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日,東海的天空萬里無雲,烈日灼灼。
但當海希吼出那一聲之後,彷彿天神敕令,眨眼間四周風起雲涌,陽光黯淡,朵朵鉛雲匯聚。一股股寒風不知從何處而起,呼嘯四方,霎時間便將夏日的所有特徵盡數吹散。
嗚嗚嗚~
風吹越急,原本平靜的水面漸漸開始掀起波濤,引得船身輕晃。
呼嘯聲中,一朵朵白色凝聚,飄揚灑落,香克斯忽然感到臉上有微微的涼意,定睛一瞥,原來天空中已經下起了鵝毛般的雪花。
海賊世界的氣候很多時候並不是季節性的,而是地域性的。
夏島從來不見雪,冬島終日無陽光。
雪越下越狂,白了甲板,凍住海面,目之所及,方圓百米都紛紛揚揚,天寒地凍,狂風暴雪!
香克斯跟着羅傑雖然見多識廣,但這種在大海中央憑空下雪的場景也難得一遇。
他早已收起兵刃,看出海希似乎正處在一種特殊的領悟之中,便沒去打擾,而是伸手從半空中接過一朵雪花,放進嘴裡嚐了嚐。
“嗯?竟然是淡水!”
他雙目一亮,不禁有些驚喜,“看來以後不用怕船上沒水喝了……不過,這麼招搖,倒是引來了不少雜魚啊!”
大海之上,雖說有航道的劃分,但對於海賊們來說,卻沒多少人會遵守。尤其是在風平浪靜、環境平和的東南西北四海海域。海賊們爲了劫掠以及躲避海軍搜捕,航行路線往往都是亂七八糟。
“老大,快看,那邊在下雪!”
一艘桅杆旗幟上畫着白色骷髏頭和血色大斧頭的海賊船上,瞭望手大聲喊道。
“嗯?”
被他稱作老大的是一位身材魁梧,袒露胸膛,胸口有着血斧圖案的兇惡大漢。他轉頭一看,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這條航路我來回走過上百次,從來就沒有下過雪!這一定是有什麼寶物出現了!舵手,把船給我開過去!”
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沒什麼遮掩,海希造成的異象輕輕鬆鬆就能傳播出去很遠,引來了不少類似血斧海賊團這樣試圖尋寶的船隻。
其中,有一艘船與衆不同。
它的體積很小,似乎只能坐得下一兩個人,形狀也很奇怪,就像一口漂浮在海面上棺材,最重要的是,船尾還真的插着一隻巨大的十字架。
“老大,前面有一艘小船擋了我們的路!”
豪豬海賊團的航海士高聲叫道。
“讓我看看,”
懸賞過千萬的“豪豬”皮格斯邁着六親不認的螃蟹步走到甲板邊沿,向下一瞥。
“哈哈哈哈~”
他捧腹放聲大笑,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惡意,“你把那種玩具叫船?小的們,給我加速,碾碎他!”
“哦哦!碾碎!”
一聲令下,海賊們暴戾、嗜血的性格被瞬間激發。
望着越來越近的獵物,皮格斯開懷暢飲,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清,大聲喊道:“這片大海,不是誰都能玩的!回家找媽媽去吧!哈哈哈哈——”
“你的建議很不錯。”
一道不大,但很清晰的聲音在皮格斯的耳畔響起,令他微微一愣。
旋即,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恰好對上他的視線。再之後,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道接天連地的恢弘斬擊。
“不!!!”
隨手斬碎一艘不長眼的海賊船對於米霍克來說只能算是一點小插曲,連熱身都算不上。
他收起刀,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冰雪異象,自言自語道:“希望東海的海賊裡能有一些不錯的劍士。”
……
……
視線拉回海希這邊。
風暴還在繼續,爲了不影響海希的頓悟,面對襲來的貪婪者,香克斯選擇了主動出擊。
獅鷲長劍格里芬在手,他頻頻斬出鋒銳的劍氣,往往遠在數十米外就擊碎了敵方船隻,幾乎以飛翔斬擊劃出了一個方圓近百米的警戒圈。
表達的含義很清晰——過線,則死!
這個時期的東海還不像二十年後那樣落魄,以至於被戴上最弱之海的帽子。正相反,相繼走出了一位海賊王和一位海軍英雄的東海,此時正值聲望巔峰,隱隱有着最強之海的名頭。
但強與弱也要看是跟誰比。
在精通三色霸氣、劍術也是頂尖的香克斯面前,區區東海,還真沒幾個人能在他眼前炸刺兒!
但是,令香克斯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次,他劈出去的飛翔斬擊,竟然被人擋下了。不僅如此,對方還回禮一般還了一劍過來。
鐺!
香克斯手腕輕旋,將那招勢大力沉的斬擊挑飛,臉色變得凝重下來。
因爲他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屬於劍士的銳利鷹眼!
……
海希不清楚香克斯和米霍克最初是在哪裡不打不相識,進而成爲劍友的。但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香克斯正在跟一位揮舞着超大雙手劍的男子戰鬥。
或許是爲了避開海希,香克斯他們選擇的戰場是在另外一艘掛着海賊旗但沒有人的海船上。
“格里芬”與“夜”的碰撞交鳴激烈而鏗鏘,光是聽聲音,就能給人一種血氣翻涌的震撼。
海希看得心潮澎湃,正好經過剛纔的刺激,領悟了北風王狼最重要的“北風之力”,他也想試試自己現在的斤兩。
於是,在發出一聲悠長的狼嚎之後,他奮力一蹬,騰空躍起,跳下甲板,在海面上狂奔起來。
他每一次落腳,都會有一層薄冰適時墊在爪下,區區百多米的海面如履平地,轉眼間就趕到了戰場邊緣。
望着在船上戰至正酣的兩人,海希自然不會開口說什麼“你們別打了”,他只會用行動表明——打架?帶我一個!
雙爪齊揮,凝冰爲刃,聚風一斬!
霜襲!
竟然同時攻向戰鬥中的兩人!
“哈哈!伱醒了?”
香克斯向後一躍,格開凜風劍氣,一臉開心地回望海希。
而米霍克則是在揮劍碰撞之後,眼底又閃過一抹興奮,轉過頭淡淡道:“你也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哈哈哈——”
海希放聲大笑,“那還等什麼?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