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看到他,馬上過來十幾個人,“先生,請站住!”
“有人讓我送你們一樣禮物。”葉承歡說着,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進一個軍官懷裡。
“是手雷!”等那人看清楚葉承歡的禮物後,驚呼一聲,人們還沒來得及散開,手雷已經爆炸了!
轟!
黑暗中揚灑起一大片滾燙的血雨,夾雜着大大小小的殘肢碎肉,撕扯的布料,以及大把大把連夜風都吹不散化不開的焦臭味!
與此同時,葉承歡的人已經到了三十米之外。
“魁首,要不要我們馬上去支援你!”耳麥裡傳出急促的叫聲。
“不!呆在那兒誰也別動,我有腳,自己會走。”葉承歡淡漠了說了聲,一把抓住迎面衝來的一個大兵,把他整個人橫着提了起來,隨手一拋。
那人的身子激射而出,好似一枚重磅炸彈,結結實實的砸在自己同伴身上,頓時砸倒了七八個在門口堵截的士兵。
葉承歡趁着混亂,一閃身,出了大門。
就在邁出門檻的剎那間,身後同時有道子彈構成的火鏈,如同死神之吻般,無情的舔舐過來,在鐵門以及圍牆上鑿出無數彈眼,濺起無數凌亂的火星!
官邸四處亂成一片,喊叫聲中伴隨着摩托車和汽車引擎聲,飛馳着追出大門。
出了大門,葉承歡開始加快速度,貓起腰,看不到奔跑的姿態,只看到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雪線,子彈不停在耳邊和身旁嗖嗖而過,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做着各種戰術躲避動作,周圍的樹木和雪地,不斷濺起一道道飛白。
葉承歡眼角一瞥,兩條軍犬一左一右,快速奔襲而來,高高躍起,揚起鋒利的爪子,呲出閃亮的獠牙,朝着他喉嚨咬去!
葉承歡躲也沒躲,兩臂一個擠壓的動作,兩條軍犬腦袋重重撞到一塊,紅白之物濺了一地,哀鳴幾聲,再也不動彈了。
剛一回頭的功夫,又一條軍犬從灌木叢穿了出來,直接向他的喉嚨咬了過去。
葉承歡停也沒停,一把抓住它把它扔上了一棵樹。軍犬一邊吠一邊攀爬住帶雪的樹枝,驚慌地向下看着。
斜刺裡衝來兩輛雪上摩托車,葉承歡一揮手臂,把上面的人打了下去。
他上了一輛摩托,在一個平緩的山坡上,他奮力向山間的公路方向衝去。
用眼角餘光向後看去,兩個衛兵騎着摩托車正疾馳而來!
葉承歡索性將摩托熄火,靜靜地等着。
衛兵在樹林裡打着燈搜索着,在失去目標後停了下來。
這時,在他們後面的一個雪堆突然爆炸,葉承歡閃身出來,一個掌切砍在一人的後脖頸子上,一個掃葉腿,把另外一個傢伙抽出十幾米遠,整個身體砸在一棵樹幹聲,慢慢滑了下去。
葉承歡向下面的山坡看了看,一隊身着白色雪行服的前來支援的士兵衝了上來,他們有的穿着雪橇,有的開着雪上摩托,還有一架直升機卷着飛舞的雪花盤旋而至。大燈穿過樹林搜索着,在雪地上投下一個慘白的光圈。
葉承歡騎上從制服的衛兵那裡拿來的摩托,擡腳滑下了山坡,背上斜挎着從衛兵手裡奪下的來福槍。
直升機俯衝下山坡,大燈在森林中不斷晃動。雪上摩托的頭燈照耀着橇搜索隊在樹林中穿行。
葉承歡熟練的滑行下山,他的黑色禮服在雪地裡非常明顯。在他後面,自動武器在不斷開火,在他宛如幽靈般的激動變軌中,全都打在了周圍的樹上。
葉承歡來到一處空曠地帶,直升機的探照燈已經找到了他,機上的機關槍把他周圍的山坡打得到處冒白煙。
他一個轉身,在樹林裡快速迂迴前進。一輛雪地摩托追近了他,向他包抄過來。
葉承歡停下了,反而抱着肩膀瞧着那輛摩托快速逼近。
砰!
摩托車手光注意葉承歡,沒注意到前面有根胳膊粗的樹幹,整個人親吻上去,被攔腰絆倒,摩托車不停,一頭扎進雪堆。
葉承歡撇撇嘴:“唉,超速害死人啊!”
他轉身剛要前行,從一棵樹後伸出一把槍,剛好頂在他的眉心。
一個披着白色斗篷的俄國軍官,鐵一般硬朗的臉膛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只有嘴角的牙光一閃,伴隨一聲沙啞的嗓音:“說再見吧!”
話音剛落,他已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機針撞擊底火,彈藥在一瞬間升溫膨脹,驟然累加的衝擊力,將彈頭以三倍於音速的初速度飆出槍膛,同時伴隨的還有,詭異的橘火,以及刺鼻的火藥味!
就在槍械激發的一剎那,葉承歡已經動了。
他的速度並不能超越子彈,但人在面臨死亡時,剎那間迸發的潛能,絕對可以超越任何想象,這樣的事在普通人身上已經不勝枚舉,更何況是葉承歡。
一個久經訓練的僱傭兵,可以在面對面的距離,在對手開槍的一剎那躲過對方的殺襲。
這不是什麼玄虛的東西,而是卡塔爾半島電視臺真實的視頻錄像。
傭兵之王,不是吹出來的。
就在那人的話音還沒落定,葉承歡便已甩頭,他的動作出奇的快,快到連眼球神經都無法掌握。
砰!
子彈激出槍膛的瞬間,葉承歡也同時出了身冷汗,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確定是否被擊中了。
雖然躲過了,但這讓他對自己相當不滿,好久沒經過戰火洗禮,也許是呆在溫柔鄉里太久,使他對死亡的感官還是不免有些遲鈍了,如果換在過去,他完全可以在躲避後,依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可那用數字都沒法計算的時間內,他的意識卻是空白的。
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只要能活過那致命的一擊,就是足以值得慶幸的。
但對他來說不是,如果換在每一秒都可能被子彈射成篩子的戰場上,他必須保證自己是永遠清醒的。
他很清楚戰場就是地獄,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任何夢遊的人的靈魂都註定會被禁錮在那裡,永久!
任何一刻的空白,對一個靠子彈爲生的人,都註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過,更富有戲劇性的是,他很感慨自己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居然還能飄出這麼多閒雜的念頭。
回眸三生琥珀色,轉身一世琉璃白。
他既不想當琥珀色,也不想當琉璃白,他只知道他必須活着,不是爲了什麼狗屁的軍人榮譽感,也不是爲了什麼對死神的妥協,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理由:他必須活着。
不止爲他自己,還要爲好多好多人活着。
“再見!”葉承歡躲過這一槍後,嘴角勾起一道嗜血的殘冷,揚起巴掌,從上到下,拍在那人頭頂。
那人二話沒說,枯嚓一聲,跪倒在地,眼睛裡,鼻子裡,耳朵裡,嘴裡,全都滲出紫紅色的血液,瞪着魚肚白的眼睛,撲通一聲,委頓在地。
與此同時,負責接應的導航車在彎曲的山道上做着雪地漂移。伊萬不斷向山坡上張望,想看到發生的情況,但除了燈光和槍炮,什麼也看不到。
“魁首,你在哪兒,我需要一個方位。”
突然,一輛雪上摩托車衝下山坡,衝過馬路,剛好越過導航車頂部,熟練地在另一邊山坡着陸。
“我在下一個拐彎處接你。”
在導航車後面,追趕的士兵也試圖滑行穿過馬路,但忙中出錯,好多人撞在一起,摩托車爆炸連連,騰起陣陣火球。
疾馳中,葉承歡看到頭頂的直升機做了一個戰略俯衝,不管他怎麼做機動變軌,探照燈都如影隨形的打在他身上,兩門23毫米轉輪機炮水銀瀉地般不斷向他掃射。
突然,葉承歡一個甩尾爆停,對着直升機揚起了手槍。
砰砰砰!
子彈打爆了直升機的擋風玻璃,受驚的飛行員急轉,突然前面出現兩個高大的松樹。
咔!
直升機的葉片被松樹打了下來,機身掉到了雪地上,滑行中剷起一堆飛雪。
剛好滑到一個山坡邊緣停住了,半懸在空中。
此刻,後面的幾輛雪上摩托也衝了上來,向葉承歡劇烈開火。一個衛兵的子彈剛好打在他前進的線路上,葉承歡一個翻滾,下了雪上摩托,直接滾到直升機前,打開跌落的直升機門,發現引擎還運轉着。
他把不省人事的飛行員拉出座艙,推動機身前後搖動。飛機滑下了山坡邊緣,在飛機將要滑下去的時候,他一頭鑽了進去,並隨着飛機滑下了山坡。
葉承歡掌握好油門並控制好剎車,用飛機尾翼來控制方向。直升機帶有滑雪板,一路顛簸中向山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