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子順着他指着方向看了過去,那裡有條近道他知道,十分的狹窄,他和如錦小姐就是從那裡來的。
由於太黑太窄,晚上行路尤其不方便,還堆滿了雜物擋道,難道如錦小姐情急之下,從那裡走的?
“你要找的人,會不會走了那條偏僻的路,遇到了劫匪什麼的啊。”餘二擠眉弄眼的引導他。
達子怔了一下,不無這個可能,這院子和屋子裡都找遍了,都沒找到,或許……如錦小姐真不在這裡呢?
他忽然起身,往那狹窄的牆縫小巷走去,一路尋找呼喊。
絲毫未注意到餘二掏出手機,飛快的撥通了一個電話,陰沉沉的尾隨了上去。
這個花如錦,現在到底是死是活呀,可急死他了!
他幾乎找遍了巷子角角落落,剛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便見三五個赤膀紋身大漢從對面走了過來,手中拎着棍棒,吊兒郎當的樣子。
達子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好像是衝着他來的,他拔腿就往回跑。
“餘二爺,就是這小子吧。”身後打前兒的男人高聲說了一句。
巷子的另一頭,餘二抓着肚子靠在一旁,衝達子咒罵了一句,“小B崽子,你當老子這裡是什麼地方?”
話音落地,那羣小混混便揮着棍棒狂追了過來。
完了!
由於逃的太狼狽,光線太暗,達子連摔了幾個跟頭,被那羣打手按在地上,一頓棒打踢踹。
餘二緩步走了過來,肉鼻子一抽,啐了一口,“把他給我往死了打。”
“敢聯手調查我的事情,只有死路一條。”餘二一腳踩在達子的臉上,狠狠碾了一下。
達子在激烈的棍棒下緊緊的抱着頭,“果然如錦小姐在你手上!”
“嘿嘿。”餘二長着黑毛的手伸進衣服裡,摸着肚子,“你說那個長相清純的婊?她啊,已經被我玩完了,丟去喂狗了。”
餘二嗤笑着蹲下身子,湊到達子耳邊說,“那娘們還是第一次,真特麼爽啊!”
達子充血的眼睛涌起悲
沉的憤怒,“我要……我要殺了你!”
他忽然推開那些圍堵他的漢子們,像一隻餓狼向着餘二撲去。
可再次被高揚的棍棒打趴下,淹沒在拳腳之下。
餘二冷笑一聲,哼着小曲回去了。
此時的如錦在一片嘈雜的哀嚎聲中醒來,可眼皮和身體上沉重的泥土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全身都疼,像是無數只吸血蟲正蟄伏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斷的吸取她的精氣。
意識在逐漸流失,隱約間,她彷彿聽見了幽怨綿長的戲曲……趙秀晴巧笑倩兮的站在她的面前,揮舞着大紅錦袍,惡毒的笑望着她。
那種感覺,像極了看笑話的人,正饒有趣味的等待着她死去,而後借她的死再大作文章。
可是,她看着意識深處的趙秀晴,看着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怖感讓她戰慄,如果這個女人取代了她,那該怎麼辦?
上官誠、浩然、高密斯、波子、達子和歡胖子,以及一切屬於她的記憶都將被這個女人霸佔。
如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忽然冒出這麼可怕的想法,以至於流失的意識漸漸集中,害怕失去的感覺讓她體內的細胞瘋狂的叫囂,她甚至能夠聽見達子痛苦的哀嚎,“達子……”
她的嘴一張,充滿惡臭的泥土便掉落進她的口中,塞滿了她整個口腔,只要她的嘴再張一下,就能堵住她的呼吸道。
精神爲之一振,她的大腦忽然異常清醒,她應該是被餘二埋進了花圃中,做了植物的活飼料,她可以感受到那些植物的根鬚遊走在她的身體上,似是想要找到很好的切入點,進入她的身體,分享她的血肉。
達子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如錦嘗試活動身體,均以失敗告終,索性她的鼻子好像還露在外面,她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動了一下頭,用鼻子將土往一旁推了推,灰土動了一下,她可以露出一隻眼睛。
心急如焚,卻無能爲力,如錦靜靜的聽着達子的痛呼聲,期間夾雜着她的名字,達子……
直到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消失。
餘二搖搖晃晃的來到花圃前,笑道:“等着給他收屍吧,跟我作對,活膩歪了。”
他啐了一口,哼着小曲往屋內走去。
如錦閉着眼睛,眼淚不斷的溼潤了周圍的泥土,牙齒將下脣咬出了血,達子,你一定不能有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巷子的時候,達子從一大片白色的景深裡睜開眼睛,周圍都是晃動的人影和滴滴的醫療器械聲,“如錦小姐?!”
頭腦中轟然翁鳴的厲害,他從病牀上滾下了地,往走廊裡爬去,“如錦小姐……”
他一動,全身多處傷口裂開,猩紅的血大溼了紗布,一人間的病房裡,護士正急切的跟了解情況的警員說着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達子爬出了病房,拖出了長長的血跡。
“如錦小姐……”達子腦中所能想到的,只有這四個字!
他應該誓死保護她的,不然怎麼跟老闆交代。
這樣想着,他想起餘二那張醜陋的嘴臉,從滿口黃牙的嘴中所說出的話。
達子忽然低吼的捶了一下地面,開始嚎啕大哭,像是宣泄憤怒般的哭吼,如果真像那個江湖術士所說,如錦小姐已經死了,那他哪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啊,他不相信……
達子含着淚,目光堅定的往樓道下爬去。
走廊的另一頭,一身黑色西服的俊朗男人正被醫護人員與警員圍繞着,“我們接到急救電話,第一時間將這位先生帶回了醫院,因爲他身上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信息,我們打算通過手機通訊錄找到這位先生的親屬,無意間看到上官先生的電話號碼,便冒昧的與您取得聯繫。”
院長點頭哈腰的說着,“沒想到上官先生真的會來。”
忽然,樓梯間內傳來一陣驚呼。
所有人都往尖叫聲的方向看去。
聽聞驚呼聲,黑色西服的男人忽然疾步向達子走來,快速將他扶起,“發生了什麼事?”
在沉痛的目光中,達子看到上官誠俊朗焦慮的臉,他不再戴帽子,不再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他的神情隱隱透着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