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頂突然想起了細碎的腳步聲,當然只有他這種警覺性高的武林人士才聽得見。他迅速的吹滅了油燈,將枕頭往被子裡一塞,再將被子往外一蓋,咋一看還真的像是有一個人睡在其中,假象完成後他敏捷的側身閃進牀後。
房頂的人輕手輕腳的掀開一片瓦,她的動作是那樣的熟練,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爲她是慣偷。
她藉着月光探頭朝裡看了看,牀上的人蓋着被子睡得正香,她彷彿還能聽見那此起彼伏的酣睡聲,捂嘴賊賊一笑,那張絕美的容顏,讓身後的月光都退了色,那般美的星空彷彿都是在爲她做陪襯。
她動作敏捷的輕手掀開了大約四片瓦,雙眼丈量了一下,足夠一人進去的大小了才停下來。
她做賊心虛的四下裡觀察了一下,確保沒有任何動靜,才謹慎的躍了進去。
她一扭腰便從幾片瓦的空隙中穿了進去,敏捷得如同水蛇一般,沒有帶起一絲塵埃。輕快的落入地面,腳尖剛一着地就迅速的閃身竄到桌子後面,整個人完全的淹沒在桌子後。
輕輕揚了揚嘴角,她對自己的伸手十分的自信,只是這一切都被躲在牀側的冷風盡收眼底。
這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次看你又玩什麼花樣。”冷風靜靜的站在牀側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又過了好一會她才探出頭來,見牀上的人仍然沒有反應,心裡暗自高興,不過也那麼一絲奇怪,平時有這麼大的動靜應該也驚動了牀上的人了,只是這一次!難道這隻睡得太熟了,不管怎麼樣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是個大好的踩草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她緩緩的站起身,墊着腳尖踩着小碎步慢慢的靠近那張牀,臉上笑得無比的燦爛,“親愛的,我來了!”邊說着就朝牀上撲了過去。可是當她騰起身時,只覺牀往旁邊一移,咚的一聲巨響,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
她還沒來得及臭罵,只覺旁邊一道黑影閃過,身後的油燈也在黑影閃出的瞬間亮了起來。
“誰?”她翻身爬起驚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與其說她不動不如說她不能動。
冷風幾乎是在推開牀的同時,點住了這女子的定位穴道的。他緩緩走近她,輕輕在她的背上一點,她條件性的一掌劈了出去,只覺後邊一陣風過,一掌劈空,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樣子,那人又竄到了她身後並再次點住了她的定穴。
冷風從那女子的身後緩緩的伸出手將她的腰帶一扯,她的衣衫頓時鬆了幾分,一雙柳眉皺成了一團,警覺的向下瞟了一眼,原本是腰帶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你是誰,快說,否則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
“夜月姑娘生氣了麼?難道本次找在下不是爲了,這樣麼?”冷風揚着被喚作夜月的女人的腰帶,幾步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前。
夜月嬌聲一笑,努嘴謾罵道,“你,你個死人,快解開我的血道。”
“哈,死人?既然是死人,又怎麼解開你的穴道呢?”冷風輕哼一聲一動不動的望着夜月。
“風大哥,風少俠,我求你了,快解開我的穴道吧。”夜月知道冷風從來吃軟不吃硬,只得低聲下氣的求饒。
“喲,這會知道錯了。”冷風臉一沉,“快說,你來我屋裡做什麼?”轉眼就換上了張嚴肅的嘴臉。
“人家早就……,你說我能來這裡做什麼?”夜月嬌羞的模樣倒會讓不認識她的人以爲她是什麼純情少女,再加上她這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哪個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然這些男人中除了冷風。
冷風冷冷的一笑,“感情你夜月姑娘還是個專一的人?”一句話點到夜月的痛楚。
夜月怒目瞪着他,“你……,真不識擡舉,本姑娘看得起你纔跟着你。”
冷風不願意再多跟她糾纏下去,手指輕輕在她的脖間一點,夜月反應相當的快,當下一掌劈在冷風的肩上,雖然冷風閃地比較快,但是還是被她的掌風震到,剛剛癒合的傷口被硬生生的拉開,疼得他差點沒站穩腳,幸得有身後的桌子撐了他一下,否則後果難堪。
他緊咬着牙,“你……。”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面色瞬間蒼白。
夜月震驚的看着他那張慘白的臉,“你,你怎麼會受傷的?誰能傷了你?”顯然夜月並不知道冷風行刺皇帝一事,也不知他與宰相的隨從對掌遭人暗算一事。
夜月急得就要上前掀開他的衣服看傷口,只是冷風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道,“已經沒大礙了,你,你還是先回去吧。”他收斂了幾分痛苦的表情,旁若無是的看向夜月。
夜月怒目圓瞪,心裡一陣揪心的疼,誰敢傷了她的風大哥,他日被她遇上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她霸道的說道,“除非你讓我替你換上藥,不然,別想我離開。”
她執拗得不肯退讓一步,冷風沒有辦法只得同意,因爲他不想讓莫紫林看到這個女人一直跟着他,更不想讓莫紫林知道他和這個女人之間的那種微妙的關係。
夜月雖然是個性格火辣的女子,但是做起事來也是不含糊的,她輕輕的替冷風撕下傷口上的血布,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白底藍花的長頸瓶,另一隻手將蓋子一扯,一陣陣花式的藥香飄了出來。
冷風一聞到這香味,立馬阻止了夜月下一步的動作,“這是花葯谷的?”
夜月雙眉一處,“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這藥現在是我自己的。”說着她就要將藥粉倒上冷風的傷口。
冷風一推手,雙手將衣服往上一攏,“偷的東西,我纔不用。”
夜月急了,看着有些化膿的傷口心隱隱的作痛,“人家不過是好奇拿來玩玩的,再說了我是直接拿的好吧,怎麼算是偷呢?”
“你不是被谷主趕出來很多年了麼?你怎麼拿?”冷風不相信的質問着夜月,這個女人他太瞭解了。
“喂,人家是爲你好呢,這可是花葯谷十年才練造出三瓶的神奇癒合散,你別太過分了!”夜月也來了氣,什麼事不好提偏偏要提她的從前。
冷風知道夜月避諱這個問題,可是他偏偏就要氣走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着她,這是他的唯一目的。
“再神奇又怎麼樣,還不是你偷來的,既然是偷,那就是別人的,你還理直氣壯?”
夜月氣得嘟起了嘴,奪過他手裡的腰帶,把他往後一推,轉身就走。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然後再哐噹一聲被關上。
冷風看着那個氣憤的身影離開視線,突然有那麼一絲後悔,做直身子將衣服脫下,看着猙獰傷口微微嘆了口氣,只得自己來了。
冷風正要動手清理傷口,突然覺得一個人影站在了面前,擡頭一看竟然是夜月,“你不是走了嗎?”
夜月委屈的低着頭,默不作聲的替冷風清理了傷口,然後將藥粉倒在傷口上,這次冷風竟然沒有推卻。
冷風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這樣的離開再回來了,只記得第一次是很遙遠的小時候,那時他還是個孩子,而夜月也不過是個小她幾歲的小丫頭。
包紮完後,夜月轉身就走,關門前留下一句,“這藥不是偷的,留給你。”她朝桌上看了看,那瓶癒合散正恭恭敬敬的擺在桌面上。
看着夜月的身影在門外漸漸遠去,心裡不免有些自責,他拿起那瓶癒合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改變對夜月的態度,即使他們的關係是那麼的特殊。
擡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裡,夜月的身影就然獨自行走在官道上,那樣的孤寂,那樣的淒涼,曾幾何時他答應過一個女子要好好照顧夜月,可是如今,他怎麼可以讓她如此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