主動借丹書給自己,但看到雲于飛的眼神瞥向自己的腰間,她一下明白雲于飛這是要幫她,立刻答應:“雲大公子肯借,那真是太好了。”
當下雲于飛擺手,引着衆人方向一拐,去了他的院落。
“去取上個月做的那套袍子的腰帶來!”雲于飛一進院落,便衝下人吩咐,隨即被蠻漢從轎中背了下來,入了書房。
白如月並未跟着進去,直到內裡傳來請進的聲音,她才邁步進去。
雲于飛已經坐在書桌後,他的手裡拿着一本《丹方經要》。
“白小姐拿去好好看看吧,你入了煉丹一途,日後少不得有許多地方要從書中求解。”
“謝謝!”白如月沒客氣,她不缺高級丹方,缺的就是一肚子的基礎!
所以當即高興的將書一接,這邊,下人也捧了一個托盤進來了。
“衣裳做了我還並未穿過,腰帶更不曾束,白小姐不妨拿去替換,免得一路被人猜忌爲何腰間束着我雲府索繩。”
白如月聞言一愣:“你怎麼知道我這索繩是雲府的?”
雲于飛笑了一下:“白家一沒沒落到腰間束繩的地步,二來,我白家紫竹苑的索繩都是鎮妖王所賜的絛聲所結,你扎的這根,出了我雲府應當是找不到的!”
白如月頓時悻悻一笑:“原來是這樣。”
“去後面換上吧!”雲于飛指了指書房擋着臥具的屏風,白如月趕緊點頭表示感謝,接了托盤過去。
步入屏風後,一張極爲雅緻的羅漢塌映入眼簾。
正中的矮機上海棠映紅點綴在旁,幾本醫書摞在一起,更顯出雲大公子的儒雅之息。
白如月想着飾入其人,將手中的托盤布料打開,然後就啞然失笑。
那是一條綠色的腰帶,上面還鑲嵌着一朵海棠造型的玉石做爲腰釦。
這腰帶很好看,但是偏是綠色,是那個有病的督軍不許她扎的顏色!
白如月伸手扶額,但隨即又笑着解下了索繩去換——一來,她向來喜歡綠色的腰帶,二來,反正又不見督軍了,扎個綠色他又看不到,有啥關係!
但就在她換腰帶的時候,院落裡卻響起了幾聲敬畏之音:“老爺!”
“少爺,老爺來了!”
白如月腰帶還沒紮好,此時出去也不合適,只能就那麼乖乖站在屏風後一動不敢動,而與此同時雲城主也快步的進了書房。
“于飛!”
“爹!您怎麼來了?”
“能不來嗎?爹得知道你如何了啊!怎樣,斷續丹吃下去後,可有好轉的跡象?”
雲于飛的脣抿了一下無奈的搖了頭:“石沉大海,不掀波浪。”
雲城主聞言期待的雙眼立時黯淡:“這樣啊……”
三個字便無後言,那無聲的唏噓與失望,讓整個書房裡都充滿着一股壓抑的氣息。
“於祥已經在突破的當口,不知道……哪日……就會……”雲城主言語艱難的擠着詞,雲于飛的聲音卻透着一份淡然:“爹,你不必說了,我明白。”
“你向來聰慧,當然明白。你,會怪爹嗎?”
“爹生我養我,即便我受傷,也和娘爲我費心奔波,于飛怎敢怪責?是于飛不孝,不能爲雲家博得輝煌,令爹孃傷神……”
“于飛……”
“爹,您放心,家族的生存法則我懂!二弟只要突破,我自會離開雲家入藥谷,將家主之位讓他,並終生不回雲家,免叫他難堪,或難掌未來。”
雲于飛的聲音透着一種放下的平淡,但白如月聽來,卻感受到的是這話中的死寂――哀莫大於心死。
“爹對不起你!”雲城主說完這話,似乎受不住的迅速離開了,書房內的氣氛卻依然壓抑着。
白如月站在屏風後,咬了咬脣,慢慢的將繫到一半的腰帶給繫上了。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她不能看着他就此心死。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走了出來,並直行到了雲于飛的身前,俯下身,貼上了他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