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馮府的家宴。
也就是吃個飯,和府裡的奶奶、姨娘們拜別。
原本這個時候,奶奶、姨娘們是要送禮的,也就是紅包。
可鑑於冒名頂替之事,外加當家主母常奶奶十分介意,以及詩鈺算是個私生女,母親懷着身孕就被趕出馮府的不光彩黑歷史,也就免了。
私底下,送禮的,全到博林長公主之嫡女馮清哪兒巴結去了。畢竟,一個嫡女,名正言順。
但是,詩鈺並不在意,詩鈺在意的是醉香樓。
雖然馮熙說要罩着詩鈺的場子,但這老色.鬼的興趣在美女上,每天的時間不是在這個美女的房裡,就是在另外一個美女的屋裡鬼混,加上朝堂之上,他也要費心。
所以時間根本不夠用,他哪有那個精神幫詩鈺打理青樓,還是指望高俊,要實在點。
雖說早上詩鈺跟大夥交代了高俊勝任財務,管帳,負責發薪水,但有些事宜,還得跟高俊再講講,畢竟事務繁多。
打定主意後,晚上,詩鈺去找高俊。
夜,很是涼爽,幾乎快圓的月亮掛在天上,灑下一片嫩黃。
詩鈺快走到高俊的屋子時,看見了馮清。詩鈺迅速躲在一旁,悄悄的藏了起來。
這丫頭,居然拿着一個香囊,在屋子外踱着步徘徊。
高俊的屋裡點着燈,從外面像內看,高俊正拿着筆,不知在寫什麼。
這個癡心的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忘不了高俊。
月光下,馮清獨自站在院子裡咬着下嘴脣,看着香囊,再看看燈光下的高俊,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小臉憋的通紅。終於,她下定了決心,走到門前,輕輕的敲着門。
高俊打開門,看見是馮清,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馮清紅着小臉道:“俊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這個香囊是我自己做的,我想送給你留個紀念,希望你不要拒絕。”
高俊接過香囊,很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馮清低着頭,她聽見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她沉默了一下,而後鼓起勇氣道:“俊哥哥,我一直有一個心願,想在我臨走之前實現,俊哥哥,你能抱抱我,吻我一下嗎?”
對於馮清的請求,高俊立馬拒絕。
一個娘娘,而且是一個貴人娘娘,他一個下人,一個管家之子,豈敢碰皇帝的女人?
高俊道:“馮清小姐,你是娘娘,我怎麼能這麼大不敬呢?要掉腦袋的。”
馮清顯然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你撒謊,如果是她,你纔不管她是不是娘娘,你都願意去抱她,去親她!”
高俊否認道:“我沒有啊!”
馮清覺得鼻子一酸,落寞道:“我知道,那是因爲她沒給你這個機會!”
高俊沉默了一會兒,顯然不想再糾纏於這個問題,柔聲道:“這次去做娘娘,可別太任性了,宮裡可不比馮府。男人都喜歡柔情似水,溫文爾雅的女孩子,你要多學着點。”
高俊柔聲細語的轉移話題,讓馮清看清了他的極不情願,她很是傷心:“你……真的不願意抱抱我嗎?”
“你是娘娘,誰敢抱?”高俊說完,有些後悔。因爲他看見馮清這麼傷心,有些於心不忍。
“這樣吧,我送你塊玉佩,也算是祝賀你做娘娘了。”說完,從身上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給了馮清。
馮清拿着玉佩,很是高興,臨走時,親了高俊臉頰一口後,屁顛屁顛的回去了。
等馮清走遠後,詩鈺才進屋,找高俊。
高俊坐在桌子前,手裡拿着毛筆,詩鈺一直以爲他在算賬什麼的,原來在畫畫,而且,畫的不是什麼花兒草兒,老虎獅子之類的,畫的是詩鈺。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馮清的款款深情,濃濃愛意,對於高俊而言,壓根兒就不稀罕,而詩鈺對於高俊,除了認識之外,別無他意。
詩鈺心裡有天昊了,任何人都已經塞不進去了。哪怕是皇上,詩鈺也不會給他留一席之地。
高俊看見是詩鈺,也不遮掩他的畫。
詩鈺再次託付他幫着自己打理醉香樓,上午設宴的時候,他還老實的很,翩翩少年、正人君子一個。
而此時,他就像無賴,賴皮的要抱抱,還死皮賴臉的一臉流.氓相。
詩鈺用手指在他額頭彈了一下,笑着說:“放肆,娘娘也敢抱。”
高俊更是耍賴道:“就是沒抱過娘娘,纔想抱嘛!”
詩鈺笑了,你這個無賴,馮清那自動送上門的娘娘,你怎麼不抱啊?
纔剛想到這兒,高俊就從後面抱住了詩鈺,緊緊的抱着,怕一鬆開,詩鈺就消失了一般。
高俊抱着詩鈺道:“要走了,你也留個東西給我當個念想唄。”
詩鈺在高俊的懷裡,並沒有反抗,畢竟,高俊也是一帥哥,詩鈺並不吃虧,詩鈺還要用他呢。
詩鈺道:“你想要什麼?”
高俊道:“剛送走了一個玉佩,我正缺一個呢,要不,你把脖子上的那一個送給我。”
詩鈺摸摸玉佩,心裡想着,反正也是一個小叫花送給我的,不知道是不是偷的,既然他喜歡,就送給他好了。
詩鈺道:“送你可以,不過你要收好,要是別人看見了,可不好。”
高俊說行,詩鈺就取下了玉佩,遞給了高俊。
次日,馮府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天未亮,鞭炮就噼裡啪啦的響徹雲霄。
詩鈺剛從軟塌上起來。雪卉打洗臉水去了。
海燕從嫁妝裡拿來唯一的一件高檔貨,天蠶絲提花繡花雲錦長裙,放在詩鈺面前。
詩鈺瞟了一眼,清逸飄渺、繡功上品,一看就價值不菲,名貴的很。
詩鈺摸着衣服,這衣服真是漂亮啊,然後對海燕說:“去給我拿把剪刀來。”
海燕感到十分詫異,這衣服做工十分精細,怎麼可能有線頭呢,要剪刀幹嘛?雖然驚訝,但是對於主子的命令,海燕還是很聽話的把剪刀拿過來,遞給了詩鈺。
詩鈺拿起剪刀,二話不說,拿起衣服,卡擦卡擦,將衣服從中間,攔腰剪斷。
海燕嚇得臉都白了,驚呼起來:“小姐,你做什麼,這是你唯一一件穿的出去的衣服。你剪爛了幹啊。”
詩鈺擡起頭來:“噓,閉嘴,你再嚷嚷,我就不要你了。”
海燕趕忙捂住嘴巴。老爺說了,要把我和雪卉留給小姐當貼身丫鬟,帶入皇宮。
要是小姐不要我和雪卉,就證明我們不誠心伺候小姐,一旦不能和小姐入宮,而留在馮府,亂棍打死,絕不留活口。
詩鈺看着海燕嚇得捂住嘴巴,不再說話,又轉頭繼續將剪成兩半的衣服,嘩嘩譁,剪成數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