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絕望割愛

替罪新娘268 絕望割愛

該相見的時候卻偏偏一次再次的擦肩而過,不該相見的時候怎麼避也無法避開。

也許,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吧……

這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上,不曾會有人注意到街邊那四人相見的凝固場景。

僅僅只有一米之遙,卻宛如相隔彼岸。

寒憶兒清楚的知道,這次自己在也無力跨過彼岸和他攜手了……

“李小姐……”清雅的一笑,目光緩緩移向了懷抱嬰孩的雲傲天:“雲總。”

霎時,他的聲音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根本無從衝破阻礙發出聲音。

出於禮貌,李憶兒見狀趕忙幫他迴應着:“寒小姐在逛街嗎?”

“是的,你們呢?”自然的對話沒有任何失禮之處,無不顯示着寒憶兒的大方得體。

“寶寶生病了,剛帶寶寶看完醫生,一看就順路來逛逛了。”

“哦……呵呵。”

不經意間,李憶兒擡起右手輕抿了下鬢角的秀髮,她手上那枚閃亮的鑽石戒指不偏不正的映入了寒憶兒眼簾之內……

那戒指的意義她清楚,形狀更是熟悉不過。

在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時候,桌上那已暗淡的戒指現今已經恢復了光彩。

目光迅速的移轉到雲傲天的左手間……

他就算想遮掩也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這些,她並無任何意外,畢竟他們在兩年前也已是未婚夫妻關係了,只是一場變故,才使得自己這個本不該與他們有任何交集的人,繳入了他們的世界之中。

退後一步,他們回到了原點,而自己也是時候該行駛着屬於自己的軌跡了。

一切看似都沒有變,但她的心中卻刻上了永遠無法抹去的痕跡,留下了永遠不屬於她的愛影。

沒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當一個女人看到喜歡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佩戴結婚戒指的心情。

彷彿無法呼吸,生命即將枯竭,淚水都已乾涸。

站立在原地,她無力移動半步,眼中看到的只是他們手上散發着刺眼光芒的婚戒……

“寒小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夠了!”雲傲天衝破了所有的阻礙,大喝了一聲,嚇的李憶兒頓時一愣,連懷中的嬰孩也嗷嗷啼哭了起來。煩躁透了,他現在真的恨不得自己發生意外就這樣死去。痛苦的深吸一口氣,聲音恢復了柔和:“憶兒,我們走吧,好嗎?”

還沒等李憶兒回話,在一旁看明白一切的林雨澤終於開口了:“是的……”面帶微笑的走到了寒憶兒身旁,大手緊緊的摟住了她冰冷的身體:“我們剛剛交往的……”

變了,一切都變了……

本以爲很快就可以修補他們之間的裂痕,現在這道裂痕卻越來越大。

一瞬間,整條街的霓虹燈綻放出了五彩斑斕的奇光。

然而,這炫彩燈光卻無法照亮他與她那顆灰暗的心……

“傲天,我們走吧。”李憶兒微笑的向林雨澤和寒憶兒道了別,伸手跨住了雲傲天的胳膊。

“憶兒,我們也走吧。”迴應着微笑,林雨澤緊摟着她僵硬的身軀。

一邊的準夫妻雲傲天木訥的轉過了身,另一邊的臨時情侶寒憶兒呆滯的轉過了身。

背對背的行走,他們交錯的身影漸漸遠離,分隔……

回眸間,他那道熾熱的目光依依不捨的望着她漸漸遠離自己的清冷背影,眼中依舊只映襯着她寒憶兒一個女人。

在他收回了那道視線僅幾秒之餘,她,緩緩的回過了頭……

然而,在她的眼中在也找不到他雲傲天的身影了……

“憶兒……”林雨澤放開了緊摟着她的手,停止了前行的腳步,深吸一口氣,愧疚的說道:“沒跟你打招呼就冒充了你男朋友,抱歉。”

一向霸道頑劣的他,在今天顯得格外體貼與尊重他人。

淡淡的一笑,不介意的搖了搖頭:“謝謝你……”

若剛剛那個時候沒有林雨澤的支撐,或許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盡顯不甘。

現在這樣不止自己撐過去了,最起碼雲傲天也不會在三心二意了吧。

“你和……”對於剛剛那個女人,林雨澤並不熟悉,可隱約記得兩年前英皇內部傳出了雲傲天的婚訊,隨後這事便風輕雲淡石沉大海了,對於雲傲天的私生活他沒什麼興趣,但現在看來,剛剛那女人應該是雲傲天的未婚妻吧?

呵,既然都到這個局面了,自己是否可以趁虛而入了呢?

林雨澤雖心有打算,但他的話沒有問出口,因爲他知道,眼前的寒憶兒更需要他以朋友的身份支撐着她。

“我,昨天離開雲家了。這個月底把欠他的錢還清,契約也就解除了。”

這一消息對林雨澤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最起碼她在也不會被雲傲天所牽制了。淡淡的一笑,伸手輕撫了下她的頭頂:“還是那句話,需要我幫忙,就告訴我。”

“恩。”

“喂,剛剛是怎麼回事啊???”方雅茹失魂落魄的向這邊跑來,驚訝的指着遠方:“我,我,我看到……”

“你看到了什麼了你???”林雨澤一聲呵斥,向方雅茹使了個眼色。

會意的嚥下了所有的疑問,尷尬的笑了笑:“我好像看到鬼了,呵呵……我們走吧。”

“那個……”寒憶兒站在原地,喊住了前行的方雅茹和林雨澤:“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實在對不起了。”

“……”方雅茹先是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不舒服你就快點回去休息吧,需要我送你嗎?”

“不需要,我先走了。”愧疚的鞠了一躬,迅速的轉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說她心裡痛苦?好像也不是。

想哭?好像也流不出眼淚。

似乎只感覺心裡空蕩蕩的,想回到家裡安靜的睡一覺,之後明天開心的迎接新的一天。

也許……

這種感覺正是她徹底放下這段無言愛情的開始……

看着寒憶兒漸漸走遠的孤獨背影,方雅茹微微的嘆息了一口氣,很是憂心。

但,突然一下子,她彎起手肘狠狠的給了林雨澤腹部一個痛擊。

“奧……”皺起眉頭悶哼了一聲,憤怒的看着她:“你幹什麼?”

“這一擊,就當你替雲傲天那龜孫子受的吧。”

方雅茹那狹義本色顯露無疑,可他林雨澤招誰惹誰了?替雲傲天受過?

“看什麼看?那王八蛋都退出了,你還不借機大獻殷勤??”

“……”聽完這話,林雨澤愣在了原地。

方雅茹微微一笑,狠狠的拍了下他的後背:“還不去追???”

“呵呵……”林雨澤無奈的搖了搖頭,誠懇的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若非自己深愛着憶兒,也許有一天會愛上方雅茹也說不定:“謝謝你,雅茹……”說罷,他快速的向着寒憶兒離開的方向跑去。

站在原地的方雅茹笑容漸漸收起……

凝視着他離去的背影,悄然道了句:“還記得我們之前的那個賭約麼?我已經知道你的漏洞了。一年之內,你要是追不到憶兒,那麼我會用那個賭約緊緊的束縛着你一輩子!”

漫步在幽靜的街道旁,走了許久。

漸漸的,寒憶兒的嘴角莫名掛上了一絲微笑,心情也隨之舒緩。

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彷彿終於掙脫了那黑暗的泥潭,獲得了徹底的解脫。

才發現,原來沒有任何希望,纔是放下一段愛的開始。

“呵呵。”無奈的笑了笑,但忽地,寒憶兒臉色一沉,呆滯的站在原地。

餘光感覺到了身後有個黑影已經跟了自己許久。

雙眉皺了下,提起腳步向前奔跑着。

身後的那個身影似乎也在加緊腳步追趕着自己。

糟了,難道遇見色狼了?

左右巡視着周圍,只要跑出這深邃的衚衕便是自己的家了。

聆聽着身後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

拳頭緊握,靈敏的藏匿在了衚衕岔口的竹籃後。

心臟“撲通……撲通……”的加速跳着。

只聽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迴盪在這深邃的衚衕內,顯得格外滲人。

透過岔口,看到男人那高大的身影離自己僅有半米之遙了。

霎時,寒憶兒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了遮擋在身前的竹籃,大喝一聲:“啊-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死色狼!!!”拼命地用手中的竹籃敲擊着那色狼的頭。

“我不是色狼……”那被打的男人急忙用雙手護着頭,步步禮讓。

“你別想騙我,不是色狼你幹嘛跟蹤我!”繼續毆打着那男人,沒有一絲要停下的意思,好似越打心情就越輕鬆一般,根本停不下手。

“你先看看我是誰,在打好嗎?”

“你別以爲先騙我停下,好方便襲擊我,我纔不會上當呢!”

這邊的寒憶兒越打越起勁,那邊的男人可實在承受不住了,索性不再禮讓,穩穩地抓住了她手上的竹籃。

這下子,自己的武器被人抓住了,她稍稍一愣,鬆開了雙手,掉頭就跑。

男人扔掉了手中的竹籃,步步緊逼,她怎可能跑的過一個男人?

僅僅追了兩步,那男人便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剛要開口。

誰知,寒憶兒迅速的轉過頭,單手捶打着男人的胸口,大聲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喂!!別喊啊!!”男人驚慌失措的想要伸手捂住她的嘴。

可已經來不及了,幽靜的衚衕,因爲她的尖叫瞬間沸騰起來了,家家戶戶的狗不停的犬吠着,鐵質的大門“咔嚓”一聲緩緩開啓。

“救命啊,救命……嗚……”

慌亂下,男人將寒憶兒拉入了衚衕內的小岔口,柔軟的雙脣……

迅速的落在了她的兩片櫻脣上……

煞那間,這漆黑的夜另這男人漸漸迷醉,心跳聲無法控制的加速悸動着。

伴隨着黑暗,他緩緩的閉上了深邃的雙眸,雙脣貪婪而霸道的吸允着她柔軟的脣瓣……

寒憶兒逐漸停止了所有的掙扎,水汪汪的大眼溢滿了淚珠,心寒至極,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就在此時,一線光柱打在了她和那男人的身上。

陶醉於這蜜吻下的男人不甘的停止了他霸道的強吻。

寒憶兒一瞬間感覺到希望來臨了……

“喂,你們幹什麼呢?!”

隨着一聲渾厚的詢問聲發出,她迅速的看向了手持手電筒的路人:“救命啊……大叔……”

那大叔一聽,迅速的向他們這邊走來:“孃的,竟然敢在這強D奸良家婦女?”

天那!男人無奈的單手捂住了臉,長長的吸了口氣,微笑的解釋着:“大叔,您誤會了,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寒憶兒不斷的搖晃着頭,無助的哀求着那大叔:“我不是……”

“憶兒!你冷靜下,看看我是誰啊!!!”男人大聲吼完,索性搶過了大叔手上的手電,映照着自己的臉。

“……”這下子,寒憶兒算是徹底冷靜下來了……

不太大的小屋內,林雨澤氣鼓鼓的坐在牀邊。

在燈光的映照下,他原本白皙的臉頰掛着片片淤青,筆挺的西裝也滿是塵埃。

“輕點。”倒抽了一口氣,斥責着身旁給他上藥的女人。

然而,這女人正是寒憶兒……

【切回到衚衕內】

當寒憶兒看清楚那襲擊她的色狼之後,楞在了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竟是林雨澤?

醒過味後,趕忙給那大叔道歉:“對不起大叔,是我弄錯了,他不是色狼。”

“不是?”大叔鄙夷的上下打量着林雨澤。

拉了拉身上的西裝,他紳士般的笑了笑:“大叔,我說了,我在和我女朋友吵架,所以……”

“我沒問你!”大叔嚴肅的止住了他的話,富有正義感的走到了寒憶兒的面前:“姑娘,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的,你不用畏懼他!”

這回,算是弄巧成拙了……

大叔看林雨澤的穿着,以及氣質,以爲他是具有勢力的黑幫頭子,正在逼迫良家少女寒憶兒就範。

無論他們兩在怎麼解釋,一根筋的大叔也不肯聽了,最終鬧上了警察局。

經過民警覈查身份,得知是一誤會,才放了林雨澤和寒憶兒二人。

最尷尬的是,他們臨走時,那警察還甩了句:“以後兩個人要玩“花樣”也注意點影響,下次再鬧出這種事,就算你們擾亂社會治安罪,明白了嗎?”

“……”

“……”

尷尬的對視了一眼,欲哭無淚的給警察鞠了一躬:“我們下次注意……”

最後,由於林雨澤的傷勢,寒憶兒把他帶回了家。

這也就是前面上藥場景的由來了……

“忍耐下吧……”寒憶兒愧疚的說完,強忍着笑意給他上着藥。

“還笑?叫你看看我是誰了,你還拼命地打。”

憤怒的責備聲,瞬間惹來了她的不滿:“萬一真的是色狼呢?我哪敢停手?!”

“那你聽我聲音還聽不出來嗎?!”

“我那麼怕,哪顧得了那麼多?你不會先表明身份啊??”

“我還沒來及表明呢,你就喊救命了……”

說到這,他們原本怒氣騰騰的模樣,一下子變成了羞澀……

臉頰火燒火燎的灼熱,同一時間,錯開了注視彼此的眼神。別過頭,尷尬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沉默良久,小屋內那混亂的氣氛漸漸緩和,林雨澤劇烈的心跳也隨之平緩了下來,紅潤的臉色也恢復了白皙:“那個……”

“啊???”寒憶兒緊張的轉過身,不錯眼珠的望着他。

“嗖”的一下子,林雨澤剛褪色的臉頰再度達到了沸點,趕忙別過臉不去看她。

自己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看到她的臉就無法控制的想到了剛剛那個吻?

身體也好熱,在這屋子裡坐着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樣呢?

“雨澤??”寒憶兒感覺他的神色不太對,驚慌的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雨澤??”

聽到她的呼喚,林雨澤緩緩的擡起頭,血跡“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他的褲腿上。

“血?”目光找尋着他出血的地方。“呼”的輕舒一口氣,原來他只是流鼻血了而已。

如釋重負的剛一坐下,林雨澤整個人倒在了她的身旁……

“雨澤????”

寒憶兒“嗡”的一下子,大腦一片空白,緊緊的抱着他的身體,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辦?

怎麼辦?

雨澤爲什麼會突然暈倒?遇到這種情況……

對!要先叫醫生!

120!120!寒憶兒顫抖的從口袋裡翻找出了手機,小手不斷的擦抹着他臉上的血跡。

“您好,這裡是120急救中心,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喂……喂……我朋友暈倒了,你們快來救救他啊!”

“小姐,您先冷靜下,說下您的具體位置。”

“我的位置在……”

忽地,林雨澤擡起了手,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電話,疲憊的對着電話說道:“好了,小姐,病人現在沒事了。”

寒憶兒不可思議的望着他:“你……”

緩緩的坐起身,掏出西裝口袋裡的手帕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看了眼手帕上的鮮血,一把將手帕扔了出去,疲憊的看向了寒憶兒:“我沒事,可能是貧血了。”

“貧血怎麼可能會留鼻血?”

“誰知道呢?”不在乎的一笑,勉強站起身,脫掉了西裝外套,襯衣……

眼見着,他上身已經一絲不掛了,寒憶兒都看傻了:“你這是……幹什麼?”

“哦。”回過頭,毫不客氣的說道:“我今天借宿一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擠一擠。”

“我……”迅速站起身,跐溜一下子跑出了房間內。

林雨澤壞壞的一笑,瞬間感覺頭重腳輕的,險些使得他再度昏倒。

單手支撐着冰冷的牆壁,笑容逐漸消失,看着地上的血跡,他不解的問着自己:“我這是怎麼了?”

迷茫的坐在牀邊,脫掉了染着鮮血的西褲,輕舒一口氣,緩緩的躺在了寒憶兒的單人牀上。

一陣陣清淡的幽香傳入他的鼻腔內,很是安神靜氣,輕撫着自己的脣,想到剛剛那黑夜之吻的觸感。

瞬間,他的雙眸點燃了象徵男性的慾望……

可就在此時,寒憶兒走了進來……

“雨澤,你睡了嗎?”輕輕的呼喚着他,見他沒反應,寒憶兒自言自語的說道:“睡的真快,也不怕凍着。”

看了眼手中的溼毛巾,在看看他的臉,算了,明天在說吧。

伸手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牀被子,輕輕的蓋在了他的身上。

撿起地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關上了小屋的燈,順手拉上了門……

黑暗的臥室內,林雨澤緩緩的睜開了雙眸,看了眼身上的被子,苦澀的一笑。

“她不會真把我當姐妹了吧?”

“真是個笨蛋,剛剛有多危險,她難道感覺不到麼?”

紫色的房間內,瀰漫着陣陣薰衣草的香氣。

李憶兒躺在牀榻上深情的望着正在給自己蓋被子的雲傲天:“傲天,你不休息嗎?”

“呵呵,我有工作要做,你先睡吧,不用等……”

“不用等你了,是不是啊?”李憶兒打斷了他的話,善解人意的性格盡顯溫柔。

點了點頭,慧心的一笑,他這次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坐在了她的身旁,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憶兒,你還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我經常會去學校接你嗎?”

“記得,怎麼了?”

“那時候你們學校的好多男生都很羨慕我,尤其是……”目光緊盯着她看,握住她小手的大手微微顫抖着:“一個身材高高的男生,好像是你的學長……”

聽到這,李憶兒那清雅的笑容僵持住了,逐漸地,逐漸地轉化爲猙獰……

是伴隨着痛苦的猙獰!!!

握住雲傲天的手越發的緊,臉色白如紙:“你……你說的那個男生,是不是叫……”

“憶兒!憶兒!”他全身小幅度的顫抖着,趕忙打斷了李憶兒的話,一把將她拉起,緊緊的將她擁入了懷中,儘量剋制着心中的恐慌,平靜的說道:“管他叫什麼呢,反正我覺得他們都很羨慕我就是了。”

“呵,呵呵……”慢慢的李憶兒那猙獰的容顏逐漸散去,緊繃的身體也鬆軟了下來:“你好端端的幹什麼提起這個?”

長長的舒了口氣,雲傲天的額角上滲透的冷汗滑落了下來:“只是突然想起來而已,你睡吧。”鬆開緊摟她的懷抱,溫柔的笑了笑,關上了屋子內的燈。

在關閉這間詭異房間門的那刻,雲傲天險些雙腿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少爺,還是不行嗎?”

聽到張姨的問話,他痛苦的搖了搖頭……

想到李憶兒剛剛的表情,他此時都能捏出一把冷汗。

“實在不行的話,就把憶兒送到……”

“那個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我欠她的就夠多的了,爲了我的幸福,在把她推入地獄的話,那我簡直禽獸不如了。”直起身體,疲憊的舒了口氣,緩緩的向着書房走去:“我會盡快解決一切的!”

說的容易,呵,他真恨不得現在就解決一切。

進入了書房內,燈沒有打開,因爲黑暗可以使得人的頭腦更加靈敏一些。

雲傲天藉着微弱的光亮走到了陳列櫃前,拿出了上次喝剩下的半瓶紅酒。

開啓瓶蓋,剛要倒入高腳杯中,耳畔忽地迴盪起了林雨澤的話……

‘我們剛剛交往的。’

‘我們剛剛交往的。’

“啪”的一聲,將高腳杯打在了地上,舉起了紅酒瓶用嘴直接狂飲了起來。

紅酒的芬芳順着嘴角緩緩流下,一滴、一滴,宛如他傾灑的淚水……

身體無力的傾倒‘撲通’一聲,他整個倒在了沙發上。

“憶兒……”思念的呢喃聲盡顯蒼涼,拿出手機快速的撥打着她的電話……

即便她和林雨澤真的在一起了又怎樣?

即便她已不在愛自己了,自己也可以用她付出無數倍的時間在將她追回。

只要……

她肯聽完自己心中的話。

“喂?”

電話接通了,但接電話的竟是一個男人。

這聲音他熟悉,這接電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雨澤!

心,瞬間支離破碎,明明已做好心理準備,爲何聽到他接了憶兒的電話,自己還會這般難耐?

“我是雲傲天……”低沉的壓制自己嘶啞的聲音,沉默片刻,顫抖的問道:“憶兒現在跟你在一起了麼?”

“啊?哪個憶兒?是你未婚妻憶兒?還是我女朋友寒憶兒?”微微一笑,話中滿是諷刺:“要是你未婚妻憶兒的話,應該在你牀上吧?”

握起的拳頭青筋暴露,吱吱作響。

他已經狼狽到了極點,還要遭到林雨澤這般奚落。

呵,他忍……

“我找寒憶兒。”蒼涼的閉上雙眸,言語帶有着懇求,然而他內心卻希望寒憶兒……

無法接聽這通電話。

這僅僅是他對自己最後的安慰而已。

電話另一邊的林雨澤沉默了……

對於雲傲天的哀求,他動了惻隱之心。

他們都是男人,更加了解彼此將尊嚴看的多麼重要,面對自己這樣的嘲諷,他竟選擇了不予還擊。

到底他對寒憶兒的愛,是真是假?

若愛的話又何必要許下未婚妻?

難道,他希望憶兒做他的情婦麼?

就在林雨澤左右徘徊是否要將電話轉交給寒憶兒之時。

正在洗衣服的寒憶兒察覺手機遺落在臥室內,便推門而入了……

“雨澤,你沒睡着啊?”

“呵呵,又醒了。”

“你光着身子接電話該着涼了,先披上點被子吧。”

寒憶兒的一言一行都循規蹈矩,僅僅是出於好心善意提醒半D裸的林雨澤注意保暖。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電話另一頭的雲傲天有一種生命即將枯竭的窒息感。

眸子內的閃閃晶光,在這黑暗的書房格外顯眼。

最後安慰自己的理由也破滅了,他們真的走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滑稽的不能在滑稽的錯誤了,鑄成這場錯誤的人正是自己,又何必要求她爲自己墨守陳規呢?

輕輕的吐出了口氣,鼻腔內的陣陣酸澀,已另他嗅不到周圍散發的紅酒香了。

等待,繼續等待……

“憶兒,這電話是找你的。”林雨澤最終選擇了叫她自己抉擇,現今自己無權支配她的任何意願。伸出手,將電話遞到了她的面前,尷尬的笑了下:“雲傲天的電話……”

一瞬間,寒憶兒的神情僵持住了,緩緩的向手機伸出了手,當接過手機的瞬間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

也許,這正是一個女人放棄深愛男人的象徵!

緩緩地走到陽臺邊,寒憶兒望着黝黑的夜空,冷漠道:“什麼事?”

僅僅聽到了她的聲音,雲傲天彷彿找到了能源一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憶兒!”因激動他的聲音異常的沙啞,頭腦似乎也由於酒勁變得不再清醒:“我好想你。”

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冷漠的神情轉化爲憤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雲傲天!”

“我知道,我知道……”喉結震震顫抖,嘶啞的呢喃是那樣的無助:“我知道,我愛你……”

他們同一時間閉上了雙眸……

他對她滿是期待。

她對他卻失望透了……

可以不計較他的選擇,可以不計較他愛別人。但是,最叫女人無法容忍的正是三心兩意的男人:“雲傲天,你好過分……”

迅速睜開的雙眸,含着無盡的苦楚:“憶兒,你根本什麼都不清楚,李憶兒她……”

“閉嘴!”怒吼聲打斷了他最後的呢喃,她斬釘截鐵毫無憐憫的發動了反擊:“你們的事情我不想聽,你別想說,你對她的感情只是想彌補你的過失,既然你已經選擇承擔一切,那麼你就要負責到底,否則會更加傷害李小姐!!!”

這最後的反擊,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對他來說,卻成爲了無情的兇器……

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明白,她是怎樣將雲傲天那顆從未變過的真心,親手撕得粉碎的。

寒憶兒沒有在說下去,而是憤怒的掛上了電話。

雲傲天聽着電話“嘟嘟嘟”的冰冷聲音,他的心也徹底被打入了寒冰洞……

“哈,哈哈,哈哈哈。”他昂天大笑,肝腸寸斷的感覺,令他連痛都感覺不到了,唯一剩下的只是空洞的軀殼而已。

站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砰”的一拳,碩大的玻璃瞬間變成了蜘蛛網型。

血液順着裂開的絲網蔓延,他的眸子是那樣的灰暗無光……

“我要是真的選擇了彌補她,就不會一次再次的找你了啊,憶兒----你懂不懂啊!!!!!”黑暗的夜空劃過了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最後呼喚……

站在陽臺上的寒憶兒,幽怨的遙望着遠方。

不知道自己的絕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已無從辯知感情這種東西到底什麼纔是真正的愛。

但最起碼,自己徹底擺脫了一切,落得了輕鬆了。

淡淡的一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忽地一雙手臂從她的身後緊緊的摟抱住了她的腰際。

“啊-----”一聲驚呼,快速的轉過了頭。

林雨澤壞壞的一笑,鬆開了雙手:“嚇到了吧?”

“……”狠狠的給了他個白眼,氣的殺死他的心都有:“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你不也沒死麼。”不依不饒的反擊着,表情逐漸轉化的異常認真:“憶兒……”手捏着張紙,遞到了她的面前。

好奇的看了一眼,擡起頭,差異的問道:“給我這個……”

話語說到一半,二人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猶豫片刻,寒憶兒爽快的接過了他手中的支票:“謝謝你,我現在很需要這個。”

“呵呵,提前恭喜你,重獲自由身。”林雨澤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顏,伸手寵溺的輕撫着她的頭頂。目光無意之中看向了窗外,瞬間他的表情僵持住了……

“怎麼了?”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個紅點在這黝黑的夜,顯得異常的刺眼,心中一緊,恐慌的問着:“那是??”

“狗仔隊。”林雨澤的神情很冷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快速的將她帶進了狹小的客廳內。

“怎麼辦?怎麼辦?”寒憶兒一下子抓了狂,狗仔隊整天就靠這些花邊新聞捏造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在看看半身赤D裸的林雨澤,他們肯定會藉機大做文章的。

“怕什麼?”

“我不怕,只是他們肯定會寫些對你不利的東西,到時候……”

“呿。”不在乎的輕哼了一聲,溫柔的笑了下:“你都不怕,那我怕什麼?先別說我們是正常的朋友關係,就算我們是情侶關係,也沒始亂終棄,他們願意寫什麼隨他們唄。”

“可是,你不是公衆人物嗎?”

“呵呵,傻丫頭。”伸手狠狠的點了點她的頭,寵溺的解釋着:“我呢,不是藝人。而且,我又不是靠哄騙年輕女生吃飯的,我有沒有女朋友,根本對我的工作沒有絲毫影響。”

這一解釋完,寒憶兒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笑咪咪的看着外面陰沉的天氣,估計明天應該會撥開雲霧見青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