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彷彿是孩子聽到了母親的召喚。
芙寧娜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向着前方大踏步跑了過去。
“這這是？”
站在懸崖上向下看去，映入芙寧娜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枯樹。
那種母親一般的溫暖，就是來自於這顆枯樹身上。
而讓芙寧娜感到心悸的是，這顆枯樹上面漂浮着的紫黑色雲團。
“這是什麼樹？”
林風從來沒有來過沙漠這麼深的地方。
因此他也沒有見過這棵樹，也不清楚這顆樹的來源。
但是與芙寧娜一樣，他也對這棵枯樹有着非比尋常的親近感，彷彿是迴歸母體一般的感受。
有着同樣感覺的，還有優菈。
“這棵樹，是厄歌莉婭？”
一個念頭涌上了林風的腦海。
能夠讓他們三人同時都產生親近的感覺，只有厄歌莉婭這位神明纔有可能。
原因也很簡單。
芙寧娜是厄歌莉婭造人的產物，即使現在完全變成了人類，但厄歌莉婭依然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林風和優菈都是有着那維萊特贈予的水之權能。
這份權能源自於原始胎海。
而厄歌莉婭正是法涅斯的執政創造出來的僞胎海心臟，所以水之權能天生也是親近於厄歌莉婭的。
然而枯樹上的紫黑色雲團，卻讓林風和優菈忍不住眉關緊鎖。
深淵力量。
毫無疑問，這是深淵力量。
而且極其的濃郁雄厚，壓制的下方的植株都枯萎了，帶着深淵力量的魔物更是在這裡四處亂竄，唯獨只有這顆枯樹旁邊有着一片淨土。
“厄歌莉婭死後化爲了一棵樹？”
“還在這裡鎮壓着深淵的力量？”
帶着這樣的猜測，優菈帶着芙寧娜，與林風一起從懸崖上縱身躍下，向着那顆巨樹飄然飛去。
很快。
他們就來到了這棵巨樹面前。
召喚的感覺和親近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這讓三人更加確信，眼前這顆巨樹就是厄歌莉婭死後所化。
“不合理啊~”
林風摸着下巴道：“厄歌莉婭是原始胎海的心臟，就算是死了也應該是化爲水纔對，怎麼會化爲樹？草神死了化成一棵樹還差不多。”
“是啊.好奇怪.”
優菈也有這種感覺。
芙寧娜就更不用說了，沒人比他更瞭解厄歌莉婭，水之神明死後化爲樹，確實是很奇怪。
“厄歌莉婭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芙寧娜輕聲呢喃着，腳下不由自主地向着這顆巨樹走去。
就在這時。
一道清靈的聲音在巨樹上傳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
接着，就見一個長着翅膀，類似於仙靈的小東西從樹上票了下來。
“嗯？”
林風眉頭微皺。
這個小東西他沒有感受到一點氣息。
這就很奇怪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就感知不到氣息的人，幾乎就不可能出現纔對。
除非這小東西是草龍王那個級別的強者。
可是這小東西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你是誰？”
芙寧娜反問了一句。
“我叫祖爾宛，是鎮守於萬種母樹的花靈，你們是什麼人？”
自稱爲祖爾宛的花靈繼續問着先前的問題。
“萬種母樹。”
林風三人將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不出意外的話，祖爾宛說的應該就是眼前這顆枯木。
“等等。”
林風吸了吸鼻子，他從這個祖爾宛身上嗅到了很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並屬於七神中的某一個，卻讓他感受無比的熟悉。
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他還沒有這個感受，但離得近了，這感覺就越來越清晰了。
同樣的。
祖爾宛也是說話說到一半就轉而盯向了他，不再出聲。
片刻之後。
兩人盯着彼此，異口同聲地說道。
“伱是娜布·瑪莉卡塔的眷屬？”
“你是花神大人的眷屬？”
林風恍然明白了，怪不得這個祖爾宛會讓他感到如此熟悉。
這個小東西身上流淌的分明就是花神的力量。
難怪自己剛纔沒有一點感知。
花神曾經在永恆綠洲給過他一道賜福，也靠着這道賜福，林風才能一路吞噬深淵力量，演化到了如今的強大。
所以祖爾宛也會理所當然把他當成了是花神的眷屬。
有了這樣的身份，祖爾宛便放下了之前的戒心，再次打量起來了林風。
“你，你是來幫助萬種母樹復甦的麼？”
“呃”
林風頓了一下：“那個，萬種母樹是什麼？你能先給我解釋一下麼？”
“還有厄”
急切地想要知道厄歌莉婭下落的芙寧娜也開口要問。
不過她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林風給打住了。
祖爾宛對着芙寧娜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不過相比於和芙寧娜說話，她似乎更願意與林風交談。
很快。
她就像倒豆子一樣，將萬種母樹的來歷給講了一遍。
信息量很大。
林風捋順了好半天才搞明白她話裡的這些信息。
萬種母樹。
這是草木之主爲了保住她的又人，動用自己的力量栽種在甘露之上的神樹。
而她的友人。
就叫做甘露之主，厄歌莉婭
林風：“.”
優菈：“.”
芙寧娜：“！！！”
“你，你是說厄歌莉婭的神識就附着在這棵萬種母樹上？”
芙寧娜急切地問道。
“嗯，五百年前，甘露的主人爲了鎮壓此處的災厄犧牲了全部的力量。” “但卻因此沾染了污穢，而不得往生淨土，其神識只能徘徊於凡世當中。”
“甘露的主人留下了至純的甘露活水，草木的主人讓萬種母樹從中生長出來，才使大人的神識有所依附。”
祖爾宛再次講解了一遍萬種母樹和甘露之水的來源，隨後又說道：“我們花靈一族來自於花神大人留下的靈光，在漆黑的災禍降臨大地的時候，西摩格大人爲了抵禦災禍，飲下甘露之水，化爲了萬千靈光，幫助草木之主平息了災厄，我們花靈一族，就是這些靈光所化。”
“可是災禍似乎並沒有被完全平息.”
林風擡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個深淵力量構成的雲團。
厄歌莉婭和大慈樹王平定的，是五百年前的漆黑災禍，可現在來看，這些深淵力量似乎還有着很深的殘留。
“那是荼泥黑淵的投影。”
祖爾宛解釋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則是另一個重磅消息。
荼泥黑淵，地下之國坎瑞亞的國門，也是昔年漆黑災禍涌出的地點。
“坎瑞亞國門！？”
這個信息讓林風腦瓜子暫時宕機了好一會。
他現在發現，自己對提瓦特的瞭解還是過於淺薄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窟窿，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就在這時。
一直在聽祖爾宛講述的芙寧娜表情一動，轉頭看向了萬種母樹。
“她她在呼喚我。”
芙寧娜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萬種母樹，嘴裡輕聲念着。
“嗯？”
林風和優菈什麼都沒有聽到，齊齊地轉頭看向了芙寧娜。
“你們沒聽到麼？”
“她在說，孩子，到我這裡來。”
芙寧娜指向萬種母樹，重複了一遍自己聽到的聲音。
這一次。
林風依稀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不過他聽到的與芙寧娜聽到的不太一樣。
“娜布與布耶爾的眷屬，到我這裡來。”
這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聲音。
只是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是手機信號不穩定一樣，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完全就聽不清在說什麼。
優菈就完全沒有這個反應了。
她伸長耳朵仔細聽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們過去看看？”
林風和芙寧娜對視了一眼，做出了決定。
既然知道萬種母樹裡就是厄歌莉婭的神識，那麼呼喚他們的是誰，毫無疑問。
祖爾宛自然不會拒絕林風這個接受過花神賜福的人，還主動引路，帶着他來到了萬種母樹近前。
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待到林風他們走到萬種母樹近前的時候，之前還斷斷續續的就徹底穩定了下來。
“孩子，楓丹的預言，解除了是麼？”
萬種母樹裡僅僅只是厄歌莉婭留下的一道神識，但此時這道神識的聲音卻顯得異常激動。
甚至已經枯萎的萬種母樹都開始輕輕地搖動了起來。
這讓聽不到聲音的祖爾宛不由大爲驚奇。
由於荼泥黑淵的原因，萬種母樹的力量被極大的壓制了，想要重新激活萬種母樹，就必須得進入萬種母樹之中，激活厄歌莉婭軀體所化的甘露之水。
但在萬種母樹激活之前，它一直都是完全沉淪的狀態纔對。
現在僅僅只是見到了林風他們，它就開始有了異動，這讓祖爾宛不由對林風他們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是的，預言已經解除了。”
“芙卡洛斯她成功了。”
芙寧娜輕輕撫摸着萬種母樹，她的動作很溫柔，就像在撫摸母親的臉頰一樣。
在歐庇克萊歌劇院的審判結束之後，有關厄歌莉婭造人獲得原罪的事情她已經非常清楚了。
這位與芙卡洛斯一樣仁慈的神明。
爲了滿足眷屬們成爲人類的懇求，不惜觸怒天空島，最後還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瓶子裡幾百年。
爲了打破天空島強加給楓丹人的命運，她又犧牲己身，拯救須彌漆黑災禍的同時，也使得原始胎海的心臟水龍王可以誕生於世。
縱觀厄歌莉婭的一生。
從她獲得神格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爲別人奉獻力量，哪怕是死了，身體所化的甘露之水也在爲萬種母樹提供力量。
“辛苦你了，厄歌莉婭。”
芙寧娜將頭靠在萬種母樹上，輕聲傾訴着自己與芙卡洛斯這五百年來的努力。
萬種母樹的顫動越來越厲害，似乎是要哭出來了。
只可惜。
無論她如何動，始終都沒有祖爾宛口中會復甦的跡象。
林風和優菈靜靜地在一旁觀看着。
芙寧娜和厄歌莉婭的對話他們也聽到了，這種時候就不好去破壞氣氛了，讓芙寧娜和厄歌莉婭自己去交流就好了。
五百年的獎勵。
哪怕芙寧娜只是撿其中一些輕鬆快樂的事情來說，她也足足說了有幾個小時。
在沙漠裡一直都在喊口渴要林風造個綠洲給她休息的芙寧娜，這會也再沒有喊過口渴，哪怕是說的口乾舌燥，她也捨不得停下，一直講到了楓丹預言解除的那一刻。
“好，好啊，好啊！”
聽她講完，厄歌莉婭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連叫了三聲好後，她的聲音又在林風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謝謝你，謝謝你幫助了全體楓丹人。”
厄歌莉婭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
在這句話後，她的聲音再次變得飄忽不定：“我，我的神識不多，要不了，多久，就，就會徹底消散了，年輕的神明，你，你能再幫助我一次麼？”
“你說，我看情況。”
林風沒有貿然答應。
厄歌莉婭乾的都是大事，不是招惹天空島，就是清理深淵力量，林風現在就算是力量再強，也得考慮厄歌莉婭的要求在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
“黑淵的力量，尚未被完全清除，請你，幫忙。”
在厄歌莉婭斷斷續續的聲音中，林風聽明白了她的請求到底是什麼了。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
就是進入到萬種母樹內部，激發她身軀所化的甘露之水的力量，從而再次激活萬種母樹，驅散荼泥黑淵的投影。
即使是已經死去了五百年。
厄歌莉婭依然沒有忘記生前與大慈樹王的約定，爲須彌清除深淵。
“唉——”
林風聽完，嘆了口氣道：“你還真是隻會爲別人着想啊。”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代水神都是如此。
前有厄歌莉婭，後有芙卡洛斯，她們都是爲了拯救他人不惜自己的生命，甚至是僅剩的這點神識，都還將這件事給牢牢記在了心裡。
又或者說。
深淵未被完全清除，這就是厄歌莉婭殘留在神識中的執念。
“我答應你了。”
林風應下了厄歌莉婭的請求。
不僅是憐憫厄歌莉婭這最後的執念，還有的就是他也想進入坎瑞亞的國門看一看，看一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至於危險。
如果說他現在承受不了深淵力量，那貿然進入坎瑞亞國門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但是現在嘛，深淵力量對他來說與補品無異，進去幫厄歌莉婭一個小忙，也不算什麼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