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裝飾也頗爲講究,門口正對面的招待臺,沿襲了民國初年的木質檯面,檯面上雕刻着精細的花紋,花紋的縫隙裡,稀稀疏疏的灑滿芝麻,彷彿有人刻意將那些芝麻擺成了各種各樣怪異的圖形,旁邊放着一個木質的算盤,一本賬薄,皮膚黝黑的店員趴在一旁打盹。
櫃檯後面,是整面牆的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酒,紅紅綠綠如酒肆吧檯。
在客棧的凹處,有一樣長沙發模樣的東西,上面放着幾把阿拉伯寶劍,劍鞘是鍍金的,劍柄鑲嵌着一顆顆晶瑩奪目的寶石;
凹處的兩側牆壁的書架上擺着一個古瓷花瓶,書桌上有一盆冬夏常青的天冬草。
而在客棧廳堂的另一側,則是招待客人用的桌位,共有五六個模樣,之前匆匆進店的客人此時正安靜的坐在一角,其他幾位客人之間,也相互沒有交流。
桌位盡頭則是上至二樓的旋轉樓梯。
上官誠徑直來到招待臺前,毫不客氣的說,“住店。”
“幾位?”那黝黑的店員似乎依然在睡夢中,留着口水呢喃道。
“三位,兩間房。”
“一晚五百元。”邊說店員邊迷迷糊糊的將櫃檯下的鑰匙丟了上來,他依然閉着眼,彷彿在夢中完成的一切。
上官誠將一沓鈔票
放在櫃檯前,“三個人,一個月。”
那睡覺的店員微微一怔,從睡夢中緩緩睜開了眼睛,從未有人在同福客棧裡,住上超過三天的日頭,今天竟然有人住一個月?
他一擡頭,如錦便瞧清楚了他,尖鼻,瘦顎,眉心間長了一顆黑大的痣,由於皮膚過於黝黑,而顯得蒼老,但細細辨識,他皮膚緊緻,年紀並不大。
乍一看,像只猴兒似得。
“哦。”黑瘦的店員收過鈔票,怪異的看了她們一眼,隨手波動了幾粒芝麻,似乎計算着什麼,嘟囔道:“大凶,方位不對,異室而居。”
隨後他同情的瞅了眼如錦三人,說道:“104、204,自己上去找。”
如錦只覺得他那眼神,讓她全身不自在,三人上了樓,才發現二樓長長的走廊裡,所有的門牌號全都有4這個數字,走廊漆黑陰冷,有風從盡頭的窗口吹來。
不知是店員有意還是刻意,上官誠的房間被安排的走廊的一頭。
而如錦和高密斯則被安排在另一頭。
如錦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與高密斯先進了104的房間。
房間內倒是敞亮,一張牀,一個梳妝檯,乾淨簡約,站在窗戶的位置,可以看見整個小鎮的河道美景。
唯一讓兩人覺得不舒服
的就是,房間內沒有衛生間,兩人必須去走廊的另一側的公共衛生間解決問題。
趕了兩天的路,一進入房間,兩人疲憊感襲來,也顧不得梳洗,倒頭就睡。
夜裡隱約間唱戲的聲音從遙遠的時空傳來,越來越清晰,如錦睜開眼時,便瞧見那灰白的古鎮,荒草叢生,戲臺子近在眼前,那唱戲的女子依然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問。
唱戲的女子沒有迴應。
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她猛地回頭看去,便瞧見上官誠帥氣的臉。
“你又來了?”她微微有些驚喜,兩人真的可以共同進入一個夢境,只是,夢中說的話,卻沒有聲音。
上官誠轉身往巷子口走去,並示意她跟上來。
如錦不解的跟了上去,兩人走過廢棄的荒院,經過月形拱門,便又來到那長長的古巷裡,上官誠似乎急於帶她去見什麼東西。
如錦急步跟上,走過古巷,轉個彎,便是“四世同堂”四個字。
晦澀黑白的夢境裡,這四個黑色大字顯得格外顯眼,卻莫名的有些眼熟,如錦詫異的看向上官誠,卻見上官誠忽然不見了,找遍了古鎮,都不見上官誠的影子。
如錦一驚,從夢中醒來,上官誠呢?他提前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