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中的異常波動全都停止了下來,這是夢……她告誡自己,趙秀晴已經被掌櫃的消滅了,這只是個噩夢。
不遠處,浩然隱悲憫的臉從骷髏山中露了出來,他的脣一開一合,像是對如錦訴說着什麼。
“掌櫃的!”如錦抱着驅魔傘,想要驅散內心的恐懼,她低聲喊了一句,“快回來,我們需要你!”
“如錦小姐!”一道聲音劃破了所有的黑暗,達子用力搖晃着如錦。
夢境分崩離析,如錦從沙發上醒了過來,冷汗粘溼了她的衣服,她六神無主的四下看了看,眼前是深夜的客棧,牆頭的蒜珠狼牙,提示着她這纔是現實。
“你做惡夢了?”達子擔憂的望着她。
如錦從沙發上坐起,“我夢見……夢見掌櫃的……還有……還有趙秀晴。”
說着她看向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五指印已經消失了。
達子臉色變了變,直接跳過了趙秀晴這個敏感話題,問道:“夢到老闆?老闆在幹什麼?說了什麼?”
如錦微微一愣,肆虐的夜風將客棧的門簾吹來,拍打的框框作響。
如錦思慮很久,輕輕道:“夢見掌櫃的被捆住了,正在經受各種酷刑,還有長相可怕的怪物在蠶食他的身體……”
達子臉色瞬間慘白下去,“他……他有沒有說什麼?”
如錦搖了搖頭,正要否定,忽然腦海中火光穿過,一瞬間,她想起了什麼。
浩然在最後一刻,雙脣開合,好像在跟她說着什麼,那究竟是說什麼呢?
如錦學着浩然的口型,一字一頓的回憶道:“四……十……九……天之後,回。”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回來!”達子脫口而出,“老闆的意思是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呀!”
如錦看向達子,有些不確定。
“老闆就是這個意思。”達子分外欣喜,“你抱着驅魔傘,睡覺的時候,意外通靈了,所以去見到了老闆。”
是這樣嗎?
如錦坐在沙發上,抱着懷裡的傘久久不肯放手,七七四十九天麼?
心裡
漸漸涌出了異樣的感覺,那趙秀晴的出現算什麼呢?
夜空高懸,不同於臨水鎮的寂靜沉悶,江南市的夜燈紅酒綠,夜如白晝,歡胖子說是幫浩然送驅魔傘,走到半路才發現自己這個馬大哈居然拿錯了傘!
真特麼點背!
想要打道回府,又想着既然來都來了,再回去怕是太費功夫了,依他的身手,多多少少都能幫到浩然,所以沒有驅魔傘也沒有關係的!
他十分自信自己的能耐,可是撥打浩然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如錦的電話也是關機狀態,上官誠更是不在服務區,這幾個人都要翻天嗎?連他歡大爺的電話都敢不接!
最後,他被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在江南飯店樓下,憤憤的撥通達子的電話,達子的電話卻又接入了來電提醒。
媽的!
他低低咒罵了一聲,正要關掉手機,卻忽然看見未接來電裡,達子這兩天打過來的不下二十個電話……
我去,這是發現他拿錯了傘所有追加電話過來了麼?
可惜他一個都沒接到。
全身心的沉浸在即將到達江南市的繁華世界裡,說實話,他從客棧出來的那一刻,心裡想着怎麼到江南找高密斯玩,而不是正兒八經的幫浩然脫離危險。
因爲在他的意識裡,浩然那可是所向披靡,無所能敵的。
歡胖子靠在花圃罈子一側,點開了未讀短信,是前天達子發來的,很簡短的幾個字,“老闆和如錦小姐已回。”
無名的怒火衝上心頭,真是活見鬼了,這陣子怎麼總在錯過,彷彿冥冥之中,他被排除在了所有事件之外!
自從那個花如錦出現以後,他似乎就成了客棧裡多餘的人。
真特麼不爽!
我特麼就不回了,玩夠了再說。
你讓我回我就回?你誰啊你?
歡胖子衝着電話抱怨了幾句,摸摸索索的調出了他和高密斯的聊天記錄,不如去找小高吧!悄悄過去給她一個驚喜!
此時的高密斯正跟波子盤腿坐在客廳裡喝酒,波子懷孕的女朋友挺着大肚子坐在高密斯家的沙發上,雙
腿翹在茶几上看電視,
高密斯像是喝醉了,一邊流淚一邊喝一邊向波子說道:“你說說咱們跟小錦多少年的感情了?自從她去了那個叫什麼同福客棧的以後,全然不在意咱倆了,你知道嗎?她特麼的搶了勞資的男人,跟勞資搶男人啊。”
說着,她跟波子碰了下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滿。
一頭凌亂的碎髮顯得頹廢,寬大的T恤鬆鬆垮垮的敞開在肩頭,十分居家的打扮,“我……咯……我是她姐呀,咱倆是不是從小好吃好喝的都讓給她,是不是把她當親妹子,你說,波子,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她喝醉了,顯得廢話格外的多。
波子則盯着電視裡的新聞頭條,“傳媒大亨之子上官誠不幸墜樓,墜樓原因還在調查。”
電視畫面上,依稀可見人羣中如錦無助的臉,她被人羣推推搡搡的撞倒在地,最後被警察帶走,這個畫面已經在各大媒體播放超過三天了,他和高密斯打聽了所有的警局,都說小錦已被釋放。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給他們,甚至不曾跟他們聯繫過。
讓他和高密斯兩個人從頭頂涼到了心裡。
花如錦的變化,有目共睹。
波子煩亂的在酒杯中倒滿,仰頭喝下,對高密斯說,“不瞞你說,我打小就把錦妹子當成了童養媳,我喜歡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也看開了,她是搖曳不定的風箏,就算線在你手裡,指不定哪天線斷了,人就飛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孕婦忽然將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向着波子砸了過來,嘴裡調侃的說了一句,“翻天了你,別讓我在你嘴裡聽見別的小賤人,小心我弄死她!”
波子訕訕的笑了下,轉身拍着女人的肚子,“你可不能生氣,氣壞了咱們寶寶怎麼辦?”
說着,他手掌下的鼓皮忽然鼓動了一下,像是一個圓球咕咕嚕嚕從肚皮下滾過,波子驚喜道,“它在動啊,我兒子在動啊。”
懷孕的女人臉上掠過幸福的笑意,正熱鬧時,便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