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恨並不見得是個壞事,當一個女人恨你入骨的時候,她就會天天記着你,琢磨着找機會打敗你。”
“不過對付武瀟那樣的女人一定不能按常理出牌,恨只是第一步,但要讓她一味的恨你當然不行。”
“所以到了後來每次到了她危機時刻,我都會出手救她,這樣我輕而易舉的就鑽進她心裡,之前的恨一下子變成了愛,而且她那樣的女人一旦認準了誰,哪怕用槍逼着她也不會回頭。”
“等她愛上我了之後,我再稍微動動腦筋,偶爾製造點兒小浪漫,搞點兒小氣氛,她乖乖的就上了我的牀。”
“呵呵,你不用感謝我,今天我免費給你普及了下泡妞知識,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葉子明妒火中燒,恨不得把牙都要咬碎,憤怒最容易讓人喪失理智,聽了葉承歡的話,他的理智正轟然崩潰。
不過葉承歡並沒有罷手的意思,這個時候他怎麼能錯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那妞真的是第一次,雖然在牀上青澀了點兒,不過還是滿給力的。和女警察上牀是什麼滋味你一定還沒試過吧,哦不對,像你這種正人君子當然不屑做那種事,恐怕你到現在還沒嘗過女人的味道,不過我並不介意和你分享一下。說老實話,那妞的身材簡直棒極了,儘管我上過的女人不少,但真沒人能比她的,該挺的地方很堅挺,該肥的地方一把握不住,那妞一碰就水汪汪的,等把她的野性勾起來,尼瑪也跟平時辦案一樣火爆,恨不得把男人吃了,身子骨弱點兒的還真受不了呢。”
說罷,他玩味的滑了滑舌頭,還不忘總結一句:“我喜歡!”
聽到這兒,葉子明再也忍不住了,多聽一個字他都得瘋了。
重重一腳踹到剎車踏板上,同時狠狠拉起手剎。
“吱!”
車子在地上滑出兩條長長的劃痕,甩出一片煙霧,一個倒栽蔥似的顛起車屁股,最後咣的一下落地。
而此刻,距離他們約定的那個路口只有一箭之地的距離。
葉子明已經全然無視了剛纔的賭約,一把推開車門,說了聲:“下車!”
葉承歡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這一招果然奏效,他很清楚對付葉子明這樣的人用別的法子根本沒用,他是那種連蹲馬桶的時候都會用大腦思考的人,可一番半真半假的話卻讓他屁股決定了大腦。
他把槍收好,隨後也下了車。
這一帶周圍都是正在施工中的樓盤,遠處不時傳來咣噹咣噹的機械聲,放眼望去黃塵滾滾、人煙稀疏、草木凋零,天地間一片蕭條之氣。
葉子明指了指面前,“今天,就我們兩個,在這裡來一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葉承歡點了點頭,他等這天已經很久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知道葉子明絕不會放過自己,自己也絕不會因爲對方姓葉而引頸受戮,這一場生死戰早晚會來!
無論誰勝誰敗,他們都會像真正的男人一樣去死!
他們都是萬中無一的男人,在各自的領域裡創造了別人一輩子都無法仰視的輝煌,可他們又都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此刻彼此對立凝視,就好像在望着各自的反面。
凝立中,不知何時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天邊隱隱傳來隆隆雷聲。
風起、雲涌,蒼穹如蓋,紅塵如雪,浮生若夢,世人皆在夢中!
殺機起處,正是夢醒時分!
葉承歡的髮絲在雨中微微浮動,然後凝結,很快便罩了層霜白,更顯得他的臉色泛着淒冷如晦的白。
截然相反的,葉子明周身好像有個透明罩子,雨水一滴也不曾掉在身上。
葉承歡嘴角微勾:“還用打麼,是不是覺得你上次輸得不夠慘,我看咱倆還是省點事,你最好自己了斷了吧。”
“論真正的實力你根本不是我對手,我輸就輸在輕敵上。現在我的腦子足夠清醒,我的狀態已經調到巔峰,這一次你不會再有機會了,我要親手讓你嚐嚐失敗的滋味。”
兩人嘴上像聊家常一般,可高手對決,一絲一毫的閃失都可能招來致命一擊,儘管戰意已經熊熊如火,但他們未有半點兒疏忽,全部感官系統都放在對方身上,好在他們並不急,等着從對方身上找到破綻。
滔天戰意猶如這漫天大雨般充斥天地,仇恨的種子一如野草般瘋長!
他們已經做好了必殺的準備,也是必勝的準備。
死神之翼已經張開,魔鬼露出鋒利的爪牙,隨時準備吞掉鮮活的生靈。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極,不遠處剛好駛來一輛巡邏車,上面的兩個巡警看到情況不對馬上下了車,遠遠的喊了聲:“喂,你們幹什麼!”
葉承歡和葉子明全都一動不動,在這種時候誰要是有一點點分神,勢必惹來滅頂之災。
他們有實力,有必勝的信念,但誰也不想因爲一個愚蠢的錯誤喪命。
巡警在接連警告幾聲後越發感到危險,某種徹骨的殺氣讓他們汗毛倒豎,後背刷刷的冒冷汗。
他們立馬向對講機喊話:“警員87294呼叫警隊……”
在報告了情況和位置後,他們掏出手槍,對準了兩人,一邊喊話一邊試探前行:“再警告你們一次,舉起雙手,蹲在地上……”
葉承歡和葉子明還是紋絲不動。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兩個巡警握槍的手越發打顫,驀然間一片刺骨的陰冷撲面而來,兩人忽然頓住腳步,冥冥中好似一瞬間被某種邪惡的慾念主宰,臉上殺機畢現,手指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冰冷的扳機上。
他們眼裡充滿驚恐,身子凍僵了一般,耳邊彷彿有個聲音在不停蠱惑:開槍,殺了他們……
砰!
兩把槍同時響了,兩發滾燙的子彈穿過雨簾,分別射向兩個男人。
兩個人同時緩緩擡起手臂,就那麼隨意揮灑了一下,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無形中甩了出去,兩枚子彈猶如一頭扎進狂濤巨浪中,激射的勁道頓時消泯於無形,在空中一通狂卷,不知落向何處去了。
兩股力道兀自不滅,倏忽間便衝了過來,兩個還在錯愕中的巡警還沒看清楚便被捲了起來,飄出幾十米後重重的砸在警車上,將車頂生生砸塌下去。
他們嘴裡噴着血沫子,身子不住痙攣,躺在那裡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對峙還在繼續,雖然經過剛纔那一段小插曲,但他們的站位、姿態、氣場照樣無懈可擊。
葉子明彷彿帶着沉澱了幾百年的淡定,猶如凌亂雨滴背景下的一副水墨畫,試問清風幾許,蒼山下一葉江舟!
葉承歡則被大雨澆得水淋淋的,泛白的嘴脣、緊皺的眉梢,以及脣角那一抹詭異的弧度,都讓他看上去好像大雨衝出一座古棺,從裡面活生生爬出來一隻千年煞神!
頭上濃雲翻滾,腳下水流成溪,天地間的肅殺卻絲毫沒被大雨沖淡。
此刻,大雨滂沱,雨聲如注,卻統統成了這兩個男人的背景,在他們的世界裡只有一個字:靜!
忽然,一滴雨水從葉承歡的髮際淌下,滑過眉頭後在眉毛上打了個轉,掛了一秒鐘後一下衝進了他的左眼。
葉承歡本能的眨了下眼,眉梢也跟着跳了下。
可就是這不經意的小動作,已被葉子明準確的捕捉到了。
一個破綻就會帶來死亡的代價,葉承歡明白,葉子明也明白。
一剎那間,他已出手!
一道無比爆裂的赤芒劃過雨簾,雨水層層跳蕩中紛紛化爲赤氣,於是赤芒越來越盛、越來越強,到了葉承歡面前時,已是排山倒海!
等葉承歡感覺到自己的破綻時,已經晚了,一道熾烈的衝擊波結結實實的撞上他的身子,他仰頭倒下同時噴出一口血霧,身子被那道力量強推着在地上滑出條長長的水痕,直到撞上一顆行道樹,居然將那棵樹攔腰撞斷。
遠遠看出,葉承歡靠着枝杈,再也沒了半點兒動靜。
一擊,絕殺!
葉子明滿意的笑了,他仰起頭任由雨水澆在頭臉和身上,對着天空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招,只有一招,慘敗之仇、奪愛之恨便統統報了,他心中的暢快甚至比這場大雨還來得爽快。
可笑罷之後,卻見層層悽迷的雨霧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慢慢站了起來,正披着暴雨的抽打慢慢走了過來。
葉子明的笑容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還能活着,他怎麼還能站起來?這個疑問在心頭不住盤旋,可眼前的一幕卻分明在告訴他,現在說勝負未免還早。
葉承歡抹了臉上的雨水,吐了口嘴裡的血沫子,目光陰冷中又帶着無比嘲諷:“剛纔這下好爽,還能不能再爽點兒?”
葉子明咬了咬牙,暗暗握緊殺機,舞起雙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弧,雙掌猛然外推!
伴隨着獵獵赤氣破空之聲,一團火球般的赤芒橫空而至。
葉承歡不由得皺了皺眉,他雖然說不清這是什麼招法,但可以肯定葉子明的功力的確精進不少,光從剛纔的偷襲以及眼下的一擊來看,他的功力至少已經達到了赤焰先天功的大光明境!
可以肯定的說,從古至今,像他這樣的年紀就能達到如此輝煌境界的,只有他一個!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葉子明的功力似乎已經隱然達到甚至超越了葉衛國,就算他打孃胎裡開始練功才能練幾年,葉衛國卻是傾其一生浸淫於氣宗功法,並且達到了氣宗一脈不世出的境界。
難道葉子明的功力比葉衛國還強?
難道真如她所說,上次的對決他只是輸在輕敵上,從而並沒展露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