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晨心中一擰,找地方躲了起來。一道俊拔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仔細一看,正是蘇三少。蘇家三少名叫蘇霃,曾經是皇帝伴讀,現在擔任戶部侍郎的職位。
“鳳女,出來。我知道你已經到了。”蘇霃淡淡地說道。
鳳女?應該不是指她吧?蘇晨想道。可是如果不是叫她,那麼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鳳女,滾出來。”蘇霃沉聲說道,“時間不多了,如果你再胡鬧,不要怪我不客氣。”
蘇晨仍然沒有走出去的意思。蘇霃叫鳳女,又不是叫蘇晨,她沒有道理站出去。
蘇霃等得不耐煩,那雙無情無波的眼眸又降了溫度。在靜謐的空間裡只有蘇霃朝蘇晨走過來的聲音,以及蘇晨的喘息聲。蘇霃在蘇晨面前停下腳步,那雙銳利的眼眸彷彿能夠把人刺穿。蘇晨不是沒有見過眼神銳利的傢伙,但是以前見過的人加起來也沒有這個叫蘇霃的男人可怕。
蘇霃看着面前的桌面,冷哼一聲,粗魯地掀開。蘇晨防不勝防地暴露在他的面前,與蘇霃四目相對。
“你想躲到什麼時候?出來。”蘇霃冷道。
“什麼躲不躲的?本王妃想休息一下,不行嗎?”蘇晨不滿地說道,“既然你有事處理,那麼我先離開了。”
“閉嘴!你辦壞了事情,還敢狡辯。我問你,主人讓你找的東西呢?你進入王府已經八天,我們的人沒有看見你離開房門一步,你是不是很享受現在的王妃生活?”蘇霃捏緊她的手臂,毫不溫柔地把她拉出來。
什麼事情?什麼主人?難道蘇霃剛纔叫的鳳女就是她?難道依依說蘇晨和蘇霃關係不錯,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蘇霃長得人模人樣,脾氣卻很火爆,而且如此不溫柔,他會對以前的蘇晨好才奇怪了。
怎麼辦?應該順應他的話來說,還是告訴他自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蘇晨看着蘇霃,開始不確定這種選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晨淡淡地說道,“我還有比賽,先走了。”
“等等……”蘇霃拉住蘇晨,懷疑地看着她,說道:“你真是鳳女?”
“我記得自己叫蘇晨。”蘇晨淡道,“至於鳳女這個名字,我不記得。”
“你真把自己當蘇晨了?”蘇霃冷笑,“真正的蘇晨已經在六年前就死了,你僞裝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替主人辦事。現在你居然把自己當作蘇晨?”
蘇晨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真正的蘇晨已經死了六年,她是冒牌貨。她到底替什麼組織辦事?她的責任是什麼?另外,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蘇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彷徨。附生的這具身體太牛了,她根本跟不上事情發展的速度。怎麼辦?坦白從寬嗎?這個蘇霃凶神惡剎,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接受別人真誠道歉的人。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的作風,她又沒有錯道什麼歉啊?
“你找我過來做什麼?”蘇晨淡道,“難道不怕別人看見嗎?”
“被人看見又如何,我是你的‘三哥’。哥哥見妹妹是多麼正常的事情。”蘇霃淡漠地說道,“把這份文件交給蘇成琛。”
“我?你比我更方便吧?”蘇晨詫異地看着他,“這份文件裡寫了什麼?”
“你以前只做事,不多問。爲什麼嫁給鑰王后變了很多?”蘇霃沉聲說道,“你真是鳳女?”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蘇晨暗中擦了一把汗水,小心翼翼地說道:“實話告訴你,成婚那晚上被公冶晟打了一晚上,又淋了一晚上的大雨,醒來後就覺得腦子昏呼呼的,許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蘇霃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對於蘇晨說的話,他並沒有懷疑。蘇晨被公冶晟虐待了一晚上的事情在王府不是秘密,只要他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這件事情。
“主人把你嫁給公冶晟,目的就是爲了擴大蘇家和公冶晟的矛盾。如今公冶晟太平靜,主人很不滿意。”蘇霃說道。
“公冶晟氣得不行,從總體上看,這步棋已經走對了。”蘇晨淡淡地說道,“還有什麼問題?”
“公冶晟個性暴烈,卻能夠隱忍至今,莫不是知道什麼?”蘇霃黑着臉說道,“不管怎麼樣,想方設法刺激公冶晟,讓他與蘇家的關係更加惡劣。還有他手中的東西,一定要想辦法拿到手。你整日呆在房間裡能有什麼用?想辦法進他的書房和臥室。”
蘇霃數次提起這件東西,蘇晨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就算擺在她的面前也認不出來。她又不能直接詢問蘇霃,擔心蘇霃察覺到她不對勁,然後殺人滅口。她需要查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只能暫時順着蘇霃說話,期望能夠順利地度過這次難關。沒有人知道蘇霃的組織是什麼殘忍無道的組織。比如說她前世的組織就是一個有來無回的組織,想離開組織的唯一方法就是失去生命氣息。
“有人來了。”蘇霃皺眉,塞了一件東西給蘇晨,說道:“放進公冶晟的茶水裡,記住,一定要放在茶水裡。”
蘇晨想攤開手心看看,被蘇霃阻止。突然,他抱住蘇晨,俯在她的耳邊說道:”下個月的今天再見,老地方。”
等蘇晨反應過來時,蘇霃已經退開,而且從後門離開了。蘇晨這具身體的反應能力不行,讓她非常不滿意。她還在想蘇霃說過的話,以及她這具身體的真正身份。依依知道這些事情嗎?從前段時間她的反應來看,她應該並不知情。
有人朝這裡走過來了。蘇晨暗惱,今晚真是不平夜。
“王爺,已經查出來了,果然是有人下毒。”一個陌生的男聲傳出來,“王爺,您看怎麼處理這事?需要告訴皇上嗎?”
“不用。你暗中查探,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一個人。”公冶晟的聲音陰沉毒辣,就像看中獵物的毒蛇,“遷君公子在宮裡的這段時間,你嚴加保護,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着他。”
“是,屬下明白。”那人說道。
蘇晨聽見是公冶晟的聲音,條件反射地藏了起來。剛開始他們說話很大聲,她能夠聽見談話內容。沒過多久,他們越說越小聲,最後連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走。
“出來。”公冶晟的聲音近在咫尺。
蘇晨心中惱怒,又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功力。她探出頭,淡道:“我來這裡休息,你們哪裡不找,偏偏找這裡。”
“本王應該提前向你打一聲招呼嗎?”公冶晟冷笑道。朝身後的黑衣人揮了揮手,讓他退下。打量蘇晨的全身上下,道:“你來這裡休息?本王看來你來這裡見姦夫吧?”
“妾身還真是來見姦夫的,面前正好就有一個。”蘇晨笑道,“王爺還有其他問題嗎?”
以公冶晟的功力,他清楚地聞到了蘇晨的身上沾着專屬男人的龍涎香。儘管蘇晨只是他的玩具,但是隻要他公冶晟沒有玩膩味,只要她的身上還掛着鑰王妃的招牌,她就不能做出讓他沒有臉面的事情。
賤人!賤人!賤人!該死的賤人!天下的女人都是這麼賤!沒有男人就不能活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
氣氛不對勁!蘇晨越來越緊張。公冶晟散發出一種讓她恐慌的氣息。突然之間,他怎麼了?她不記得惹了他啊!
不行!三十六計,走爲上。這臭男人的眼睛已經紅了。他好像不對勁。
“公冶晟,我和楊貞依的比試還沒有結束呢!我先走了。”蘇晨第一次落荒而逃。
其實蘇晨不需要感到丟臉。公冶晟從小在戰場上長大,殺過的人按軍隊爲單位換算。就算蘇晨是一流的殺手,但是她的目標都是知名財團的總裁或者黑社會的老大之類的。在殺人方面,公冶晟能夠拿到博士後的證書,蘇晨最多算研究生。
沒有人知道公冶晟的武功有多麼高強。曾經敵方有一位大將,他是草莽出生,在江湖上數一數二,結果被他秒殺了。剛纔蘇晨之所以退縮,是因爲身體本能地抗拒強者。
當蘇晨成功地離開公冶晟的視線時,那顆緊崩的心終於放下了。她現在也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她初來這裡,連這裡的情況也不瞭解,卻迎來這麼多麻煩的事情。
還是先處理楊貞依那個女人的挑釁吧!既然人家打到大門前來了,她應該友好地迎戰,不是嗎?
宴會場上歌舞昇平。蘇晨首先找到樂師,並且把她的要求說了一下。樂師聽了蘇晨的話,感到不可思議。
“王妃娘娘,這可以嗎?老夫當了一輩子的樂師,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用這種方法演繹音樂。”老樂師激動地說道。
“老樂師,你只管照我的話去做,就算出事也不會找你,明白嗎?”蘇晨淡道。
安排好樂師,又讓太監給她找來衣服材料。這裡不可能出現讓她滿意的舞衣,她只能親自動手了。天底下有什麼事情能夠難住百變女郎蘇晨呢?
好懷念這種感覺。整日穿着長長的古裝服,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現代衣服的美感了。好吧!其實她才穿越幾天而已。只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比她過去的一年還讓她無法招架。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不錯了,麻煩這些事情能不能一件接着一件出現,不要同時冒出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