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嫌隙
一句‘比神之心要好用一萬倍，安全一萬倍’。
讓那維萊特沒得話說了。
尤其是林風還動用的冰之女皇的名義。
這位神明可是真正的重量級，即使是那維萊特對於七神不算是非常瞭解，也知曉這位是七神中排得到前列的頂級強者。
如果是她提出來的解決辦法，那確實是值得商榷的一件事情。
可現在問題是。
林風嘴裡的方法到底是什麼？
甚至是。
林風到底有沒有解決預言的辦法？
畢竟眼前這個人聲名遠揚，滿嘴跑火車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維萊特也有些摸不準到底該怎麼做決定。
“你慢慢思考。”
“我不急。”
“反正預言來了淹沒的是你們楓丹人，又不是我。”
那維萊特這條年輕龍的心思還是很單純的，有什麼想法都是明晃晃寫在臉上的，林風就知道他到底在猶豫什麼。
對付這種人，他最拿手了。
那就是直接攻其弱點。
芙卡洛斯說過。
她當初特意邀請那維萊特到楓丹廷，目的就是爲了讓這位二代水龍王與人類產生感情，以免她碎裂神座後，那維萊特依然還是棄楓丹人於不顧。
這個擔心很有道理。
林風想到了已經被磨損折磨瘋了的若陀龍王和極度仇視人類的阿佩普。
要是鍾離和納西妲碎了神座，讓這兩位重掌龍之大權，以他們倆的性子，絕對會把璃月和須彌屠了。
五百年的那維萊特雖然還沒有到這種程度，但是作爲龍王的他，天生就對人類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會頗爲厭惡。
帶着這樣的情感，芙卡洛斯可不敢將水之大權交還給他。
所以芙卡洛斯想到的，就是讓這位還處於懵懂時期的幼龍來到楓丹，讓芙寧娜與其他人類來與他一起生活一起共事，最終真的成功地讓那維萊特對人類產生了情感。
甚至說。
那維萊特現在已經完全就是將楓丹當成了自己的家。
有了一個願意保護自己家的龍，這樣芙卡洛斯也可以心甘情願地去赴死。
林風現在也是抓住了這一點。
直接拿楓丹會在預言中被淹沒，所有的楓丹人都會被溶解這件事來威脅那維萊特和自己合作。
其實還是有些其他更加平和的談判手段的。
不過那樣很耽誤時間，林風很清楚自己的名聲到底怎麼樣，和稻妻三奉行那種心懷鬼胎的人合作還差不多，和那維萊特這個一心爲楓丹着想的龍，自己說什麼他都得先考慮自己是不是在糊弄人。
這樣的談判既耽誤時間又浪費口水。
林風懶得這麼做。
索性就直接老本行，以勢壓人。
他現在就認準一點往死裡針對，那就是那維萊特不敢拿楓丹的未來去賭。
尤其是可以溶解楓丹人的胎海水已經出現了。
預言中的事情似乎就在一點一點地發生着，時間上已經不再允許那維萊特憂前思後了。
果不其然。
林風的這些話對那維萊特來說簡直就是針對弱點的特化攻擊。
楓丹人會在預言中被溶解，楓丹會被淹沒這種事情。
那維萊特無法接受。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伱不需要知道。”
林風呵呵一笑：“你只需要對我開些綠燈就行了，讓我在某些事情上有些足夠方便的權利就足夠了。”
“.”
那維萊特眉頭一皺。
給林風權利？
他是瘋了不成？
給他權利，萬一他拿着這權利肆意妄爲，現在的楓丹哪裡受得了他的折騰。
“喂喂。”
“我願意來提前通知你一聲已經很不錯了。”
林風有些不爽了：“我大可以不通知你，隨便在楓丹大鬧的，現在我都通知你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了。”
這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麼？
那維萊特嘴角微動，萬千想要說的話語，最後全部都變成了：“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故意破壞楓丹的規則和秩序，否則的話，我會拼盡一切權利，哪怕是冒着與至冬國發生武力衝突的風險，也要將你送進梅洛彼得堡。”
“好啊，沒問題。”
林風答應的很痛快。
有了這個前提。
兩人接下來的對話就要輕鬆許多了，再沒有之前那種壓抑的氣氛。
很快。
兩人的第二次正式會面就結束了，那維萊特起身，親自將林風送出了沫芒宮，只是他看向背影的眼神裡，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良久。
他才重重地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起草了數份文件，將這些新的命令全部都傳達了出去。
然而就在那維萊特擔憂着林風會不會拿着自己給的權利四處搗亂時。
林風卻和優菈悠閒地開啓度假模式。
渡船，潛水，釣魚，興致來了，他甚至還寫了幾個短篇小說，將自己在蒙德暗部的經歷改寫出來，投遞到了蒸汽鳥報社。
如此真實又黑暗殘酷，外加完全不修改姓名，直接點名道姓的小說，迅速就在楓丹廷走紅。
幾乎每天都有讀者寄信到編輯部裡催更，搞得蒸汽鳥報社的總編每天都焦頭爛額的。
每每接到這些報告，那維萊特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林風向自己索要權利，說要在楓丹搞一番大事，然後爲楓丹解決掉預言的危機。
那維萊特當時信了。
可現在林風的表現，卻始終都沒法與這件事情關聯到一起。
“他真的是在爲解決預言做努力麼？”
歐庇克萊歌劇院裡，那維萊特再次出神，芙寧娜喊了他好幾遍他纔回過神來。
審判散場之後。
芙寧娜與那維萊特一起坐在歐庇克萊歌劇院裡的小餐廳裡，關切地問道。
“那維萊特，你怎麼了？”
“今天你足足失神了四次，連宣讀審判都險些耽擱了。”
那維萊特今天的表現很不正常。
要知道平日裡的這位最高審判官可是整個楓丹最靠譜的人，也是芙寧娜最信任最爲依仗的人。
可他今天卻彷彿精神恍惚一般，動不動就會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這讓芙寧娜很是擔心。
“你的身體不舒服麼？”
“需不需要去看醫生。”
芙寧娜連自己最心愛的小蛋糕都沒有心情吃了，一直在關心着那維萊特的身體。
“沒事，我很好。”
“只是近來過於勞累，有些缺乏休息了。”
那維萊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他擡頭看向了一臉憂色的芙寧娜。
倏地。
他的腦海裡沒來由地響起了林風與他說過的那句話，‘你們的水神爲了一顆沒人要的神之心選擇了放棄整個國家，我現在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水神’。
老實說。
這句話已經摺騰得他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了。
芙寧娜的行爲確實很反常。
而且在諭示裁定樞機第二次自己啓動之後，她的表現就愈發反常。
尤其是最近的審判，她難得的表現得極爲正經，還婉拒了幾個歌劇團的邀請。
芙寧娜的表現正常，這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那維萊特細數了這五百年來他與芙寧娜共事的細節。
然後他無奈地承認。
這位水神對於表演和審判熱情地有些過分了。
政務她基本不管，都是丟給自己的。
唯獨就是有關預言的水文觀察頗爲關心，爲此還建立了一個覆蓋了整個提瓦特的情報組織，將她的眼線遍佈提瓦特大陸，試圖從其他國家尋找到控制楓丹水位的辦法。
老實說。
從這一點上看，她的表現還是很好的。
起碼尊重預言，關心民衆，知道保護楓丹。
可她被林風嚇得躲在自己身後，在諭示裁定樞機自動啓動時的支支吾吾，再到平日裡那些與神明完全匹配不上的言行舉止。
那維萊特嘆了口氣，在心中暗歎道：‘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
這幾天說實話，他也懷疑過芙寧娜到底是不是假的水神。
可這事實在是太荒謬了。
荒謬到你說出去都沒有人會信的程度。
“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
芙寧娜的聲音再次將那維萊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就見她一臉擔憂地說道：“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接下來的審判可以先暫停一段時間的。”
“不了，謝謝。”
那維萊特婉拒了芙寧娜的好意，略作思忖後，他又問道：“芙寧娜女士，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能如實回答麼？”
“咦？”
“什麼問題？”
“你問吧。”
芙寧娜雖然有些詫異那維萊特居然有事情會問自己，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
“你的神之心是什麼樣子的？”
“可以拿給我看一看麼？”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維萊特一直盯着芙寧娜，想要看看她的表情變化。
因爲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事。
那就是這五百年來，他作爲與神最近的神，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芙寧娜拿出自己的神之心。
而按照自己先前與林風會面時的猜想。
這顆水神神之心就是破解預言的關鍵。
那維萊特想要看看，以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從神之心中得到拯救楓丹的辦法。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
芙寧娜雖然看起來很鎮定，但她眼中短暫閃過的那一抹慌亂確實貨真價實的。
“你想要看我的神之心。”
“哦呵呵呵呵——”
“那維萊特，想不到作爲我的助手，你居然也有着這樣的興趣。”
“可惜，神明的力量是不能隨意展示在凡人之地的。”
“所以我早就已經將神之心放在了一個凡人絕對接觸不到的地方，你如果想看的話，那就只能抱歉了，我可不能隨意將這個東西展示給其他人。”
說完，芙寧娜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如既往的笑聲，彷彿剛纔的慌亂並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維萊特沒有堅持，只是看了看芙寧娜後，垂下頭顱繼續思索。
眼下有兩種情況。
第一是芙寧娜拿不出來神之心，她是假的水神。
第二是芙寧娜說的是真的，她將神之心放在了一個凡人無法觸及的地方，這個地方是哪裡呢？
那維萊特心裡有着一個答案。
諭示裁定樞機。
林風拼着惹怒楓丹也要去試探的地方。
正義之神芙卡洛斯親手製造出來的神器。
只有藏在這裡，才能夠掩蓋芙寧娜所說的不讓神之心的威能衝擊到凡人。
那維萊特寧願相信芙寧娜使用神之心作爲能源驅動的諭示裁定樞機，也不願意相信她是假的。
但她眼中剛剛閃過的慌亂可不是假的。
那維萊特擔任楓丹最高審判官五百多年，見人無數，在辨識情緒這方面絕對稱得上是專家級別。
芙寧娜的這點小異常儘管掩飾的很快，可還是出賣了她拿不出來神之心這個事實。
如果神之心真的被她拿來當做了諭示裁定樞機的核心，又何必如此隱瞞，直接對自己說就是了，自己也不會怪她。
帶着這樣的疑慮。
那維萊特以自己需要去休息爲名，與芙寧娜道別。
走出歐庇克萊歌劇院。
他仰頭望着天空。
如瀑布般的暴雨正在傾斜着。
那維萊特很喜歡站在雨中，從他誕生之時，就一直都有這樣的愛好。
可這次的暴雨不一般。
密集的雨線將天空和地面連接在了一起，白茫茫的雨簾中，整個歐庇克萊歌劇院似乎都變成了雨的世界。
“唉——”
暴雨中，那維萊特發出了一聲長嘆。
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真的累了。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當那維萊特重新回到楓丹廷，回到沫芒宮的時候，天空已經放晴了。
“那維萊特大人。”
還沒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個帶着警官帽的美露莘就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嘴裡不住地嚷着：“那維萊特大人，出大事了。”
“什麼事？”
那維萊特眉頭一皺，接過了美露莘遞過來的文件。
【愚人衆執行官達達利亞當街拆毀十七臺警備機關，並將前來維持秩序的警備官毆打受傷，現人已被逮捕，警備隊請求對其進行審判。】
看完這份文件。
那維萊特沒來由的腦袋裡嗡了一下，這個林風，他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