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突然發話,讓雲岱空與子絮均是驚愕了一會兒。
“老二你也覺得可行?”雲岱空當然會高興自己的兄弟認同自己的主意。
“盛安街上有一家酒樓最近要易主,這老闆與我倒是有些關係,我讓他轉給你。”
雲明軒此話不假,盛安街的鋪子,一處可比的上其他地方的十處,這麼個好門面,確實是適合雲岱空這種不缺錢的人。
雖然雲岱空也有的是辦法弄到盛安街的門面,但自己弄與別人弄的意義又是不同,雲明軒替他弄,那就說明雲明軒認同了他的生意。
子絮雖覺得這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但她卻是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因爲她總覺得,雲明軒所謂的認同,透着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並不是她內心陰暗自以爲,而是她總覺得,雲明軒此刻的表現很不該。
“那就要多謝老二了,等我開張大喜之日,老二一定要來捧場啊,皇姐,到時你看上什麼樣式的玉香壺,隨便拿。”得了雲明軒的一句肯定,雲岱空的心情頓時大好,神采飛揚的他興致滿滿,比試落敗的陰霾一掃而空。
子絮嘆了一聲,這兩兄弟,都敗在了唐斌手下,但這心態,卻是全然不同。
“老二,你身體好得怎樣了?”
雲明軒一笑,說着院子醫術高超已好了大半云云。
雲岱空得了雲明軒的肯定,興高采烈之下出了屋到了大堂。
李非白等人在大堂裡光是茶水都喝了四五杯等了半個時辰,最後卻只見到雲岱空隻身一人走了出來。
“金碩公主呢?”李非白等人看了許久,才疑惑的問道。
“還在與老二談着呢,唐斌不在,你們先回去回去,老二有傷在身不能奉陪,你們讓你省些心吧。”雲岱空一屁股坐到了正堂高位。
李非白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裡都是叫苦得很,白白滿是希望的等了這麼久,居然還是沒見到要見的人,實在是不該,不該啊!
“唐斌不在,那是去了何處?”冉長風與雲岱空最爲親近,見李非白與他使了幾個眼神,他便就立馬湊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別問我,聽說今日憶相思裡的羽仙姑娘會有表演,你們誰要去啊?”一臉壞笑,招來了更多的壞笑。
衆人饒有深味壞笑幾聲勾肩搭背,說起憶相思的姑娘,這些公子哥可是如數家珍,特別是這花魁羽仙,衆人更早就是垂涎三尺,談錢傷感情,這談姑娘,可是大大的促進感情啊!
於是,在二皇子府上受了大半日的公子哥們與雲岱空有說有笑勾肩搭背,上到大街的時候並排而走居然是將這街道堵得嚴嚴實實。
衆人一走,二皇子府頓時就顯得寂靜了許多。
日頭離着午時還久,子絮與雲明軒坐了許久,最後還是見雲明軒有些疲累她才離去。
離開也未去別處,只是去了一趟那座行宮。
並非是昨夜去的那座,而是比試時候的那座,現在工部的人已經在佈置了,等些時日,這裡就會掛上新的匾額,成爲凌茗瑾的地方。
行宮很大,先朝的東西現在皇上不喜就顯得很是空蕩,進了門,子絮就只看到亂糟糟的腳印,原是那日狩獵的比試前來觀看的百姓留下的腳印子。
一路踏着這條已經長着青苔的青石小路前行,子絮能看到許多的影子,這行宮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經倒塌,就說通往狩獵比試時所有的那座山的這條路上,子絮就看到了四五處倒塌的牆壁。
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就這麼隔這着實也是浪費,給了自己,倒是正好,子絮一邊走着一邊在構畫,以後這個地方可就會是她的棲身之所,一定要讓工部尚書那個吝嗇鬼多費些銀子。
狩獵場的那個山包與那大片的林子,子絮早在比試之時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留心上了,那林子看上去很是廣闊,也不知那邊連着什麼。
好在無事,她與千曼兩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林子前。
隨手招來了一個下人,子絮便就直接問道:“這林子另一頭,可還有宅子?”
“回公主,那頭便就是圍牆。”
“這林子,佔了這行宮的一半,看來也並不實用啊!”子絮自言自語的眯眼遙望着。
下人還以爲是子絮在發問,想都未想就回答道:“公主不知,這林子在先朝,可是個極樂世界。”
“極樂世界?”子絮疑惑的問。
下人迅速沉下了半擡的頭道:“先朝的亡國聖上沉迷酒色,這林子,便就是他修的一個酒色肉林,若是他想看殺人了,便就會有人在這裡‘狩獵’,若是他想看美人了,他就會命美人脫去衣服在林子裡作樂,就是開國聖上打進京城的時候,那位聖上也還是在這林子裡作樂。”
子絮聽之疑惑,居然會如紂王一般荒唐?
“原來這就是極樂世界的來頭。”
下人屈膝回道:“先皇英明,提倡簡樸,這行宮便也就空了出來,這極樂世界,也就再無人打點。”
子絮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
她從未聽金碩公主提過此處,以前她也從未注意過這裡,原來這林子,是叫極樂世界,還相當與前朝皇上的寢宮。
她突然的就有了興趣,一手提起裙襬,一手捏着手腕輕紗的一端,子絮緩緩向着林子走去。
“公主,現在剛剛入秋,林子裡蟲蛇衆多,不可不可。”千曼在後趕忙驚呼一聲,雖說公主喜愛狩獵,但公主身嬌肉貴,現在這個時候怎麼進林子。
“不用擔心,我只是在外走走。”聽千曼聲音甚是急切,子絮也不好讓她太過提心吊膽。
沿着極樂世界的邊界,子絮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這林子的主人原來奢華的生活。
都說皇上沉迷享樂,但與之前朝的這位聖上相比,皇上是多麼的可
愛。
凡是隻有對比,才能看出效果。
走了半圈,子絮也累了,這林子雖佔地廣闊,但卻不需打點,所以這裡一般來的人很少。
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兒,子絮便就聽到了號角聲。
看頭頂驕陽,也已經是午時了。
午時,多木烈就要離去了。
多木烈是離開了,帶着勝利驕傲與聖旨,但唐斌留下來了,唐斌這個人,就算子絮對他有着很多想法她也不認爲會實現,她想過,若是一般百姓,若是官吏禍害,也不至於會叛離大靖,那也就是說,唐斌不是普通百姓。
江湖上沒有他這號人物,刑部的案宗裡也沒有這麼一個叛離大靖人物的資料,那他對大靖的恨意,來自何處。
可是上升到一個國家的仇恨,也許就是一個國家。
所以子絮想過,這個唐斌,已經可能是京城裡的貴族,乃至是皇親國戚。
可常行差了京城裡這些貴族皇親國戚家族的資料,雖說很多人家都有過子女夭折的情況,但卻也沒有一人會有着唐斌百分之一的本事。
那會不會是先朝的餘孽?
這個想法很大膽,一般人不會想到,子絮以前最愛看古裝電視劇,很多與國家有關的仇恨,往往都是關於另一個國家的,所以她覺得這個唐斌,也許是先朝遺孤。
先朝遺孤……這當然也只是子絮的猜想,除了唐斌對大靖的恨意叛離之外,子絮沒有其他方面的證據。
但她還是讓常行去差了先朝最後一位聖上的後人。
常行的報告是,開國聖上攻入京城後,將那位亡國聖上賜死,一干妃嬪皇子公主也都沒能逃脫。
這便也就否決了子絮的這個猜想,於是子絮又在想,雖說看不見唐斌的真實容貌,但從他的性格行事可以看出,這個唐斌年紀絕對不過四十,那是不是會是當朝哪位大人物不承認的私生子?
當然最後這個猜想依舊是被她自己否決,一般大人物的私生子,就算不被承認,一輩子吃喝不是問題,絕不可能叛離大靖去草原那樣的地方生活。
想着無趣無奈,她覺得還是必須與唐斌有更多的接觸才能下結論。
京城裡的鑼鼓爆竹之聲愈來愈轟動,子絮最終還是被這吵鬧聲吵出了行宮,多木烈已經出發,此時馬車正在盛安街上緩緩行駛。
皇上染病,沒能看相送,來的是奉着皇上之命相送的丞相與聶大將軍。
麗妃許是被那兩耳光扇得沒了顏面,一向愛出風頭的她此時居然沒有出現。
看着緩緩行走的馬車,子絮想到了二皇子府裡雲岱空的話,張美人畢竟也是草原一個部落的郡主,現在在大靖生死不明多木烈卻是如此從容離去,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扇了麗妃兩個耳光,這種事情得一無二很是解氣,子絮與這位張美人無冤無仇現在甚至還有着幾分好感,她何必要去做這麼個壞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