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男人笑了,伏在她耳畔,用猶如天鵝絨般質地的嗓音輕輕地說道:“下一次,你再去喜歡誰,我就邀請誰來看,你說,好不好?”
……
幾經努力掙扎,終於,醒來,一陣神經拉扯般的疼痛。
最近一年裡,她睡得格外的不踏實,夜裡總是噩夢。
每次都是無盡的疼痛中戛然而止,那麼真實,真實到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之後,腦子裡都會迴盪起那道好聽又殘忍的聲音。
難道真的如Aaron所說的,她是因爲長年沒有性/生活,所以內分泌嚴重失調從而導致心理畸形,居然這一年裡總是接連重複做那些重口味的噩夢,這或許是病,得治。
想着想着,只覺得有些荒謬,嘴角習慣性地揚了揚,剛好行李到了,正挨個地搬到傳送帶上,她一眼瞅到了自己的揹包,東西本來不多,就因爲要給Jersey的母親帶一瓶紅酒,只好選擇了託運。
然而,她剛提起包要轉身,突然碰倒了什麼,一低頭,是一個白生生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嘴脣,白白的皮膚,長得很是好看可愛,只是……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幹了什麼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但實際上,她只是一個不小心把他撞倒了吧!
可能小孩子脾氣比較大的緣故,而想到這,她不禁想到了她的小團團,那也是一個脾氣大的孩子,不好伺候的小祖宗。
想着,她脣角又揚了揚。
“對不起,小朋友,阿姨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傷到哪裡?”她一邊說着,一邊朝小男孩伸着手,作勢要去拉他起來,可是……
小男孩明顯地身子一震,小臉上寫滿了警惕,像是她要害他一樣,可是,下一秒,他晶瑩的眸子又閃過一絲糾結,就在她覺得自己這樣手一直伸着有些尷尬要退回去時,他突然把手主動遞了出去,脆生生地說了句,“真像。”
她一愣,一般這個時候,不是都該說‘謝謝’、‘阿姨我沒事’、‘我摔疼了’之類的嗎?還有,她突然發現,剛纔這個小男孩倒在地上時居然一聲都沒有吭出來,小小年紀,夠能忍得的。
“媽媽。”
稚氣的聲音又響起,她以爲小男孩是瞅見自己的媽媽了,所以跟他說了句,“小心些,去找媽媽吧,拜拜!”
看着斜挎着揹包瀟灑揮手大步離去的女人,小男孩頓時急了,他其實是想說——你真像媽媽,可是……他覺得自己似乎如同那些孩子所說的,就是一個傻子,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傻子,心裡明明想得很好,可是到了嘴邊,總是說不好。
於是,他只能攥緊着小拳頭,步伐緊跟上去。
“顧正睿!”突然,一道帶着驚慌的聲音傳來。
小男孩,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顧正睿小朋友停了下來,一回頭,就見一個墨鏡男兩個西裝男和一個他十分討厭的嬌嬌女正朝這裡趕來。
顧正睿見狀,立即小跑過去,一把扯住顧希城的褲腿,剛想說他看見了一個和照片裡的媽媽長得很像的女人……
“她在哪裡?”顧希城已經迫不及待地一邊問着,一邊四目張望起來。
“就是你一直跟着的那個女人!她在哪裡?!”
顧正睿這才明白過來,“就在那……”
他說着,小手朝出口的位置一指,可是……卻發現……
“對不起。”
顧正睿說這三個字時有些難過,好不容易照片上的那張臉活生生地擺在眼前,可是……一個轉眼,不見了,他似乎聽到了心底響起了一道責難的聲音,在說——都是你!你個傻子!盯個人都盯不住!
顧希城有些火,六年了,他幾乎把她會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用盡一切能用的關係網絡,得到的始終是查無此人,她真的是死了嗎?
他不信。
儘管那條項鍊和DNA鑑定結果都指出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屍就是她,可是,他就是不信。
一開始,這種不信只是直覺,但後來,就在他差點被燒死的那晚,徐其帶人及時趕了過來,事後他在醫院清醒過來時,見到了簡單的父親簡柏文,他來求他放過簡瞳時還說了句,“那條項鍊我看過,簡森拿來讓我辨認是不是阿暖的,項鍊裡本來有張照片的,是阿暖和她母親僅存的唯一一張合影,但是現在沒有了。”
於是,直覺被證實。
她或許捨得項鍊,可是捨不得這世上唯一一張和母親的合影。
而此刻,兩分鐘前在機場監控視頻裡看到的畫面,更加證實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只一眼,他就可以斷定,那果然是她!她果然還活着!!!
且,活得還挺好。
都奔三的人了,還穿得跟個大學生一樣,一身韓範兒的休閒運動裝,很潮的馬丁高邦短靴,及肩短髮,歲月十分優待她,笑的時候,目光燦亮,看似柔和,好脾氣的樣子,可實際上生氣起來,跟刀子一樣,直扎人心窩,你恨得牙癢癢,卻還拿她沒辦法!
就譬如此時此刻,他真想掐斷她的脖子,可是她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劫,他的愛。
“BOSS,她剛纔是站在這裡等行李的,我去查一下這躺航班,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身份信息。”徐其立即道。
他寧願去幹活去,也不願意繼續扶着某個動不動就衝他拋媚眼撩撥他幾下的費嬌嬌小姐!
太特麼的……SHIT了!
頭一回,他面對一個女人,有一種隨時會被人扒了褲子強/暴的恐懼。
早知道,他就忍一忍,不把她扔地上了,這個費嬌嬌的腦子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突然就對上他了,要是被這個上男人就跟去上廁所一樣的女人上了,那他寧願去死!
可是……
“給你十五分鐘時間。”
BOSS一開口,徐其頓時想立即去死,他計劃至少一個小時的,能遠離那個時刻發情的費嬌嬌哪怕一個小時,他都是歡喜的。
“嫌多了?”顧希城長眉一揚。
徐其立即撒着丫子就跑,能躲開十五分鐘,也是好的,再這樣呆下去,他真的怕自己會被強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