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祉那話裡的揶揄自然是因爲他覺得王威廉管的有點多。
可是王威廉並不介意這份揶揄。
“我不會管，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最早想要做這個行當，是因爲你想要培養出來一兩個可以替你站到你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替你看風景的孩子，不是爲了賺錢，你現在這樣的經營模式，到最後或許能賺錢，可是真的想要培養出來一個你說的那種站在娛樂圈最頂點的人……”王威廉搖了搖頭，“我不看好。”
“我知道按照你的經驗肯定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娛樂圈跟別的行當不一樣。”李祉那搖了搖頭，“我們看看實例就好了，s.m和jyp。”
“……他們有什麼差別嗎？”
“s.m就是我現在的這種經營方式，推一組新人，一到兩年，你火了，那我就繼續給你投資源，讓你更火，你要是沒火起來，那對不起，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李祉那解釋道：“jyp就是那種不管你別人怎麼說，我認準了一個人，就死命給他身上砸資源，怎麼都能把他砸成巨星，然後，他就是巨星了，就可以賺錢了。”
“感覺還少一個先死命投資源砸兩年，不管你火不火我都不給你繼續投資源了的公司，然後，就湊齊了一個閉環了。”王威廉一腦門黑線。
“你別說，真的有公司這個樣子。娛樂圈這種地方，雖然掙得是消費者的錢，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完全是由消費者決定到底他們可以選擇什麼的。”李祉那沒搭理王威廉的吐槽，“我們這些娛樂公司是提供選項的人，他們是在選項中選擇相對適合他們口味的產品。所以，不是他們喜歡什麼，而是我們來設定他們喜歡什麼……”
“這個我懂，一個叫亨利的人給我說過這個理念。”王威廉點了點頭，“你可以選擇所有你喜歡的顏色：各種黑色。”
“……這個亨利是做服裝的？”
“不是，做汽車的。”王威廉搖了搖頭，“不過娛樂圈跟汽車製造又不一樣，不是那種我給你什麼你就只能買什麼的狀態，幾百家娛樂公司啊……不應該是買方市場嗎？”
“這我就不懂了。”李祉那搖了搖頭，“也許是什麼心理學原因？總而言之吧，我決定仿照s.m公司的模式來進行運營，如果你不打算參與進來詳細指導我的經營策略的話，那就別插嘴了，對於我自己想要什麼，我比你清楚。”
“其實我覺得jyp那種模式更省心啊，找到一個有天賦的，就用全力去培養，那這一個人就可以達到你要的目的了啊！”
“一個人靠不住啊！”李祉那搖了搖頭，“看看jyp，g.o.d當初跟樸振英情同手足啊，同吃同住的，還不是散了？rain是方時赫，洪勝成和樸振英用全力培養起來的亞洲明星，還不是走了？要不然爲什麼樸振英他們會對wondergirls這麼緊張，甚至都有些神經質了啊！還不就是因爲rain要走了之後，jyp就沒人了……”
“你又不靠這個掙錢，如果我們公司培養的……比如秀智吧！秀智成爲了大明星，火了，要走了，那就讓她走唄！公司關門就是了。反正你的願望也實現了。”
“我的願望是實現了，可別人呢？昌鎬，多惠他們呢？”李祉那指了指正在開車閔昌鎬。“不管他們了？”
“這個……”王威廉卡殼。
這種道理他不是不懂，領導者從來都是隻能進不能退的，因爲他不單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跟隨他的人負責。
只是這種負責，他真的很沒概念，儘管他已經活了兩千多年，做了那麼多任務了，可每一次都還沒有到他要開始對人負責的時候，他的任務基本就完成了，然後，系統清算召回。
所以，打天下這件事他很在行，之後分封功臣治天下……他沒經驗。
“好了，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對於公司的構想就是，從明年開始正式開始推出新人，每年推一個新演員，兩到三部戲的主角，被認可了，就繼續安排資源，不太被接受……那就安排轉行。”李祉那淡淡的說，“更詳細一點的，劉仁娜因爲年紀已經比較大了，剛好也到了可以以演員的身份進入演藝圈的年齡的，等今年她在舞臺劇裡面磨練一段時間之後，明年我就正式把她以演員的身份推出去，剩下的幾個女孩子，我打算跟方時赫合作，把她們拼在一起，組成一個類似wondergirls那樣的女團，先以idol的身份活動，掙一些名氣，積攢一些活動經驗，之後按照年齡順序和在活動時表現出來的是不是有成爲演員的能力，逐年往演技路上推。怎麼樣，老闆，我的整個思路就這樣，你有什麼指導嗎？”
“女團……這羣姑娘唱歌跳舞行嗎？”
“新招來的俞升妍在s.m就是靠着唱歌被選進去的，嗓子出了問題是事實，但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裡，她唱功算是可以的了。s.m不願意花錢替她整理她因爲變聲期保護不當的嗓子，我們可以出錢替她調理，調整好了的話，她唱歌應該能拿得出手。”李祉那繼續說道：“此外，樸善英跳舞跳的不錯，有jyp的水準，剩下的幾個人嘛……我打算讓她們好好練練。”
“可是如果你打算讓她們做演員的話，從一開始不是就應該往演技的方向培訓嗎？她們有時間學唱歌跳舞嗎？”王威廉指出了問題的另一個所在，“別到時候做啥啥不成。”
“唱歌跳舞她們本來也要練習的。”李祉那對於這個質疑倒是解釋的很認真，“畢竟對於演員來說，如果能有很好的唱歌跳舞的能力，對於她們自己的肢體表現力，臺詞功力，都是有很大的幫助作用的，而且在舞臺上不怯場，在演戲的時候也才放的更開啊！”
“社長。”在前面開車的閔昌鎬一直保持着沉默，這個時候終於插話了：“idol出身的人想要成爲演員非常難的。圈子裡那些演員咖，往死裡瞧不起idol出身的演員，就好像最近正在放送的那部引起了不小話題的《咖啡王子一號店》，男主角孔劉是大家認可的演員，可是女主角尹恩惠就因爲是偶像團體出身，就算之前已經演了《宮》這樣的電視劇，還依舊不被認可。公司要是不急着讓她們掙錢的話，真的還不如就讓她們憋着，就只演戲，不幹別的。”
“你們國家還有這麼嚴重的身份階級差異的？”本來都快被李祉那說服了的王威廉聽到了閔昌鎬的話，有點驚訝。
“是啊！演員是演藝圈裡地位最高的，然後纔是歌手，然後是idol，然後是搞笑藝人……哦，有的人覺得搞笑藝人的地位比idol還高。畢竟搞笑藝人的國民度比idol要高。”閔昌鎬解釋道。
“……idol還不在歌手的分類裡？”王威廉越發無語了。
“是啊，歌手要講究唱功的，idol嘛……只要被粉絲喜歡就好了，不需要太多的才華的。”閔昌鎬解釋到，“所以纔會有這種……”
“……能被人喜歡不是一種本事？長得帥不是一種才華？”王威廉哼了一聲。
“嗯，運氣好也是一種才華。”在旁邊的李祉那吐槽。
“算了，我是對於這些沒什麼想法。”王威廉擺了擺手，“但是既然閔昌鎬也覺得你的計劃不靠譜，你是不是好好再想想？咱們真的不指望她們掙錢的。”
“我們又沒指望她們在國內地位多高。”說起這個，李祉那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在國內就算地位再高又怎麼樣？青龍大鐘隨便你拿，然後呢？去戛納柏林人家認你嗎？窩裡橫有什麼意義啊！而且我們要打算培養藝術家，那從一開始就不該招練習生，直接去大學裡找那些科班出來的學生去簽約好了。我只是希望我們公司出去的人能受歡迎，不止在國內受歡迎，走到東南亞，甚至美國，都一樣受歡迎。受歡迎最重要，其次再看演技，演技問心無愧的話，爲什麼就不能做idol呢！”
“……你們社長這個說法靠譜嗎？”王威廉看向了閔昌鎬。
“不知道。”閔昌鎬總不能當面說不靠譜吧！
“那你要對我的管理方式意見這麼大，那你來！或者找洪勝成來！”
“……jyp那一套還不如你這套呢。”王威廉搖了搖頭。
“那你就別給我添堵，我想怎麼管都按照我的來。”李祉那蓋棺定論了。
“那我不多事了。”
“說起idol和歌手這件事，老闆。”李祉那也不想繼續剛剛那個話題了，“什麼時候給我展現一下你的音樂才華唄！”
“音樂才華？我沒什麼音樂才華……”
“反正接下來幾天你沒什麼事，要不然去給公司裡的孩子們上堂音樂課？”李祉那笑着開始給王威廉挖坑。
“……我不質疑你的管理思路了還不行，我不管了！”
“你都質疑了一路了。”李祉那指了指車窗外，車已經開到王威廉家樓下了。
兩人一路已經爭了快一個小時了啊……
“我錯了！以後我不管了行不行！”王威廉認慫。
“後天吧！剛好後天應該上聲樂課，原本因爲老師請假打算停一天課的，你就去頂一下好了，給你發工資。”
“我不稀罕那點工資！”
“後天我讓閔昌鎬來接你。嗯，昨天和今天你的綜藝行程辛苦了。”李祉那擺出來了一副送客下車的樣子。
“……不用來接我了，我不會去的。”
王威廉直接下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