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海微微一笑,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娘娘出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這個老滑頭。詩鈺心裡想着。不過,幸好不是拓跋宏看見了,不然,我這形象……
但是,詩鈺也得警告警告他,要是他亂說了,怎麼辦?
詩鈺道:“李博海,知道有些人爲什麼短命嗎?”
李博海可是宮裡的老人了,什麼事沒見過。他像是從來沒見過此事一般。
“娘娘放心,老奴知道,不該看的,看了也要裝沒看見,不該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提醒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要學八哥,四處嚼舌,命纔會活得長久。”
詩鈺會心一笑,不愧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懂事。
詩鈺又道:“今天沒逢五啊,皇上今兒個怎麼這麼有空?”
“想娘娘了唄,難道娘娘不歡喜?”李博海反問着。
“歡喜,本宮歡喜的很。”詩鈺只差咬牙切齒了,你丫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剛走出後院,就看到了拓跋宏,拓跋宏看着溼漉漉的詩鈺問:“怎麼了?”
詩鈺苦笑着:“不知道怎麼回事,臣妾的腿突然抽筋,於是不慎落入池裡。雪卉她看見了,就跳下來救我,沒想到她不會游泳,嗆着了。幸好在這關鍵時刻,李博海及時趕到,救了臣妾一命。”
拓跋宏一聽,怒了:“你宮裡的奴才在幹什麼?”
詩鈺解釋道:“是臣妾不讓她們來的,誰料到臣妾會抽筋呢?”
拓跋宏關心道:“下次要小心了,千萬不可大意。”
“嗯!”詩鈺點點頭,轉身去了寢殿,換了身衣服。
詩鈺換好衣服後,拓跋宏走進了寢殿。
雖然換了衣服,但詩鈺的頭髮依舊溼漉漉的。
詩鈺拿了帕子,輕輕擦拭頭髮上的水,拓跋宏看了,拿過詩鈺的帕子,幫詩鈺擦拭起來:“這次你們兩姐妹辦年會,有信心嗎?”
這話在他的嘴裡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似乎不經意的,隨口說說,可是聽到詩鈺的耳裡,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我說呢,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上我這兒,更何況那天還氣着他了,正常情況,他理都懶得理我了。原來是來刺探軍情,打探消息來了。
說的不好聽一點,我們現在可是敵我關係,他心裡肯定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我把這次的小年辦好。偏要假惺惺的來問。
詩鈺脣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故意道:“臣妾沒有信心,怎麼辦?”
他依舊擦着詩鈺的頭髮,沒有過多的表情:“馮貴人天資聰穎,怎會沒信心呢,還是不願意跟朕說說,把朕當敵人一樣防着?”
拓跋宏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詩鈺反而不敢承認了。
詩鈺嘟起嘴道:“哪有啊,皇上就是小氣。”
聯想到那天的假痘事件,詩鈺巴結他道:“把皇上當敵人,那臣妾還要不要活了,是不是啊,皇上。”
“其實,臣妾只是還沒想好罷了。不過,臣妾和清兒分工已經很明確了。臣妾主要負責吃的部分,清兒負責歌舞。吃的部分,臣妾準備搞點新鮮的。”
“哦?”拓跋宏來了興趣。“什麼新鮮的?”
“滿漢全席。”詩鈺得意道。
“滿漢全席?”拓跋宏蹙起了眉,一臉茫然樣:“什麼是滿漢全席?”
“這都不知道!”詩鈺譏笑着:“滿漢全席就是滿人……”
不對,滿漢全席就是清朝滿人和漢人一同其樂融融的宴席。可這裡是大魏啊,是鮮卑族,不是滿人。
得圓回來。
詩鈺想了想道:“滿漢全席就是滿滿都是愛意的宴席,雖然我們大魏是鮮卑族,但是要學習漢族的精華,棄其糟糠。”
“是麼?”拓跋宏皺着眉:“朕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好怪?”
“也是哦!”詩鈺傻笑道:“還是皇上英明,臣妾再改個名字。”
噓,詩鈺吁了口氣,好蠢,自己竟然挖了個坑,自己跳了下去,蠢笨至極。“呃,叫鮮漢喜宴,鮮卑和漢人歡歡喜喜的宴席。”
拓跋宏笑了笑:“名字什麼都好,關鍵是你的菜有什麼特色嗎?”
詩鈺笑了笑:“嘻嘻,秘密哦,不過請皇上拭目以待,臣妾不會讓您失望的。”
拓跋宏的擦拭頭髮的手突然停住了:“這麼神秘,是吊朕的胃口,還是下的逐客令?那麼,朕就不打擾了,以免耽誤了馮貴人的大事……”
“皇上請留下來吃飯吧。”詩鈺轉過身,看着拓跋宏:“皇上,臣妾宮裡今天做了特別的東西,皇上要是不嫌棄的話,留下來吃飯吧。”
“什麼東西?”拓跋宏好奇道。
詩鈺嘟嘟嘴:“皇上就是性子急,等等不就知道了。臣妾頭髮還沒幹呢……”
笑容又浮上拓跋宏的臉頰:“好,朕親自給妙蓮擦髮梳頭。”
拓跋宏的手是極其溫柔的,先用棉帕擦拭頭髮,頭髮散發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清新怡人。
拓跋宏還沒有給沒人擦過頭髮呢,這是第一次擦,擦得很是仔細。從上而下,一點點,一寸寸,仔仔細細的。
擦得頭髮大約有六分幹了,拓跋宏就用象牙梳給詩鈺梳頭髮。
他的手指穿過詩鈺的頭髮,輕柔而又溫暖。
詩鈺突然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有一個家,有一個人,心疼你,愛護你,保護你。會陪着你,一起快樂,一起悲傷,一起笑,一起哭,他會在你洗頭後,溫柔的給你梳頭,給你畫眉。
正想得溫馨時,後腦勺的頭皮處一陣錐心之痛襲來,痛得詩鈺大叫了一聲:“啊……”
奶奶的,頭髮打結了,拓跋宏扯下去的時候,拉的詩鈺好痛。
在現代時,詩鈺的頭髮,是經常做護理的,可以說,漆黑髮亮,清逸柔軟,一梳到底,決不打結。
而到了古代,就只有皁角做洗髮用品,最多也就加些花進去,提些香味罷了。
而護髮用品一樣都沒有,平時下人梳頭,仔仔細細、小小心心,也沒扯着頭髮,也就沒在意。
可拓跋宏就不同了,他是皇帝,他給你梳頭,已是恩賜,再說一個大男人,毛躁點,也屬正常。
可是詩鈺的頭髮,啊啊啊,詩鈺痛得一把抓過梳子:“臣妾自己來。”
“扯痛了嗎?”拓跋宏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