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走到了冷軒宮門口,奇怪,門口的守衛呢?怎麼一個也沒了。
門虛掩着,門內傳來了歡愉的聲音,以及一陣陣誘人的燒烤的香味,拓跋宏舉起了右手,李博海停了下來,看着拓跋宏,沒有說話。
拓跋宏接過食盒,放在冷軒宮門口,推開門,走進去了。
映入拓跋宏眼簾的是,院子正中間,圍着一堆人,注意力全在桌子上。
而這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把裡面的人包圍着,個個都歡天喜地的。
這些下人,一手拿着串串,一手拿着牛奶,吃得不亦樂乎,哪裡像是冷宮的樣子。
而馮妙蓮,應該就坐在最裡面,因爲拓跋宏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
拓跋宏皺起了眉,拳頭捏得死死的,火氣不斷往上冒,進冷宮了還不知道安分守己麼!
就真得這麼難以馴服麼!
枉朕還這麼擔心,連飯都沒吃,這傢伙,竟然這麼悠閒自在,能長點心不!
就在拓跋宏火冒三丈的時候,此時,麻將桌上依舊還在爽歪歪。
以晴打了個五萬,天嬌打了個三萬,海燕打了個八萬。
詩鈺大叫一聲“槓”,另外兩個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海燕“送財童子——敗家子”,詩鈺呵呵的笑着:“天靈靈、地靈靈,麻神麻神快顯靈。自摸外加槓上花。”
詩鈺身後的人大聲吼起來了:“槓上花……槓上花……”
而以晴卻大叫:“槓上炮……槓上炮……”
詩鈺站了起來,腳搭在自己的板凳上,伸出手,右手將左手的袖子捋了上去,左手又將右手的袖子同樣捋了上來,兩隻手露出雪白的手臂,詩鈺奸笑着:“嘻嘻嘻,這把牌,絕對非同小可,槓上花……”
詩鈺說着,一邊把手伸了過去,摸了一張麻將,詩鈺拿到手中一看,眉飛色舞,哦呵呵呵,是四萬,糊了:“哈哈哈,槓上花……拿錢拿錢……”
而此時,詩鈺發現了不對勁,怎麼一大批的人嘩啦嘩啦的跪倒了一地,詩鈺不依了:“喂喂喂,你們在幹嗎?本宮的自摸清對槓上花,快來看看……”
沒人理睬詩鈺,詩鈺回頭一看,拓跋宏正黑着臉盯着自己。
而這時,不知誰下跪時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詩鈺的排和打出去的牌混在了一起,詩鈺蹙着眉,我的自摸清對槓上花……
詩鈺看了眼拓跋宏,這喪門的怎麼來了。
來看老孃被你丫的害的有多慘麼!
不好意思,不能如你所願了,本宮過得很好,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晚上還睡得暖暖和和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愜意,心情不知道有多舒心。
詩鈺心裡想歸想,但終究不敢這麼放肆的說出來。
守門的侍衛嚇得臉上慘白,在那兒不停的磕着頭,詩鈺看了趕忙道:“你們四個出去守門吧,本宮自會給皇上交代。”
四個守衛的趕忙爬起身來,頭也不敢擡,大步的跑着向門外衝去。
詩鈺並沒有下跪,而是坐在了自己的板凳上看了看自己的牌:“皇上今兒怎麼這麼有空,來臣妾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拓跋宏看了眼跪滿地的下人和坐在板凳上的詩鈺:“怎麼,看見朕來了,還不下跪?”
“不好意思,皇上。臣妾受奸人所害,被人推進千里湖裡,還被反咬一口,膝蓋受了寒,現在跪不下去。要不,皇上賜死臣妾吧!反正皇上也看臣妾不順眼,賜死了多省心啊,還不用想那麼多花花腸子,多費腦。”
詩鈺翻了個白眼,拿起了旁邊的一個牛肉烤串,吃了起來。
拓跋宏的拳頭又緊了緊。
看來朕今天來還真是多此一舉。她在這兒日子好得很呢!還吃烤串,當這兒度假呢!
拓跋宏強忍住自己的怒氣,對着跪滿一地的丫鬟太監說:“你們都下去吧,朕有話跟馮貴人說。”
丫鬟太監如釋重負,趕忙磕了個頭,全都退下了。
院子裡就剩下拓跋宏和詩鈺兩個人。
氣氛一度尷尬。
兩人都閉着口不說話。
詩鈺終究忍不住,開了口。
該死的拓跋宏,要不是不能得罪你,老孃還真想揍扁你這個虛僞的大壞蛋!
詩鈺道:“皇上怎麼突然來冷宮了?”
拓跋宏揚了揚眉:“怎麼,不歡迎?”
詩鈺吃完了籤子上的最後一片牛肉,將竹籤丟在地上,拍拍手道:“天下都是皇上的,怎麼會有不歡迎的道理?”
看着如此不耐煩的馮妙蓮,拓跋宏冷哼道:“可朕明明看到,馮貴人的臉上寫滿了慢走不送四個大字。”
“哦,皇上還會讀心術?”詩鈺玩味的笑着,臉上毫無恐懼之色。
“那皇上來猜猜妙蓮想的是什麼?”
拓跋宏並沒有說話,他走到麻將桌前,拿起了一個玉麻將,仔細的看了看:“這玉不錯。這副牌成色一樣,大小一致。”
拓跋宏再看看烤串,那色香味俱全的烤串,散發着誘人的香味,以及那沒喝完的牛奶:“看來馮貴人的小日子不錯,不愧是馮家人,去哪兒都不是個事兒!”
拓跋宏將手背在了後面,向屋裡走去。他看了一間又一間。
銀骨炭、珍珠簾、羊毛毯、黃花梨傢俱、雕花屏風、貂毛墊子、梳妝檯、銀碗銀筷……
拓跋宏的眉蹙的更緊了些:“嘖嘖,這冷宮還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了。朕原本以爲你在這兒吃苦受累,可以把你的性子好好磨一磨。哼!不愧是馮妙蓮啊,別的娘娘在這冷宮裡一呆,再張牙跋扈,都給磨掉,看來冷宮也難不住你啊!”
詩鈺跟在拓跋宏後面嘟着嘴道:“臣妾又沒犯錯,憑什麼要受那個罪!臣妾是冤枉的。”
拓跋宏停住了腳步,該死!這丫頭說話的聲音怎麼那麼像撒嬌?
原本,拓跋宏來冷宮,就是來照顧詩鈺的,他一直都很擔心這丫頭怎麼受得了冷宮的冰冷和殘酷。
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了這麼個場景,馮妙蓮不僅過得很好,還樂得忘乎所以,關鍵,這一切,都不是他帶給她的。
是她擅自主張,自己弄來的。
所以,拓跋宏就生氣了。
拓跋宏停住了腳步,詩鈺在他身後走着,砰嗵一下,詩鈺的頭撞倒了拓跋宏的後背。
詩鈺摸着額頭,哎喲哎喲的叫着。
拓跋宏轉了個身,看着詩鈺道:“冤枉?你且說說,如何個冤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