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他真的要死了嗎?”黃昕表情有些難過,畢竟是同行一場的夥伴,這麼就死了未免有些悲哀。
“如果現在能阻止‘黑洞’繼續吸收陽氣,還能讓他活下來。”我道。
“那他還能恢復原本的樣子嗎?”黃昕一下就想到了關鍵,樑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要是變成這幅樣子,比死了還難受。
我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是可以的,畢竟他這幅樣子屬於‘不正常’的原因導致,並不是自身正常衰老,他就相當於大病了一場,治好了之後好好調養,還是可以恢復的。”
“那怎麼治好呢,你能做到嗎?需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去買來!”黃昕自知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從經濟方面協助我。
我搖搖頭:“現在的我還做不到,我需要研究一下。”
黃昕“哦”了一聲,低頭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個……林方,你晚飯還沒吃吧,我們去吃飯吧,我知道一家餐廳蠻不錯的……”
我來的時候是下午,自然是沒吃晚飯的。
她說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擡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怕我拒絕,又補充道:“你要是忙着研究樑恆的病情那就不強求了,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你帶回來。”
本以爲山洞一吻是生離死別,坦露心跡也不會怎麼樣,然而我們都活了下來,關係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了,我是不會拋棄阿蘭的,黃昕也因此顯得有些不自然,很多話想說,卻又不好開口,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連想跟我一起吃飯這種事貌似都成了奢求。
畢竟我們的關係,還是不太能“見光”的,叫旁人知道的,還以爲是出軌男和小三。
實際上也差不多……
“走吧,正好我也沒吃飯。”我說道。
黃昕聞言眼睛頓時一亮,笑出一口白牙,點點頭:“嗯!”
走出醫院,我倆明明都是開車來的,卻很默契的都沒有去取車,而是慢悠悠的走着。
就像飯後一起散步的小情侶。
黃昕剛剛畢業,就跟我說一些之前學校發生的趣事,可是說着說着總是會下意識提到周萍,讓她目光一黯。
最親密的唯一的朋友,就這麼沒了,而且是自己親口下了殺人的命令。
我突然想到:“周萍她們的屍體呢?搜查隊後來進山的時候找到了嗎?”
黃昕一愣:“……沒有,可能是被狼叼走了吧……”
我點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不過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不祥。
和黃昕聊了一路,我發現這小妮子還挺博學,比一般人多看過不少書,平常大學生要麼打遊戲要麼談戀愛,幹正經事的真不多,就好像我,課餘時間幾乎全部用來兼職,黃昕竟然認真學習,真是意外。
我倆走在一起,回頭率還真是高,雖然我算不得大帥哥,但黃昕可是絕對的美女,幾乎所有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畢竟比雜誌封面模特還漂亮的美女可不多見,
甚至還有個小夥子開着豪車從我們旁邊經過,衝黃昕吹了一聲口哨。
黃昕則完全無視,一雙美眸只盯着我看。
也難怪,以黃昕的姿色,遇到的搭訕肯定不在少數,早就習以爲常了。
可結果就是導致我變成了衆矢之的,衣着一般,長相普通,卻被黃昕這樣的眼神盯着,怎麼能不吸引仇恨。
幾乎路過的所有男人都對我投來了不屑的目光,似乎在說“這傢伙哪好,怎麼就獲得了美女的芳心?”
一直到吃完飯,黃昕買單的時候,鄰桌的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屌絲是被包養的小白臉啊。
連服務員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不過她沒敢像其他人一樣不屑,只是驚訝的瞅了一眼。
走出餐廳,黃昕憋着笑,她知道我被路人的眼神都搞無語了,抓着我的胳膊問道:“怎麼黑着一張臉吖。”
我道:“我猜他們肯定在罵你。”
黃昕疑惑:“罵我什麼?”
我一笑:“都在罵你眼瞎,包養小白臉都不會找個好看的。”
相視一笑,我送黃昕回家之後,就回到了醫院。
當然,黃昕已經不太願意住在御金灣的那棟別墅了,現在住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個普通小區裡。
回到醫院,看了一眼樑恆,我就回到VIP病房,病房很大,除了阿蘭和小妍住的兩間之外,還有一個客廳,我決定今晚在沙發上湊合一下。
小妍回房睡覺,我坐在阿蘭牀頭,經歷了那生死一難,我越發放心不下阿蘭了,黃昕說的沒錯,我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蘭,她父母把她交給我,我卻沒有保護好她,都是我的錯。
我抓着阿蘭的手,親了一下,手指纖細,皮膚細膩,一如往昔,卻再也不會像曾經那樣拉着我讓我幫她做飯了。
曾經蒲大爺告訴我三種能解負心咒的辦法,卻沒有一種行得通,最後只有自己成爲大功德之人是唯一的希望。
然而這希望卻是遙遙無期,且不說功德之人是否那麼簡單,關鍵是這種事也沒個進度條什麼的,我哪能知道何年何月算個頭啊?
到現在,我已經多次感受到功德加身,比如通過“通鬼”幫鬼完成心願的時候,或者做了什麼好事的時候,能清晰的感受到功德之力降臨。
可感受到是感受到,能否用得上是另一碼事,也不知道我身上攢的這點功德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救阿蘭。
愛人甦醒之日,遙遙無期。
我抓着阿蘭的手,貼在我臉上,回憶着曾經阿蘭捧着我的臉親吻的時候。
突然,阿蘭摸了我一下!
我頓時一個激靈,擡頭一看,阿蘭還是安靜的躺着,就好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我剛纔的的確確的感受到,阿蘭的手動了,她摸了我的臉一下!
此時我心中:阿蘭要醒了?阿蘭要醒了?阿蘭要醒了?……
我激動得看着阿蘭,期待着她下一秒的睜眼,與我四目對視,久別重逢……
然後好幾分鐘過去了,十幾分鍾過去了,阿蘭除了動的那一下手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其實我現在就能讓阿蘭醒過來,因爲阿蘭昏迷是蒲大爺符水導致的,如果我把符水的作用解除,阿蘭立刻就能醒,但是負心咒還在,她還是會覺得我是最可恨的人,拿刀追着我砍。
而符水對於“真正的她”是不起作用的,只是壓制負心咒而已。
所以剛纔阿蘭摸我,我纔會反應那麼大,我還以爲她已經能控制負心咒,恢復對身體的掌控了。
不過我並沒有太過氣餒,動一下就比沒動強,電視劇裡不經常這樣麼,植物人醒來的時候都是先動下手指頭,阿蘭這已經是要醒的徵兆了。
時間很晚了,我正要去客廳睡覺,想了想,親了阿蘭一下,說不定就會發生童話裡,睡美人被親一下就醒了呢?
我轉身去往客廳,然而我並沒有看到的是,阿蘭的手指,再次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