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王也一愣，頓時回想起來，剛見面的時候，張楚嵐也這麼跟自己說過。
他十分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是不是對術士有什麼誤解？雖然從理論上講，我們想要知道的一切都能在內景之中找到答案，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即使是我，也有很多沒能力解開的答案。”
“行吧，不爲難你了，這段時間你可以再多考慮考慮。加入我們，包吃包住哦。”
海希豎起一根大拇指，“那咱們就來說點伱能算的。僱傭那些閒散異人的幕後主使，這個總沒問題了吧？”
王也咬了咬牙：“行，這個我算！”
“嘖嘖嘖，看你這幅即將英勇就義的模樣……”
海希砸了咂嘴，“有困難就說出來嘛，現在人多，沒準就能幫你解決了呢？”
“困難的確有一點，但問題不大。”
王也迴應道，“之前不算是因爲就我跟老青兩個人，我要是出了問題，怕照顧不過來，現在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一邊解釋一邊就準備進入內景，被眼疾手快的海希一把拉住。
“等會兒，既然這個代價對你來說有些沉重，那就彆着急，我們幫你一起分攤。”
“你們幫我分攤？”
王也一愣，疑惑道，“怎麼分攤？”
他雖然散漫，但好歹在武當山上呆了不少年頭，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術士算命時代價能讓別人分擔的說法。
“我也不知道。”
海希兩手一攤。
“你逗我呢？”
王也兩眼一翻。
“別急，看，知道的人這不就來了。”
海希笑着擡了擡下巴，王也扭頭一看，只見諸葛青一臉懷疑人生地跟在馬仙洪身後，張楚嵐則是一副同情又憋笑的表情，相當扭曲。也就馮寶寶依舊眨着智慧的大眼睛，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得，不用問就知道，老青這是又受到打擊了。’
王也心中暗道，‘不過這四個人裡看來看去，應該也只有同樣身爲術士的諸葛青才知道吧？’
他試探着問道：“老青，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幾位術士聯合推演，分擔代價嗎？”
“……”
諸葛青還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之中，沒什麼反應。
說來也是悽慘，諸葛世家傳承的武侯神機之術來自於機關宗師黃月英，其中還融合了不少奇門數術的妙理，獨闢蹊徑，並不遜色於專攻機巧之術的天工堂、墨門等派。
奈何，誰讓他遇上的總是八奇技呢？
剛剛在地下，馬仙洪甚至都沒動手，他只是看着地下車庫環境不夠寬敞，於是從噬囊裡丟出兩個如花人偶，打算讓她們清理一下。
然後諸葛青就呆住了。
拋開如花人偶的外貌妝容不談，這樣的全自動智能人偶簡直刷新了諸葛青的世界觀！
若非世家傳人的尊嚴時刻警醒，他簡直要當場大喊“黑科技”了。
他想象中的神機切磋，是諸葛連弩、木牛流馬之類的物件。結果馬仙洪直接掏出了智能機器人！
這簡直就是犯規啊！
難道八奇技的誕生，就是爲了折磨其他異人的心態？
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龍虎山上，羅天大醮的比試現場。
王也一臉平靜地問道：“你敗過嗎？”
當時自己怎麼回答來着？
哦，對了。是“除了與長輩切磋以外，從未真正敗過。”
轉眼間，王也的臉變成了馬仙洪的樣子，似乎也在重複着同樣的問題。
諸葛青眼神迷離，喃喃自語：“別再問了，敗過，慘敗！放過我行嗎？”
“老青？老青！”
王也直接上手，狠狠地將諸葛青搖醒。
“啊？”
諸葛青眼神迷茫。
“我在問你，知不知道可以讓多位術士聯合推演，分擔代價的辦法？”王也又重複了一遍。
“嗯？你怎麼知道這個？”
諸葛青一愣，“等會兒，風后奇門裡面難道沒有這種招式嗎？”
他的聲音中竟然隱隱透出幾分喜色。
海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瞧給這孩子打擊的，都快要對家傳的武侯奇門失去信心了。
“沒有，”王也搖頭，“所以才問你呢？”
“我有！”
諸葛青聞言，精神頓時一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介紹起來，“武侯奇門中有一法，名爲歸元陣。它可以讓多名位於陣眼的人共同進入內景，甚至不獨是術士。這也涉及到我們老祖宗發現的一個秘密——所有術士，不，所有人能夠進入的內景其實都是相同的！那裡幾乎無限大，平時每個人都只能看到自己所在的一角，但這個陣法可以將我們全部拉到一起……”
他就像是發泄一樣，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似乎是想通過這個過程重新找回對自家絕學的信心。
畢竟，風后奇門雖然能隨意波動天地人神四盤，但它沒有歸元陣吶！武侯奇門並沒有全輸！以此類推，神機百鍊雖強，但武侯神機也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無需妄自菲薄！
在不斷的自我暗示中，諸葛青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狐狸眼形象。
“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佈陣？”
王也對於揪出幕後黑手已經迫不及待了。
“可以，只需在外面留下守關之人即可，其餘各自選位。”
諸葛青輕輕一踏，炁勁涌出，很快佈下了一座囊括天地人神四盤的術陣。
“我來護法吧。”
海希主動開口，他現在可是套的僞裝，誰知道進入內景之後僞裝還在不在，保險起見，不能參與其中。而身上秘密太多的馮寶寶也被張楚嵐主動排除在外，最後入陣的是王也、諸葛青、張楚嵐和馬仙洪四人。
“老王，就是現在，歸正四盤！”
“好嘞！”
王也發動風后奇門，一一撥動天地人神四盤讓它們各歸各位。
四盤一動，天時、地利、氣節、吉凶紛紛隨之變動，連天色都有所彰顯。
這個過程中，諸葛青雙眼透出藍光，顯然是運起了奇門顯像心法，打算再看一遍風后奇門。
王也有所察覺，但並沒有阻止。
“好了，各自打坐，開始行法！”
諸葛青發動陣法，“遁甲初陣——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