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秋歌疲於工作日的忙碌和休息日的相親。秋爺爺在尋找過陳紹一段時間無果後,上了一趟省衛星電視臺的尋人節目,陪同一去的還有秋家所有人,包括秋歌。
在錄製節目的現場秋爺爺老淚縱橫地講述了當年陳家爺爺的救命之恩,以及兩家人訂下的口頭約定。秋爺爺對着鏡頭說道:“陳紹,你還記得爺爺嗎?你答應過我要來H城和秋歌一起上大學的,秋歌都已經工作了,你怎麼還不來?秋歌,你來說兩句,來呀,快來呀……”
秋歌被已放了暑假的弟弟推了上去,站在鏡頭前秋歌拘束不安,遠沒有回總部述職時的胸有成竹氣定神閒。
“HI,陳,陳紹。我是秋歌。你在電視上看到我的話,要,要是覺得我還可以,就打節目組的電話,爺爺找你費了很多心思,你再不出現,他老人家就,就要生氣……”秋歌語無倫次、舌頭打結,爲難地看向導演。
導演喊停,讓秋歌不要緊張再來一遍。秋歌平復了心情後又對着鏡頭試了一遍,還是沒過。導演生氣了,小丫頭看上去挺靈活的,怎麼一對着鏡頭連之前那個老頭都不如?
秋歌一見導演生氣了便硬着頭皮說:“我再來一遍,我保證一定過。”
導演遲疑地望向她,秋歌忙點頭確認:“我保證。”
鏡頭再次對準秋歌的時候,秋歌清了清嗓子說道:“HI,陳紹,我是秋歌。等了你二十四年的秋歌,也許你已經忘記了爺爺爲我們訂下的婚約,但如果你看到這期節目的時候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並且覺得我還能湊合的話,就打節目組電話吧。……,咳咳,陳紹,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但你要是再不出現,我不一定會等你。你能理解嗎?就算隔了距離,隔了時間,斷了聯絡,忘了容顏,秋歌也能找到自己要的那個陳紹,因爲秋歌真的很愛那個陳紹!……,記得打電話!”
“咔!OK!”導演很滿意。這一期的尋人節目會很精彩!
節目在一週後播出,播出的那天秋歌正在J城總部開會。會議開到一半,家裡來了電話,秋歌掛斷後,秋凱隨之發來了短信“陳紹已經聯繫上!”。秋歌在看到短信後竟有說不出的憋悶。真正的陳紹已經聯繫上了,那她內心所想的那個陳紹呢?陳紹。陳少!
秋歌進了迷宮。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理由爲什麼要進來,時候尚早,整個大廳就她一個客人,或許她只有在陳少不會出現的時間裡出現在這裡。坐在吧檯前,她依稀還能辨出曾爲她調過酒的帥哥。只是帥哥見得人太多了,早已把秋歌忘記了。
秋歌點了‘含羞草’,她記得第一次進迷宮的時候喝得就是這天藍色的液體。這液體讓她在洗手間做過佔着茅坑不拉屎的損事。那時她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一個叫做陳少的眼線男,所以她錯過了藉機上位做他女朋友的機會。機遇啊,總是在人還沒準備好的時候來過又走了。
“含羞草的花語是什麼?”秋歌端着酒杯問調酒帥哥。
帥哥胳膊抵在秋歌面前,坐在吧檯裡的高腳椅上,搖着頭看向秋歌。
“是禮貌。爲什麼會用禮貌去命名這樣烈的酒?禮貌不該溫和些嗎?”秋歌喝了一口問道。
“就是因爲烈才取名含羞草的,一如人喝醉後的模樣!”帥哥微笑。
秋歌若有所思地點着頭,指着酒單上以花名命的各種酒名說道:“我還以爲都用花語命名的。是呀,這裡是多麼直接的地方,怎麼會用花語來解釋酒意呢?Hyath,風信子,紫色的風信子,對不起的意思,是巧合吧。”秋歌手指划向酒單上的‘風信子’,呵呵一笑,回到H城,她刻意查過紫色風信子的花語,確實是對不起的意思。
帥哥一笑,眼前的美女心思很深啊:“美女有心事!?”
秋歌笑,雙眸彎如細月,點着頭承認道:“有!我愛上了一個少爺!”
帥哥臉上有了八卦的意味:“說來聽聽?”
“憑什麼告訴你?”秋歌頭暈但腦子還清醒。
“呵呵,隨你吧,不過奉勸一句,少爺不是人人都能愛的。這裡有上百個少爺,混出頭的也就區區三個,剩下的不過都是有錢人養的男寵而已。”帥哥趴上前,貼近秋歌小聲出聲。
秋歌心驚,下意識地端杯喝酒。這裡有上百個少爺,我的陳少和大部分人一樣不過是有錢人養的男寵!就連受人唾棄的少爺也有高低貴賤?“這少爺還有檔次之分?要怎麼樣才能使他更出衆?”
“呵呵,看來你是愛慘他了。別想着幫他,沒有用的,入了這一行,就有這一行的規矩。上面都有領隊的看着。她想讓你出衆你才能出衆。”帥哥白淨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檯面,眼前的女子是愛慘了這裡的哪位少爺?
“不就是錢麼?”秋歌擡眼,眼前的帥哥似乎知道很多。
“不一定是錢,還有性和征服欲。這裡的少爺長的做了七八年,少的幾個月,但混出樣的那三個,哪一個不是牀上功夫一流,乖巧又聽話的?就拿前陣子的三少來說,以前他還讓我調過酒向他女朋友賠禮道歉呢。我還賭他能撐過今年呢,那麼倔強的人啊,來這三年了,最後還不是從了香姐。”帥哥的表情有不屑,還有惋惜。
秋歌卻捉住了這話裡的敏感字,賠禮道歉?用調好的酒?會是他嗎?
“三少是誰?”秋歌問道。
“三少,就是陸大少,祁二少,陳三少。我們私下也稱他們‘耳朵三’,名因姓裡都有‘耳旁’。這些人都是一個叫香姐的女人捧出來的。陸大少已經成了J城的頭牌,檔次相當之高,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人見不到的,現在基本上不會來這裡了。祁二少是去年火起來的,混得很好,各條道上的人都得賣他點面子,他有時會來這裡。陳三少起初是跟着樂隊一起混的,有時也會表演。人長得帥又年輕身材也好,來這裡的女人都喜歡他。自被香姐看中後,便不讓他再表演,只他跟着自己應酬。據說香姐很喜歡他,送過豪車甚至是半山灣的高級別墅,但他都沒有要。他一直都說自己有女朋友,堅持了這麼些年,怎麼就從了呢?他的女朋友我還見過一面呢,挺可愛的,有點像……”帥哥看着秋歌,怎跟這女子有點像啊。
“有點像我嗎?那是去年除夕,你爲陳少調了一杯風信子,代表對不起。送到了那邊那個位置。”秋歌指着當時曾坐過的位置。
帥哥驚愕!果然!
秋歌喝光剩下的酒說道:“再來一杯吧!酒量好了,竟然沒醉!”
秋歌連喝了三杯後,趴在吧檯上,開始混沌起來。陳少!你曾指着我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女朋友?這樣的機會還能再給我一次嗎?
天漸黑,迷失在迷宮裡的人越來越多,秋歌跌跌撞撞地出了迷宮,迷迷糊糊地竟又走到了拼租房,拍打着門叫着:“陳少,陳少,秋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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