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算再理所應當，也不是能想當然的。
安排九尾狐和魅魔貓接手處理S集團對大統領的圍攻和清算的時候的一衆事宜，並沒有能讓王威廉就這麼輕鬆下來。
這一次，終究不是之前。
之前有段志憲在，王威廉就算對自己的這個追隨者有諸多說不出口的不滿，可是終究他是一個穩健的老江湖，很多事情交給他做，就算做不到一百分，八十分總是有的。
至於他的兒子，在William投資的時候他的表現雖然很讓王威廉滿意，可終究年輕，在面對這一次的事情的時候，一旦有一點失手，對於王威廉來說很有可能就會埋下一顆天曉得什麼時候會爆的地雷，考慮到這一次帶着金泰妍去加拿大又去印尼轉了一大圈之後金泰妍的表現，王威廉覺得還是半島適合這個姑娘，那自己可不知道還要再半島呆多久，之前段家的事情自己沒插手不便多說導致的段志憲那裡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絕對安心的環境的前車之鑑，讓王威廉寧可現在多費點神，也要換一個長治久安。
剛好，現在也有機會……
“先知閣下，好久不見了。”
“你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主動到這裡來找我合適嗎？”
兩天後，貓爪咖啡館的隔間。
王威廉看着在自己對面一臉嚴肅表情的李富貞，笑着問道。
隔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雖然剛剛李富貞到的時候，王威廉跟金泰妍說不用她出去，可是金泰妍還是選擇了去吧檯後面去呆着。
她在這裡不舒服，王威廉自然不會勉強。
當然，其實只有兩個人，有些話說起來確實也方便的多。
“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父親和我弟弟也知道我是您在S集團裡的代理人，在現在這個檔口我不來跟您見一面纔是奇怪，他們反而要每天提心吊膽的。”李富貞對着王威廉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話是這麼說……可你去找段寧訓也沒什麼不可以吧？”
“段寧訓……跟我沒法好好說話。”李富貞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理論上來說他跟我是平輩的，但是……”
“將來你少不了和他打交道的。”王威廉話裡有話的說道。
安靜。
“您最終還是決定了？”
李富貞的口吻不怎麼平靜了。
“你這一次的表現還算是不錯。而且段志憲不是已經替我做了選擇了嗎？”
王威廉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富貞。
再次安靜。
“段志憲就算做了選擇，如果先知閣下您不滿意，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李富貞認真的表了個態。
“我沒什麼要否決他的選擇的意思，畢竟本來我也沒打算在半島安家，我走了之後，半島這面的事情，還歸他段家。段志憲其實是替他兒子做的選擇。他信得過你，我覺得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其實在這一次崔遜實動手之前，我曾經想要跟您先說一下的。”李富貞聽到了王威廉的這個話，情緒似乎有些高漲，繼續說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您去新羅酒店的餐廳辦事，我想讓停車場的門衛留您一下的……當時我剛剛開完了會，正在往回趕，但是等我回來的時候您已經離開了。”
“你當時想跟我說的是這個？”
“我一次意外聽到了我弟弟和崔遜實說的話，他鼓勵崔遜實去搶先知閣下您在半島的代理人的位置……”李富貞點了點頭，“這個事情我沒法跟段志憲說，也不方便直接來咖啡館找您，您難得去一趟酒店，我想在不太引人注意的情況下跟您說一下……
“嗯，也確實沒法跟段志憲說。”王威廉愣了一下，笑了。
段志憲對於崔遜實的信任真的和大統領對於崔遜實的信任一樣的迷。
這麼說來，或許崔遜實是真的有一種能讓人相信的本領吧？
“不過我當時也只是聽到了這件事，並不知道崔遜實居然真的答應了我弟弟的請求要這麼做。”李富貞多說了一句，也算是幫她自己開脫一句。
“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釋。”王威廉依舊笑着，搖頭。
這一句開脫其實是想說，我之所以後來沒有追着你去說這件事，是因爲我沒太相信這件事會變成真的，不是我想看熱鬧。
“一直到後來他主動聯繫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居然真的崔遜實做了這種事。”李富貞嘆了口氣，“她未免也太不知感恩了。”
“感恩這種事情……升米恩鬥米仇，就像現在，我可以想辦法把你扶上S集團當家的位置，但是我也說不準十年後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存在很礙事想要把我趕走……”
“我不會做這種事的。”李富貞立刻說。
“那可不好說，承諾這種事……”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
“……那您還決定送我上去？”
“所以我需要的不是承諾，是平衡。”王威廉點了點頭，“一個足夠聰明的人，明白恐懼轉化出來的憤怒是毫無意義的人。你這一次做的事情，很好，很合我的胃口。”
“……您看出來我做了什麼了？”李富貞一愣。
“就算因爲偷逃稅款被告，被判刑又怎麼樣呢？”王威廉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半島上有能裝得下S集團太子的監獄嗎？S集團這一次被大統領一查稅就立刻跳起來進行這麼犀利的反擊，甚至讓大統領在媒體通氣會上的發言都整個封鎖死了……怎麼看起來都是你弟弟被嚇到了，生怕步了你二叔的後塵。你父親自然不可能嚇他，你妹妹也沒那個膽子嚇他，那剩下的……只有你了。”
“如果讓大統領手裡的牌打完了，也就等於我們手裡的牌也被打出去了。”聽到王威廉這麼說，李富貞也點了點頭，“大統領現在手裡什麼能用的人都已經沒剩下了，這些牌落在她的手裡打也不會有什麼威脅，還不如留下來給我們來打。”
“嗯。”王威廉笑着點頭，“所以我說你做的這件事很合我的胃口。”
“而且……我聽說您和大統領的私人關係還是不錯的，早一點把這件事激發出來，或許還能保她一條命。”李富貞又補了一句話。
“行了，不用再在我的面前掙表現了。”王威廉笑着擺了擺手，“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找一個合適的保命的地方。”
“……保命？”
“昨天下午你說要來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父親已經住院很久了啊？”王威廉看似開了另外一個話題。“最近這段時間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清醒的意識對吧？”
“去年下半年我父親急着要把股權轉給我弟弟，就是因爲他的身體狀況急劇惡化。”李富貞點了點頭。“怎麼？”
“所以之前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一次S集團這麼劇烈的反應是有什麼後手。”王威廉笑着說道，“只是一方面我想了想沒想到有什麼特別的，另一方面我也覺得沒什麼好怕的，所以沒太放在心上，不然我是真的覺得S集團這一次太過輕舉妄動了，但是現在看來，你父親應該是想要做一票大的。”
“什麼意思？”
“你父親的身體狀況要比你以爲的好很多。”王威廉笑着說道：“其實最近發生的事情估計他都知道。”
“……您確定？”
“很確定。”王威廉笑着點頭，“你這一次做的事情他也都清楚，他現在是應該在等着大統領被你弟弟清算掉之後我出手之後來反制我。我今天就是在安排人調查他到底能在什麼方面反制我，不過看到你，聽到你跟我說這些話之後，我想到了一個很簡單的反制我的方法……”
說到這裡，王威廉笑了。
“……什麼？”
“在你來見我之後把你殺了，就像段志憲死的時候那樣。”
“……”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只要你死了，S集團的股權轉移就算因爲不法操作被判無效，你妹妹根本沒有跟你弟弟搶的膽子，到時候就算你弟弟被判個五年，等他出來，S集團還是他的。而你的死則會給我帶來很多的麻煩，他們能有很大的空間去編一些奇怪的新聞，就像崔遜實給他們提供的那個思路那樣，讓我在半島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然後……半島就還是S集團的半島。”王威廉笑着說道。
“……您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李富貞的表情則是變得非常的嚴肅。
“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我幫你成功的送你弟弟離開S集團繼承人的位置，你如果要是不能做好保命工作的話，他還是隨時有可能拿回去S集團的。方法就是……”王威廉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從幾年前您教育我要學會放手和信任手下以來，我倒是有了幾個能用的人。”李富貞認真的說道。
“那就請開始你的表演吧。”王威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知閣下您能送我一些忠告嗎？”李富貞用一種帶着一點懇求的語氣說道。
“忠告……”王威廉看了一眼李富貞，笑了起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什麼意思？”
“解決問題永遠不如解決製造問題的人來的簡單。”
隔間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好啦，你可以離開了。”王威廉笑着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做比我來做要好得多。但是願不願意做，看你自己。”
“……後面的事情如果有什麼問題，我直接跟段寧訓聯繫？”李富貞站了起來。
既然王威廉送客了，她也不好繼續在這裡呆着，但是有些話她都還沒來得及說。
“當然。說實話，我是覺得他比他父親做事還靠譜一些的。”
“我會試着習慣跟他打打交道的。”李富貞點了點頭。
然後很乾脆的轉身離開了。
前腳李富貞剛離開，後腳金泰妍就回來了。
很顯然，在隔間外面她呆的也不是很舒服……
這也沒辦法，在這個咖啡館裡不認識金泰妍的人還真的少，在外面吧檯後面她就跟在那兒擺着被展覽一樣。
“我覺得我以後可能都最好別過來咖啡館了。”
一進隔間，金泰妍就對着王威廉牢騷了起來。
“……至於嗎？在這兒呆着有什麼不方便嗎？”
“剛剛在外面有個你的腦殘小粉絲過來說都因爲我才讓OPPA你被那些媒體報道什麼在公司裡養情人。”金泰妍一臉的委屈的表情，“要是我比Irene漂亮，身材比泫雅好，又比Kei可愛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
“……那要不然明天開始我們不過來咖啡館了？”
“呀！OPPA！你就不能幫我說句話或者幫我頂回去？”
“那我出去跟她說，雖然她說的都對，但是你我孩子的媽？”
“……你就不能把前半句去掉？”金泰妍幽怨的白了一眼王威廉。
然後又摸了摸她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肚子。
裝模做樣的可以給滿分。
“你等一下……”
王威廉拿起了手機，一個電話撥到了魅魔那裡。
“喵，怎麼了，主人？今天沒什麼特別情況啊！就是S集團安排JTBC繼續爆料崔遜實而已，如果有特別情況我會向您彙報的。”
“幫我確認一下房子的事情。”
“……喵，主人您稍等，馬上我給您回話。”
魅魔似乎有點慌亂的語氣告訴了王威廉，它這幾天大概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電話掛斷。
“什麼房子？”
“你在大陸的時候不是都在看房地產中介嗎？想要換房子……那不如還是換在半島上吧！”
“……OPPA你不是來半島十年了嗎……”
“我知道！”王威廉笑着搖頭，“沒關係，從江南搬到城北，基本上等於來到一個新地方的，我可以接受。”
“OPPA……”
“不過搬去城北我們就沒法經常到咖啡館來了，畢竟有點遠……一開始我還怕你不想過去呢。不過既然現在你已經對咖啡館有不爽了，剛好。”
“哪兒就剛好啊……”金泰妍的臉色微微有點發紅。
“那棟房子雖然也算不上大，但是我還是挺滿意的。”王威廉笑着解釋道，“你可以期待一下的。”
“要遠離江南的話，以後我的工作……”
“總好過去大陸吧？”王威廉笑着反問了一句金泰妍。
“……”
“而且有從城北往江南來的高速通道的，沒事，你要幹活就回江南這面住着就是了。”王威廉繼續說道。
“OPPA你都想好了？”
“是啊！你放心吧！你就專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別的交給我就好。”
“我想做的事情……哦！對了，今天該發佈第二季的後面八集的泰古TV了！”金泰妍趁勢轉移了話題。
“發佈吧！嗯，這樣我們那首《給你宇宙》還能多在音源榜上呆在第一的時間久一些。”王威廉笑着跟着金泰妍轉移了話題。
“哦，被你這麼一說，那還是算了。”
“……爲什麼？”
“明天允兒發solo單曲了，我……還是別給她添亂了。不然她不得來找OPPA你給她演戲的機會啊？”
“……想演就來唄！我讓魅魔幫她在那部戲裡安排一個角色好了。”
“那也還是solo做好了再說吧，成績太差了，她的續約條件也會變糟糕的。”
“……行吧。”
話題看似又走到了死衚衕，不過既然成功轉移，那，就聊點別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