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她真的很不甘心。她欣賞的男人用這種方式傷害她。不管公冶晟如何折磨她,那也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應該讓遷君來揮這一刀。
“最近你好好休息,我不會讓晟傷害你的。”遷君淡道。
“那還真是謝謝了,遷君少爺。”蘇晨挖苦地說道,“我應該感謝你的同情心嗎?”
遷君替她穿上乾淨的衣服,再照顧已經疏解了的公冶晟。公冶晟的身上沾了許多血跡和白色的液體,味道真是很難聞,也只有遷君才能忍受。
房門外,宮伊翊靠在閉攏的大門上,仰着頭看着星空。他雙眼茫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遷君啊遷君,你的溫柔傷害了多少人,知道嗎?
宮伊翊確定裡面沒有其他反應,這纔去前院找管家和伺候蘇晨的婢女。當他們匆匆地趕來的時候,遷君已經收拾好公冶晟的身體。管家和宮伊翊把公冶晟擡進藥桶裡,繼續泡煉。
姝兒看見蘇晨的慘狀,驚呼一聲,趕緊跑過來扶起她。戴蘭的傷勢很重,暫時沒有辦法下牀,現在伺候蘇晨的重擔壓在姝兒的身上。
“娘娘,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姝兒的聲音帶着哭腔。
“姝兒,帶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他們。”蘇晨擠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蘇晨得到短暫的平靜。公冶晟沒有出現,宮伊翊沒有出現,連遷君也暫時消失了。姝兒陪着她談天說地,把府裡府外的事情說了一大堆,仍然沒有引起蘇晨的注意。蘇晨拿着一本地理雜記細細地品讀,不明白的地方還做了筆錄,讓姝兒再找同種類型的資料讓她查證。
“娘娘,你不覺得悶嗎?姝兒帶你出去走走吧!外面太陽很舒服。”姝兒搖晃着蘇晨的手臂說道。
“姝兒,我想安靜一會兒,你不要吵我,明白嗎?”蘇晨推開姝兒的手臂,有氣無力地說道。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很難受。渾身沒有力氣,又沒有胃口,做什麼也覺得沒勁。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出現厭世的情況。
“娘娘,你已經呆在房間裡五天了,這很讓人擔心啦!”姝兒不滿地說道,“遷君少爺送來藥膏哦,說戴蘭姐可以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不用擔心留下疤痕。”
“姝兒!”蘇晨放下書本,皺眉說道:“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許提這兩個字。還有,我不想看見這些人,聽見了沒有?”
姝兒打了一個冷顫,縮了縮腦袋,懼怕地應道:“姝兒記下了。”
蘇晨明白嚇着這個可憐的丫頭,有些不忍心,道:“我有些餓了,你去廚房找一些吃的過來。”
姝兒走後,蘇晨從腰間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吃不吃呢?如果那個人沒有騙她,吃下這顆藥丸後她就能夠恢復內力,這樣就可以做許多事情了。
但是,她能夠相信這些人嗎?蘇霃使了一個套子讓她鑽,那個人是他的手下,她可以相信這樣的人?不!不能冒險!現在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娘娘,有包子耶!”姝兒端着熱氣騰騰的包子過來,說道:“今天好奇怪!以前刁難奴婢的人今天變得很乖巧,而且還把剛出鍋的包子端給姝兒。”
“是嗎?他們說了什麼?”看來遷君的承諾比公冶晟的承諾有用,至少她真的得到短暫的安寧。
“他們說這是王爺特別交待的,娘娘想要什麼都給,只是不能出府。”姝兒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快吃包子,還是熱乎乎的。”
“嗯!你也吃,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麼多。”蘇晨合上書本,接過姝兒手中的包子分開兩半,遞了一半給姝兒。
“娘娘,爲什麼包子裡面有紙呢?這是不是那些人欺負咱們的新花招?”姝兒不解地看着包子裡的紙條。
有紙?蘇晨差點噎着。蘇霃嗎?還是那個組織裡的人找上門了?
“你去打一盆清水過來。”蘇晨淡道,“手上全是油,我要洗一洗。把你的包子給我,我看看裡面還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展開紙條,只見裡面有幾個指甲大小的字體:靜幽園梅林。
靜幽園梅林?那裡靠近公冶晟的住處,去那裡做什麼?這次又是誰?她應不應該過去呢?
當蘇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靜幽園梅林的外面。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踏了進去。現在不是欣賞梅花的季節,所以整片梅林看起來很蕭條。蘇晨遊走在其中,一路觀察,沒有找到傳遞紙條的人。
“你怎麼在這裡?”一道冷喝聲從她的身後響起。
蘇晨哆嗦一下,緩緩地轉過身。她在心中冷笑:原來這具身體如此害怕面前的這個人。
“聽說梅園很不錯,想來逛逛,不行嗎?”蘇晨淡道,“沒聽說梅園是禁地。”
“梅園根本就是一個衆人不願意談起的地方。”公冶晟淡道,“過來。”
“既然這裡如此重要,那麼我就告辭了。”蘇晨後退幾步,緩緩地行了一個禮。
“本王讓你過來!女人,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公冶晟冷笑道,“過來!”
蘇晨的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這一幕躍入公冶晟的眼中,激起他更大的火氣。不等蘇晨乖乖地跟過來,他直接用內力控制她的身體,讓她乖乖地出現在他的身邊。
“不要試圖挑釁本王的脾氣,女人,你知道後果。”公冶晟淡道,“走!”
蘇晨在心中詛咒公冶晟,表面不得不順從。強者爲尊,她懂得生存法則。跟在公冶晟的身後,走了很長的路程,終於看見除了梅樹外的東西。
那是一間竹屋。竹屋外曬了許多藥草,附近還有許多鮮花爭相綻放。這裡的空氣很清新,真是不錯的地方。蘇晨很容易地喜歡上了這裡。
“你照顧一下里面的人。原本是遷君做的事,但是他病痛加重,沒有辦法下牀。”今天的公冶晟很奇怪,居然懂得解釋。
蘇晨怪異地打量着他,心道公冶晟今天不會中邪了吧?怎麼這麼好說話?還有竹屋裡的人是誰?他與遷君又有什麼關係?
蘇晨就像被重重的迷霧裹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自己的身份還沒有弄明白,身邊又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
“不許進去。”當蘇晨剛想走向茅屋,遷君詭異地出現了。“晟,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踏近這個地方。”
“這個女人偶然經過這裡,我就讓她幫忙了。”公冶晟淡淡地說道,“你的身體需要細心地調養,不應該再這麼勞累。”
“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你們不要操心了。立即離開這裡。”遷君的臉色很蒼白,眼睛的地方有很深的黑眼圈。”
“看來本小姐多管閒事了。誰想呆在這種鬼地方,哼!”蘇晨與遷君擦身而過,並沒有任何留戀和情緒起伏。
蘇晨獨自離開,暗中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看見傳遞紙條的人,反而遇見公冶晟。難道有人藉機試探?不想了,這些事情與她有什麼關係?她要離開這裡,一定要離開。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無論是鞭傷,蛇傷,以及被‘野獸’的刺傷都好得七七八八。再加上秘密的訓練,這具身體變得更加柔軟和敏捷。
“戴蘭……”蘇晨看着戴蘭一直忙碌着,心疼她大傷初愈,說道:“你休息一下,這裡根本沒有什麼事,你不用這麼忙。”
“是。”戴蘭擦拭額間的汗水,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蘇晨疑惑地看着她,“還是有什麼困難?”
戴蘭跪下來,嗑了三個響頭,感激地說道:“戴蘭感謝娘娘的救命之恩。從今以後,戴蘭的性命就是娘娘的了。”
“戴蘭,你不用這樣。菇夫人是因爲我才刁難你,算起來是我連累你受苦了。”蘇晨淡笑道,“幸好沒有留下疤痕,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
“娘娘,你逃吧!逃得越遠越好。你在王府根本不開心。”戴蘭擔憂地看着蘇晨,“王爺派了很多人監視你,你平時必須裝作若無其事。只要讓他們放鬆戒備,你再偷到王爺腰間的金牌,就可以成功地離開了。”
“金牌?”她怎麼沒有想到?古時候有通行牌,見牌如見人。不錯!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看來她需要認真地計劃一下。
春光無限好。蝴蝶翩飛,小鳥在樹枝上吱吱叫,太陽高照。在這樣一個豔陽天,蘇晨、公冶晟、宮伊翊和遷君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此時朝城門口駛去。
半年一度的狩獵活動開始了。公冶晟必須帶着他的新王妃參加今年的大賽,這是朝廷的重臣的一致決定。
蘇晨前幾日還信誓旦旦地說不想看見這幾個男人,沒有想到幾天後就遭到報應了。此時與公冶晟坐在左側,正對着遷君那張讓她又戀又怨的容顏。她不想來,但是她更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