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萱結束在加油站的工作,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下個工作地點,這次的工作是要給一箇中學生做家教。連續的工作雖然很累,但是一想到這樣可以爲陽陽多湊一些醫療費,她就一直告訴自己再累也一定要堅持,堅持!
結束一天的工作已經是是上8點多了,肚子不時傳來抗議聲提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天都沒有正經的吃東西了,於是她走進一家小吃店,爲陽陽買了他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粥,而她只爲自己買一個饅頭,拿了些飯館裡提供的免費鹹菜,這就是她的晚餐。
因爲家教的地方離醫院沒有多遠,她捨不得花錢坐公交車,一路小跑來到醫院,進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陽陽已經睡下,她小心翼翼地把買給陽陽的粥放到保溫桶裡,坐在牀邊輕輕地爲陽陽整理被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吵到陽陽,她心疼不已地看着陽陽那毫無血色的脣,看着陽陽那蒼白的小臉兒,唉!只要做手術陽陽就會有一線生機,但手術卻遲遲定不下來,雖然說任何的一個手術都有風險,但是陽陽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只有10%,推遲一天陽陽的危險就增加一分,她完全理解曹醫生的顧慮,有誰願意爲了一個病患而葬送自己大好的前途呢,再去求楊嘉碩嗎?只有他,只要是他給手術的病患,現在都健健康康地開始新的生活。
她還可以再去求楊嘉碩嗎?腦海裡不禁出現早上在醫院操場上的那一幕,現在想起來,她還依然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吻,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脣,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讓人覺得冰冷;他的擁抱和他和人一樣讓人覺得沒有溫度,可是爲什麼,她竟然如此的想念呢?天那!我在想什麼,楚凝萱不禁輕輕地拍打着自己的頭,什麼時候自己變成一個大色女了?還是先想想陽陽手術的事吧。
楚凝萱根本弄不明白楊嘉碩爲什麼要用那樣一種方式來救自己,其實他完全可以視而不見,或是用其他別的辦法,她不知道有了早上的吻和擁抱會不會讓楊嘉碩覺得不同,或許他可以
答應給陽陽手術呢。猛然間想起她曾對他說過狠話: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讓你給陽陽做手術的!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啊?按照楊嘉碩的性格,她說了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跪下來求我給陽陽做手術呢?不管了,就算再難她也要再去試試看,再去求楊嘉碩,說服他儘快爲陽陽做手術。
楚凝萱深深地看着陽陽,“孩子,爲了你媽咪現在再去爲你求那個醫生讓他儘早爲你手術,媽媽一定要治好你!”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將“惡魔”換成“醫生”了。
楚凝萱再次站在楊嘉碩的門前輕輕地敲兩下門,聽到那聲冷得不能再冷的迴應,她走進他的辦公室。
“你來幹什麼?”楊嘉碩覺得自己不能忽略掉看到她後,心底的那份喜悅。
“楊院長,我想收回我第一天對您說的那些不敬的話,並且誠心誠意對您說句對不起,您能不能重新考慮一下,儘快爲陽陽手術。”楚凝萱帶着滿心的誠意,她幾乎是在乞求了。
他看着她,看得出來她很疲憊,好像是在用自己最後的那一點力量在咬牙堅持不讓自己倒下去。他爲她這樣的不知道心疼自己有些生氣:“別以爲我今天早上吻了你,你就可以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楊嘉碩聽到自己的嘴巴不聽使喚地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讓他無法再收回。
“楊院長,我並沒有想過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對您來說我只是一個住在您醫院裡的病人的家屬,我不會天真到因爲您的一個吻就會想入非非,再說我也不是剛剛18歲還處在情竇初開時期的小女生。您未免也想的太多了!您如果不提我都已經忘了今天上午你吻過我的事情,我今天來還是爲了孩子手術的事,聽外面的傳言說要請您做12例以外的手術,先要交1000萬的開刀費後您或許會考慮實施手術,但是我沒有這筆錢請您爲孩子做手術,事實上我現在已經很難支付起陽陽高額的醫療費用,但是能不
能請您看在我們孤兒寡母的份上,體恤一下一個做母親的心,儘快爲陽陽手術,如果您可以爲陽陽手術,就算讓我做牛做馬報答您都可以,如果您覺得今生不夠,讓我搭上來生也可以!”楚凝萱眼中含淚,她強迫自己壓下心中對他那份難以言說的情緒,說完便撲通一聲跪在楊嘉碩的面前,爲了陽陽,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做丟人。
他被她的話震懾住,他被她的舉動驚呆了,聽完這番話,楊嘉碩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動容,同時也因爲她說已經忘了早上吻她的事不禁有些生氣。雖然他不明白這氣是因何而來?看着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尊嚴下跪請求他!可偏偏那點兒男人的自尊讓他無法下這個臺階“如果我說跪下也不行,你是不是就要對我以身相許了?”。
“你……”楚凝萱不知道人性怎麼可以泯滅到如此殘酷的地步。她慢慢地站起身,眼睛裡充滿了失望還有那份屬於她自己的挫敗感。她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門邊,走出他的辦公室。
此刻的楚凝萱有種想大笑的感覺,笑自己的不自量力!還以爲他會改變主意,還以爲自己的誠意可以打動他,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太高估自己了,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上真難啊,想想自己的哥哥嫂子,將爸爸媽媽留給她的財產聚爲己有不說,還竟然爲了錢不惜將她嫁給一個足可以當她爺爺的人,難道在這個鋼筋水泥鑄造的城市裡,感情真的不是第一位的了嗎?爸爸媽媽,凝萱好想你們呀,爲什麼你們這樣早的就離開我,爸爸媽媽,如果我和陽陽去找你們,你們會不會在天堂門口接我們呢?
自楚凝萱走出去後,楊嘉碩便愣愣地坐在那裡,他努力地回憶着無數次地出現在他夢中的夢瑤,儘管自己只看清過一次夢瑤的臉,但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以前沒有看清的容顏就是和楚凝萱一模一樣的臉,他知道不管是楚凝萱還是紀夢瑤再加上那個在夢裡死去的冷無塵都是等待他去解開的謎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