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澆愁

借酒澆愁

回到這裡後,她爲小杰找了個保姆,因爲一直沒和阿愷和伊家聯繫了,她也不想再去麻煩他們了。想想自己總歸要找個工作的,正好碰上晉深那裡的一個收銀員離職,她便先去頂替上班了。

人其實真不是容易滿足的動物,有了好房住,就需要有美食吃。看着晉深這傢俬房菜館的生意,這麼火紅。她也不得不承認,人都貪這張嘴。

今天生意特別的忙,幾個服務員偏偏又有個身體不舒服沒來。小憐自告奮勇出來幫忙了,“喏,這是竹軒的菜,幫我端過去。”晉深倒是並不把她當成什麼大小姐,反正今天缺服務員,自己這麼忙,幫忙就幫忙吧,他也不矯情。

“婆婆,重華說他有了女朋友。嗚嗚,我該怎麼辦呢。”肖冉哭得雙眼紅腫地撲在了一箇中年女人的懷裡。

中年女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一身淡雅的旗袍,頭髮綰在頭頂,有幾分古韻。臉上滿是疼惜地的拍着懷裡的女孩。

“小冉,別怕,有婆婆我爲你做主呢。我就不相信哪知狐狸精能把重華給勾走了。”老太太說話很不客氣,與她的那種氣質實在不相稱。小憐嘆了口氣,原來這些天一直沒見到王重華,估計是他說服不了自己的母親,大概覺得不好意思來見自己吧。

“婆婆你真好。來我們吃菜,這都是你喜歡吃的菜,你有高血壓和高血脂,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這菜館的私房菜都味道不錯。”肖冉聽到老太太對她的保證,立刻眉開眼笑的。

“媽。”王重華推開門,看到小憐正端了空盤子出來。先是一愣,接着忽然拉住了小憐的手腕,“媽,這是我女朋友思情。”他沒喊她小憐,卻喊了思情。小憐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他,此刻他俊朗的眉目有些憔悴。小憐掙扎了幾下,他的手緊緊地拽着她的手腕,眼神中透着一股堅定。

小憐低垂着頭,感覺到似道目光火辣辣地朝她射來。如果不是王重華拽着她不放,她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你,逆子,逆子阿。”老太太氣得直哆嗦,忽然眼一翻昏了過去。

“媽,媽。你醒醒。”王重華急了,趕緊翻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抱着母親,看了一眼小憐跑了出去。小憐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又憔悴,無力地朝他搖了搖頭,掉開眼光“你趕緊去吧,你媽有心臟病。”

她沒有跟去,因爲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會得到他們的容許的。就算重華再愛她,恐怕也沒辦法忤逆自己的母親吧。愛說來容易,做來卻真的很難。她可以愛他,可以把自己一顆心都給他,可是他卻無法拋棄他的家人。

“等我回來。”他着急自己的母親,臨走時不忘叮嚀小憐。他是愛她的,在失去她一年的蹤跡時,他就明白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給他那種感覺,那種愛了。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恬淡和溫柔,在不經意間就會被她的溫柔吸引了。他對她的愛,始終沒有因爲時光的流逝而變淡,相反地就像深藏在酒窖中的酒,時間越久,越沉凝。

下午她本想請假回去,但是看着晉深那麼忙始終不好意思開口。總算有了空閒,晉深端了杯酒,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慢慢地品着。眼睛不時地眯着看她一眼。她算完手上的賬,坐到他身邊,“晉深你看了我半天了,請問看出什麼來了嗎?”

他眨了眨眼睛,晃了晃手上的酒杯,酒杯裡紅色的液體在晃動着。“你要不要來一杯?”

她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酒杯,一杯在手,無論心情好與不好,慢慢地放在脣邊啜飲入腹,一點點微醺的感覺慢慢蒸騰上來,心裡忽然泛起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難怪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此刻她的心裡酸澀,真想大哭一場。卻又哭不出淚來。

“你知道嗎?其實喝酒最好了,醉了可以忘了所有一切。”晉深眼神中淚光點點,小憐只微有醉意,不由用力地點着頭“可惜我就是不醉呢。”

一直等到晚上,王重華也沒有來電話。小憐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來。今天是個意外,她不該去送菜的吧,不知道他怎麼看待自己了。

回到家,孩子已經睡了。保姆睡在了樓下的客房。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卻聽到了王重華回來的聲音,其實他把她安排在這裡後,根本就沒有在這裡睡過一天。這麼晚了更不可能過來的,可是他今晚竟然過來了。

小憐穿了衣服,走到樓下。朦朧的燈光下,王重華高大的身影埋在了沙發裡,顯得那麼的寂寞和孤單。一瞬間淚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她就那樣站在樓梯上,默默地看着他。

“小憐,下來,我們談談。”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裡透着一股疲憊。眼神恍惚而迷濛。

心有絲絲的痛,愛與不愛竟是這麼難以取決。她躊躇着,不知該不該下樓。最後還是心疼勝過了理智,她緩步走近了他身邊。

王重華忽然一把把她拉近懷裡,低頭吻她的脣,她的耳根,然後是脖頸……。她用力的掙扎着,想要脫離他的鉗制,手用力的撐着他的胸膛。而他今晚的力氣出奇的大。他猛地一用力把她壓在了沙發上,嘴脣黏住她嬌嫩的雙脣,以近乎蹂躪地方式吻她,恨不得要將她吸進自己的身體中似的。他的雙手用力地扯着她身上的睡衣,一隻手來到她的胸前,揉捏着她豐滿的胸部。“小憐,小憐,給我。”他的氣息急促而緊張。

“嗚嗚。”忽然樓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她猛地從那種顫慄的酥麻中清醒過來,慌亂地一把推開了沉重的身體。他一臉沮喪地看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先上去看孩子吧。”

拉好了睡衣,小憐慌亂地跑上了樓梯。王重華在樓下一陣苦笑,頭撐在膝蓋上,沉思着。他該怎麼辦。母親的高血壓又犯了,他知道這是因爲自己刺激的緣故才讓她發作的。一方面他是真的愛小憐,一方面他又不敢再刺激母親了。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拖了幾年多,母親還是無法接受除了小冉以爲的任何女孩。而他偏偏只是把小冉當成了妹妹看待的。哪有哥哥和妹妹結婚的。

好不容易樓上的孩子熟睡了,小憐再次下樓。她要和他好好談談。小心地坐在他身邊“重華,你媽的病怎麼樣了?”她不是虛僞,只是她畢竟是他的母親。

“還好。”他嘆了口氣,眼神不自然地躲避着她清澈的眼眸。

“是不是心臟病又犯了。”小憐猶豫着,問得小心翼翼。她甚至不敢看他,好像自己犯了罪的人。

“嗯,是老毛病了。”王重華終於擡起了頭。

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裡,漸漸隱然罩着一層淡淡的沉默。王重華的神情飄動,目光浮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重華,你這房子我暫時先住着,等我找到房子就搬走。”小憐忽然說到,她的神情苦澀,眼神中籠着淡淡的無奈。

“你不必這樣的,好好住在這裡。就算我借給你住的,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擔心,我會解決所有問題的。” 王重華終於克服了心底的猶疑,表情凝重地看向小憐,向她保證到。

小憐悽楚地一笑“你能拋棄生你養你的母親嗎?”

王重華明白小憐說的有道理,他就是心軟無法拋棄自己的父母,可是要他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談何容易。他的心彷彿在瞬間碎裂成片了。

“我可以解決的,給我時間好嗎?”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恥,這樣的要求自己也提得出來。小憐好好的在麗江,是他跑去打攪了她,帶回了她,現在卻因爲母親的關係,只能這樣來安慰她。

夜色很靜,“你走吧,我們的事,再說吧,你先看着你母親吧。”小憐送他出門,看着他上車開車。心裡涌上從沒有過的難過,身不由己。

第二天,天空下起了大雨來。晉深說今天下雨,就不要去他那裡的,他正好也有事要辦。她帶着孩子在家和保姆一起做飯。

“夫人今天你不去上班啊,這樣的話,我就請一天假回家看看自己的孫子了。”保姆是本市的人,因爲兒子媳婦不喜歡老人同住,就幫她找人作幫傭了。

“好,阿姨你去好了。我自己帶孩子沒問題。”小憐想想這位老人確實也辛苦,就拿了幾百給老人帶回家。

下午,王重華又打了電話過來,說他媽媽很想見見小杰。等她出院他就過來接他們母子倆。小憐有些想不通,難道他母親想通了,並且接受了她離過婚有孩子的事實。一時,心頭滋生出很不多不該有的心緒來。

下午孩子睡着後,她本來也想睡一會兒的。卻聽到了樓下門鈴想個不停,心裡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誰。怎麼偏偏孩子睡覺了來安門鈴,要把孩子吵醒了多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