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許久纔回過神來。蘇晨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不得不承認這廝的麪皮很不錯,實在讓人移不開眼睛。剛纔,她經過劍家兄妹的身旁時,劍秋月這女人塞了一個燈籠給她,還露出一臉痞笑。蘇晨以爲這女人擔心她看不見夜路,這才發了善心,沒有想到她的笑容還有其他深意。
這個男人穿着白衣,上好的玉冠鑲住滿頭青絲。那雙溫柔的黑眸正用無辜的眼神看着臉色不悅的蘇晨。兩人提着同樣的燈籠,燈籠上的圖案是鴛鴦戲水。此時,提着同樣燈籠的他們被一些熱心的人趕到一個節目上,這個節目是提着同樣燈籠的男女的速配節目。兩人長得郎才女貌,當然成爲這些人開玩笑的目標。如果不是蘇晨挺着一個大肚子,也許這些熱心的人已經把他們直接送上洞房了。
“那位美麗的夫人,乾脆把你家裡的黃臉夫休了,直接嫁了我們這位俊朗的公子了吧?”主持這個節目的人是一位嬌豔的女子,她一直朝白淨的俊美公子拋媚眼,氣得站在她旁邊的夫君直打哆嗦。
“咱們這個節目是兩人共同玩一個遊戲,然後和其他組比賽。”站在女子旁邊的男子冷漠地說道:“最優秀的一組將會得到我們的獎品。我們的獎品是全城最好的酒樓玉金香的一桌菜。大家知道玉金香的菜都很貴,平時想吃也沒有位置,所以大家可以努力爭取這個機會。名額只有一個,勝者得到我們的獎品。”
蘇晨對遊戲沒有興趣,對面前的美男子也沒有興趣。美男可以遠觀,可以欣賞,但是最好不要靠近。她現在應付公冶晟一個人已經很吃力,可沒有力氣再去應付其他男人。
蘇晨淡淡地笑了笑,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對面的美男子就說道:“美麗的夫人,我知道這是對您的唐突,但是你能不能陪在下玩這場遊戲呢?不怕你笑話,在下就是衝着那桌酒菜過來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好像還知道不好意思。美男羞澀別有一番風韻啊!蘇晨在心中感嘆了一番,仍然決定拒絕。拜託!她最近和公冶晟的關係終於緩和了一些,假如再發生讓他誤會的事情,她就洗不清楚了。
“從你的衣裝上看,你不像吃不起酒席的人啊!”蘇晨淡淡地說道:“何必爲了一桌酒席如此勞累呢?”
“夫人有所不知。”美男繼續說道:“在下想討得美人歡心,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說着,他朝臺下指了指。順着他的手勢看去,那裡站着一個秀美的大家閨秀。看見美男指着她,她露出羞澀的笑容。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蘇晨不爲所動。你討美女歡心,與老孃何干?老孃又不是菩薩,還要管你討不討得到媳婦。
“夫人不像如此鐵石心腸的人啊!”美男微笑地看着他。“你要如何才能答應在下的小小請求呢?”
“想要我答應也可以。”蘇晨淡道:“只要你付千兩黃金。”
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普通的富貴人家也能夠生活一輩子了。蘇晨故意獅子大開口,目的就是讓美男知難而退。
美男笑了笑,沒有拿出千兩黃金,而是非常委屈地看着她。遊戲即將開始,其他人已經準備好了。參賽的人一共有五組,每組都是男女搭配。再看那些男男女女的意思,還有因爲燈籠看對眼的。
蘇晨只覺惡寒,抖動了滿身的雞皮疙瘩。美男微笑以對,那張燦爛的笑容可以把冰雪融化。
其實蘇晨一直好奇他的身份。他的衣服質料很富貴,氣質出衆,卻沒有僕人相隨。這些古代的富貴人家特別注重排場,所以他如此低調的行爲實在難能可貴。
“我可不希望陪你玩一場遊戲後,我就被夫家休了。”蘇晨故意大聲說道。
那兩個陰魂不散的嬤嬤已經追過來了,蘇晨只覺無趣,居然這麼快又陷入牢籠當中。美男彷彿知道她的難處,突然抓住她的手說道:“看來你不用解救我了,我來解救你吧!”
不等蘇晨反應過來,美男抱着她的腰提氣上飛,很快就消失在這些人的眼中。主持人還準備讓這對郎才女貌的男女參加遊戲呢,結果哪裡找得到他們的身影。
全城的人都在慶祝彩燈節。美男帶着蘇晨靈活地遠離這些人的視線,朝荒無人煙的地方走去。如果不是蘇晨身懷絕技,她還真擔心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會對她怎麼樣。不過,她就不用孔雀了。以對方的條件,再加上她此時大着肚子,她相信對方不會如此不走眼的。
“沒有人追了,你可以放心大膽地說說笑笑。”白衣美男微笑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充滿了朝氣和陽光。美男笑起來讓人心曠神怡,彷彿可以洗滌心中的陰霾。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放心大膽地說說笑笑?”蘇晨不滿地說道,“我只是不想這樣做而已。”
“是嗎?那麼剛纔追上來的兩個老媽子不是找你的人?”白衣美男挑眉看她。“那麼是在下多管閒事了?”
“這也稱不上。”蘇晨當然不能太過份,這個人的功夫不錯,不能隨便得罪。“不過這裡的風景不錯,也不枉你辛苦一場。小女子蘇晨,你呢?”
“王霖。”白衣男子,也就是王霖說道:“你不擔心在下是惡人嗎?這孤男寡女……”
“以你的條件,再看我的條件……你實在不像如此惡趣味的人啊!”蘇晨淡道:“謝謝你出手,不過你的酒席沒有了。”
“無妨,玉金香不會走,在下隨時可以去光顧。”王霖微笑道:“你呢?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我可以送你。”
“今天是彩燈節,當然要專心地過節,哪有心思管其他事情?”蘇晨淡笑道:“你的小美人呢?得不到美人心,你可慘了。”
“她?嘿嘿……”王霖笑得陰險,完全破壞了他的美男氣質。“其實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子。當時上臺是覺得遊戲好玩,想去玩玩遊戲而已。”
“你真是一個天生的騙子。”蘇晨抽搐道:“既然我不欠你什麼,那麼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走動吧!”
“誰說你不欠我了?”王霖眨動着無辜的黑眸,一臉的委屈無措,“我原本可以玩一場非常有趣的遊戲,結果因爲你玩不成了,現在剩下我一個人孤單寂寞,你當然要負責陪伴我。”
儘管知道這廝故意賴着她,但是她也只能稱他的心意。再加上她一個大肚婆確實沒有辦法擠進那些人山人海,必須有人替她開路。反正一個人也挺寂寞的,乾脆就兩個人同行好了。
王霖是京城人氏,家中做生意的。他自稱是孤家寡人,又是家裡的獨苗,所以平時遊山玩水居多,經常不在京城。兩人結伴玩樂,閒話家常,氣氛融洽。爲了不被他家裡的人發現,他們挑選了偏遠的小道旅行。
兩人吃着攤位上的小吃,啃着冰糖葫蘆,一點不像大家族子弟。隨着相處的時間越長,蘇晨發現王霖博學多才,熟知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蘇晨急切想知道的,比如說其他國家的環境,或者一些佛教故事。
“真的有人借屍還魂了?”蘇晨驚訝地看着王霖,聽着他敘說一些不可思議的故事。
“這是當然,我親眼所見。”王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淡,而且彷彿壓抑着什麼。“你幹嘛打聽這些事情?”
“聽別人提過這種事情,一直不敢相信。”蘇晨敷衍過去。“時間不早了,咱們各自回了吧!”
“這多沒有意思。”王霖不贊同地說道:“距離‘不早’還早着呢!你不知道每年的彩燈節都要玩到半夜嗎?”
“我不困,我寶寶困了呀。”蘇晨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你說的故事很有趣。”
“以後可以去哪裡找你?”王霖對蘇晨有很奇怪的好感,蘇晨可以感覺得到。
“有緣再見吧!”蘇晨卻有一種預感,她不能和王霖沾上關係,那並不是好事。她不相信王霖只是商販之後,因爲他的學識和氣質實在不像一個商人子弟。
“防備心真強。”王霖知道蘇晨不信任他,不再糾纏下去。
兩人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很快就消失在對方的視線當中。王霖是一個很文雅的男子,笑起來乾淨無害,卻讓蘇晨察覺到了危險。那是女人的直覺以及殺手的本能,這種直覺和本能讓她防備着他,無論談什麼事情都是保留幾分。
“呼!真累。”孕婦傷不起啊!肚子裡的寶寶一直踢她,彷彿在警告她遠離那個奇怪的男人。
走了一段路,蘇晨坐在岩石上休息片刻。身體太沉了,就算擁有內力也無法消除那種疲憊感。突然,一個人影從她身後冒出來,害得她差點出手。幸好反應及時,這纔沒有暴露她的身手。
“咱們又見面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在哪裡能夠找到你了吧?”王霖微笑地說道。“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咱們居然兩次見面,這說明咱們有緣份。”
“你一直跟着我?”爲什麼她沒有察覺?難道這個人的功力比她還要深厚嗎?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她更應該防備他了。還有,他跟着她做什麼?莫不是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