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們站在門口,迎接着一個個客人。
長得好似冬瓜一般圓的老鴇笑臉迎人,臉上的胭脂塗的太厚,以至於每笑一分,那厚厚的胭脂粉就朝着下面掉落,看得人噁心至極。
被仇秂領導醉紅樓的歐陽鳳女疑惑的看着這個地方,不解的拉住歐陽莫憂的衣袖,稚嫩的聲音響起:“莫憂哥哥,這是哪裡啊?她們穿這麼少,不冷嗎?”
歐陽莫憂的臉頰更是緋紅,書中曾說過這些煙柳之地,他只知道這裡是男人消遣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會到這裡。歐陽莫憂也不知道怎麼跟歐陽鳳女解釋,只得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地方,這個地方……”
“老肥婆,你看看,這兩個粉妝玉琢的娃娃,哪裡才值五十兩銀子!至少他們也得值五百兩啊!”仇秂拍打着老鴇的肩膀,隨後低聲附在老鴇的耳邊說道:“這兩個小娃娃,長大後必定是傾城傾國,到那個時候,醉紅樓的紅牌非他們莫屬。以後,你還怕沒銀子進賬嗎?要不是我最近手頭緊,我纔不會把這兩個娃兒賣出去。”
“仇秂,你以爲老孃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嗎?這兩個小娃娃,你又是從哪裡拐騙來的?哼,給你五十兩算多的了,還想要五百兩?這樣,老孃大發慈悲,一百兩!要的話就留下這兩個小娃兒,不要就立刻給老孃滾出去!你看看,這兩個小娃兒,現在連十歲都沒有。就算要接客,也要十五歲以後,這麼多年,你當老孃養他們不要錢啊!有的娃兒小時候好看,長大後就是醜八怪,你當老孃好騙啊!”
仇秂的氣勢立刻弱了下去,搓着自己的手掌,咬牙說道:“最低兩百兩,這兩個娃娃,一人一百兩還是值得的,你看着辦!”
“你當老孃好坑啊!這兩個娃娃穿得是管家的衣服,沒準是你從別的大富人家裡拐騙來的。要是他們尋上門來,老孃的醉紅樓不是毀於一旦了!一百兩,滾!”說着,老鴇直接從袖中掏出一百兩銀票,甩給仇秂。那一雙好似牛眼睛大的眼睛看着鳳女和莫憂,暗道自己賺了,這兩個小娃娃,都生得這般漂亮。
沒好氣的拿着一百兩銀票,仇秂狠狠地瞪了這個老鴇一眼,揣上銀票轉身看着莫憂和鳳女,冷聲喝道:“給老子老實一點,別闖什麼亂子!指不定這老肥婆會想出其他的方法折騰你們!”
“醜人你煩不煩啊,說那麼多。”鳳女嘟着嘴,看着那滿桌子的雞鴨魚肉,不由地嚥了咽口水,指着那老鴇說道:“老肥婆,我要吃肉……”
老肥婆……老鴇臉頰上的青筋暴起,一把揪住鳳女的頭髮,喝斥道:“你說什麼,小鬼!老孃是這醉紅樓的老大,老肥婆是你叫的嗎?還想吃肉,下去掃地端盤子,要是搞砸了一樣,我打死你!”
“放開鳳女,你這個肥婆!”莫憂哪裡會看着自己的妹妹捱打,眼看着鳳女被揪住頭髮,憤怒的衝上去,張嘴就將那老鴇的手臂咬住。
“該死的,混蛋!你們兩個小賤貨!來人,保鏢,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我拉開這個小鬼!”老鴇怪叫着,一旁來這裡找樂子的看客不禁大笑着,他們都是來這裡花錢的,有熱鬧看,怎麼會錯過?
聞聲而來的兩個壯漢,看到這個場景也是哭笑不得,連忙按住莫憂的腦袋。哪裡知道莫憂無論如何也不鬆口,死死的咬住老鴇。
“鬆口,你這個小鬼!”其中一個大漢直接一耳光打在莫憂的臉頰上,那如同沙包大小的拳頭狠狠地朝着莫憂的身體砸去,那瘦弱的身體被那強壯的拳頭打得“碰碰”直響,莫憂死活就是不鬆口。
痛,全身就好像散架一般。莫憂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老鴇,嘴中的力氣更加大了。若是現在的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至於被這樣的兩個大漢打,也不至於會被別人瞧不起!
“莫憂哥哥,嗚嗚嗚……”鳳女的眼淚不斷掉落着,雙手捂着自己被扯住的頭髮,還不忘伸出自己的右腿,朝着那老鴇圓滾滾的肚子上踢去。
“媽的,小鬼,叫你鬆口,聽不到嗎?”那大漢猛地掄起拳頭,就要朝着莫憂的太陽穴打去。這個地方很脆弱,一旦下手過重,輕者癱瘓,重者直接死亡。不過爲了救養他們的老鴇,這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砰……”一隻修長的手臂橫擋在莫憂身前,輕輕捏住這大漢的手臂,但聽的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他們不過是孩子,用得着下這麼重的手嗎?”
老鴇手中的力氣少了幾分,直接鬆開了鳳女。見鳳女無事了,莫憂也鬆開了口,擡頭朝着身邊的人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輕公子,手中還抱着兩袋大米,似乎是這裡打雜的。雖然擁有一雙潔白的手臂,而那面容,卻是醜陋至極。一條刀疤從左眼處直接劃下,拉到了下巴的地方,臉上還有許多的麻子。
“又是你,罷了,帶着這兩個小鬼下去,讓他們幹活,我醉紅樓可沒有吃白飯的傢伙!”老鴇盯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卻偏偏不敢說道。
那人點了點頭,好似星辰般的雙眼凝望着莫憂和鳳女,冷冷的說道:“跟着我來吧,小鬼。”
“大叔,你是什麼人啊?”鳳女早已經收住了淚水,兩眼盯着這個人。好生的奇怪啊,鳳女從小在武師那裡聽說過,凡是練武者,都擁有着常人難有的氣度。而眼下的這個人,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比她的武師還要厲害幾分。
“我叫張衡,是這個地方打雜的人。”張衡淡漠的說道,雙手提住那重達百斤的大米,朝着醉紅樓的內院走去。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煙柳之地,外面是接客的高樓,而後院,則又是另外一番天地。碩大的庭院內,種着許多奇花異草,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子,裡面種着一些水仙。整個環境與外面相比,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天地。
鳳女緊拉着莫憂的手,四處不斷張望着。莫憂也暗自驚奇,這個地方竟然這麼清晰淡雅,是他喜歡的類型。
然後張衡抱着那兩袋大米,朝着內院裡方走去,用腳輕輕推開房門,將大米放在了廚房內。隨後淡漠的走了出來,盯着鳳女和莫憂說道:“給,你們兩個,去把那邊的柴劈好。”
沿着張衡的目光而去,莫憂嘴角不由地一抽,那如同小山一般的木頭堆積在那裡。下面則是放着兩把比他們都還要重的斧頭,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如何劈好那些柴火?
“怎麼?做不到?做不到就去端茶送水,那些活比較輕鬆。”張衡淡漠的說道,至始至終,他臉上的神色都沒有變動半分,繼續收拾着廚房內的一切。
鳳女不悅的嘟着嘴巴,搓着自己的雙手,拿着那斧頭的斧柄,狠狠地朝着上面一提。那比她還要重上幾分的斧頭,竟然被她硬生生的拿了起來。
莫憂更是哭笑不得,他只有文采,沒有武術基礎。鳳女好歹也跟着家裡的武師學過一年,知道怎樣用力。面對着這把斧頭,他真的是愛莫能助了。小手握着那斧柄,莫憂連使出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那斧頭拿起。拿斧頭都這麼困難,還怎麼劈柴啊?
“鐺鐺鐺……”莫憂的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但見鳳女雙手握着那斧頭,直接拿出一根木頭來,橫放在地面上,一陣亂砍。
張衡淡漠的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擦了擦手上的水跡,冷聲說道:“富家子弟,果然不會做這些。柴不是這麼劈的。”說着,張衡從莫憂手中輕輕取過那斧頭,拿出一根木頭來,豎放在地面上。手中的斧頭落下,朝着那木頭劈去。
“刷刷刷……”那原本還是圓木頭的柴火,瞬間從中分開,變成均勻的幾截,落在地面上。淡漠的將斧頭提給莫憂,張衡拾起地面上的柴火,便朝着廚房走去。
這,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哪有人這麼厲害,隨便一下,就能將一塊木頭分得這麼均勻。咬牙看着這一堆柴火,莫憂下了決心,總有一天,他也要變成張衡那樣,出手間,就能將這堆木頭全部切得均勻!
“哇……嗚嗚嗚,莫憂哥哥,出血了……”鳳女甩着自己的手指,因爲太過大意,那手指直接碰上了鋒利的斧頭,頓時一條血紅色的口子裂開,殷紅的血液不斷溢出。
莫憂連忙握住鳳女出手的手指,低頭幫鳳女吸出淤血,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在一邊休息,這些我來就是了。”
“不要,這麼多柴火,莫憂哥哥要劈到什麼時候才能劈完啊,我要和莫憂哥哥一起,不要離開莫憂哥哥了。”鳳女淺笑道,隨意的將手指包紮了一下,就提起斧頭繼續朝着那木頭上劈去。
淡漠的看着那邊劈柴的小鬼們,張衡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中的東西,擡起頭來盯着天空,眉頭緊鎖,該來的,遲早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