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模樣不用說我都知道廖叔是別指望他照顧了,暗中嘆了口氣,拼着命做了這件事就爲賣個好,結果到頭來一切白忙。
想到這兒我心裡我無比失望、
兩人心裡有事,酒桌上的氣氛頓時就淡了下來,過了片刻許隊起身道:“不好意思道長,我還有點急事,先離場了,讓他們陪着你喝,一定要喝好,這是我私人掏的腰包,需要加菜就加,千萬別和我客氣。”
我勉強擠出一副笑臉道:“您忙您的。”
等他人離開一羣人又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我實在覺得無聊就和洛奇使了個眼色,藉口離開了。
出了酒樓他不解的道:“兄弟,你剛剛和許胖說啥了,他着急忙慌走人了?”
“我就是提出要求,讓他照顧一下廖叔,沒想到這個混蛋一點不講情面。”我憤怒的道。
“要真是這樣我只能說是你不懂事了,許胖畢竟是白道上的人,你在這種場合下提出要求讓他幫助一個囚犯,讓他如何下臺?”
洛奇一句話點醒了我,用力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道:“我這腦子裡面裝的全是漿糊,怎麼就沒想到?”
“社會上人情交往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別看許胖嘴裡把你捧那麼高,知道他現在最提防的人是誰嗎?”
“誰?總不會是我吧?”
“廢話,不是你是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做的,他在水庫耗了數十天,屁問題都沒解決,現場瞪眼看着的人可不少,如果有人把這事兒捅出去,他能得到啥功勞?”
“是啊,我滿心都在想怎麼替廖叔解圍,卻忽略了很多邊角細節,咱們還有補救的餘地嗎?”
“從目前來看是沒啥好主意了,但是我有個缺德主意,雖然點子不咋地,但對付他這種人也不虧心。”
“哦,那咱們合計一下。”
洛奇點了支菸道:“你休息那兩天電視、報紙上的消息我特別關注,就看當地如何報道這件事情,基本上不出我所料,都是在吹噓許胖,除了他說的那處火山眼,龍城也是個傳奇,據說龍城是抗日戰爭前一年建成,當時有個西北大軍閥就是東林市人,這個地方多地震,他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點,就建了一座龍城,召集天下能工巧匠打造巨型石龍雕像,用以鎮壓地脈。”
“簡直就是扯淡,他想的也太多了。”我譏笑道。
“他想的一點都不多,龍城所在的位置就是東林市的地脈所在,所以建成之後地震活動確實少了很多,而且不光是你辨認出了太乙貴人的地相,在山腳下建造陰宅的
風水先生,龍城選址的風水先生,你們三人點的可都是同一處區域,而且此地居然還藏有一處地下活火山,難道能說這是巧合?”
“風水並不玄奧,可是這與你的主意有何關聯?”
“我想既然活火山已經被發現了,當地肯定是要做萬全準備的,而最先做準備的一定是許胖,如果他有很多錢,這些天必然忙着暗中轉移財產,咱們偷他一筆,然後以此事爲要挾,這可比你攀關係,讓功勞有用一萬倍。”
我頓時就激動了道:“洛哥,一直說你盜術冠絕天下,也就見面時見你用過一次,這次可得給兄弟好好開眼。”
洛奇被我說笑了道:“你給人扣大帽子真不怕出人命,我咋就冠絕天下了?這話你敢說我可不敢認,不過偷東西是我的本功,你還沒當過賊吧?我讓你體驗一次。”
說罷帶着我打車去了一處名爲“森庭世家”的小區,他早有此意,提前把許隊家住宅給摸清楚了,不過小區有門禁,我們等有人進去,跟着後面一起進了小區。
這裡的房子都是小高層,12層樓高,不過在當時算絕對的高層了。
“洛哥,像你撬門用的是何種手法,是不是吹口氣門就開了?”
“確實有你說的手段,我們行話叫冒仙氣,但我不會,我開門用的都是萬能鑰匙。”說罷他手一翻憑空多了一柄開防盜門的十字鑰匙。
許隊家在八樓,出了電梯徑直來到803門牌前,洛奇從口袋裡取出四條麻布套,分出兩個給我道:“套在鞋子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還防滑。”
會玄門法術的人行爲做事都比較陳舊,習慣用傳統的物品,比如說騙術行裡的高手他給人算賬一定用算盤而非計算器。
套好麻布鞋套,洛奇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拇指粗細長短的空管子插進耳朵裡貼在門縫上下緩慢的移動一圈後低聲對我道:“這孫子已經睡了,屋裡沒動靜。”說罷將鑰匙捅進鎖孔裡輕輕一轉。
厚重的防盜門應聲而開。
我小聲道:“這門除了防鄰居防保安還能防個鬼?”
“門就是防君子不防賊偷的玩意,你以爲它能有什麼用?對了把手機調成無聲。”
屋子裡的裝修並不算豪華,三室一廳的屋子也就是個簡裝,三間臥室的房門都打開着,卻空無一人。
“一點都不刺激。”我抱怨了一句。
“樑上君子這行一條最重要的規矩,進了別人的屋子不要說話、不要放屁,千萬記住了。”洛奇道。
“還有這講究?”洛奇沒回答我的問題,
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小偷是如何在別人屋子裡點亮光源而不被發現的?今天我終於知道了,工具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塊夜光錶。
夜光錶發出的熒光將將好足夠小偷照亮眼前的區域,卻不會被房子外面的人發現,洛奇就用這東西在屋裡翻箱倒櫃,但他手法奇特,地方被翻過後根本看不出來被翻動的痕跡。
讓人感到失望的是這間屋子裡啥都沒有,老式的大衣櫃、五斗櫃、牀頭櫃裡面除了舊衣服和書籍報紙什麼東西都沒有,而一些暗角旮旯也沒有藏任何東西。
我心裡暗道:難不成許隊是個禁得住誘惑,“守身如玉”的好“隊長”,又或許是這地方並不是他藏錢的所在?正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就聽到門鎖一陣響動。
我頓時就慌了,洛奇卻非常鎮定,他滅了手表的熒光燈,拉着我熟門熟路的進了主臥,鑽進牀底下。
他小聲道:“進人屋子第一件事不是找東西,而是要找到能藏身之處,以防不時之需。”
門開了,接着關上。
奇怪的是過了很長時間許隊都沒有點亮客廳的燈,也沒有走動,而是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口。
這可是臨近午夜的時候,難道他不用睡覺嗎?就算不睡覺也沒必要自己給自己罰站?
正當我滿心不理解時就聽客廳傳來“咚、咚……”沉悶的敲擊聲,似乎是許隊正用錘子敲擊客廳地板傳來的聲音。
連續錘擊了數十分鐘後,客廳裡的門鈴響了。
“誰……”聲音粗啞、拖得聲又長,一聽就不是正常人發出,絕非許隊的聲音。
“我是小區保安,你樓下住戶投訴說半夜三更的你敲地板,影響別人休息了,請你注意點好嗎?畢竟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好……”聲音依舊拖得很長。
保安走後他不在用錘子敲地面,而是喃喃自語道:“天上一個、地下一個、風裡一個、水裡一個、我有一個、你有一個,這是什麼?”
聽他說了話我就知道這人丟了魂兒。
最可怕的是這是一個知道自己丟了魂兒的人。
接着大門打開又關上,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走下,而非坐的電梯。
我們從牀底下鑽出來,走到客廳藉着月光能看到剛纔被錘擊的地面瓷磚除了坑窪,還有斑斑血跡。
趕緊走到窗口我兩躲在窗簾後朝樓下觀望,不久看到一個身高馬大,穿着米色風衣的人拎着一個八十年代收電費人專用的黑色皮質雙提公文包,姿勢僵硬的往小區出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