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來又去找了白天撈屍的有關部門,從撈屍隊口中得知,所有浮起來的屍體幾乎都被認領走了,這些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但是也有一些辨認不出的,他們也通過各種科學手段鑑別了死者的身份,至於溫青蓮和她丈夫的屍體,法醫是特意排查的,但是結果出來,其兩人的確沒有混在這些浮屍中。也沒有任何證據是指明兩人的身份。
這一結果還是給我們蒙上了一層陰影。
託福於亦萱的照料,離初晴已經清醒了,只是身體很羸弱,頭部包紮着厚厚的繃帶,好像是頭部受到什麼損傷。
亦萱說離初晴一醒來後總是說頭痛,並且對自己到底爲什麼跌落湖中記不起任何痕跡,她甚至不能記起她是被我們在湖裡救上來的。
我很擔心,怕離初晴是不是得了失憶症,老拓則說這種是間歇性失憶,是臨時受到什麼嚴重刺激影響造成的,大腦有些創傷,她還伴有選擇性的局部失憶症,就是患者對於某種重要的事情沒有回憶,也叫情節性失憶症,只要過了一段時間,她可能就還能記起來。
不過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離初晴可能一生都不會回憶起她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想不管離初晴離開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在她除了局部失憶,身體神識虛弱一些,整個人都無大礙,我們來這裡拍攝的工作也大抵完成,留在此地可能還有發生一些始料未及的意外,爲了保證我們節目組成員的人身安全,老拓也跟臺裡說明了我們這兩天會回去,不讓臺裡再派遣人來接應。
翌日,回旅館收拾好了東西,我們已經打算回臺裡了,燁磊則下樓去提車,不久,我聽到燁磊在樓下發牢騷。原來是車子不知道爲什麼發不動了,開了蓋子也查不出故障。我下去檢查了一下,車頭的所有零件都是完好的,卻怎麼也發動不起來。
我們都企圖得知究竟。燁磊說:“編導,實話說,我總覺得我們這次來還有一些沒有辦完的事情,好像冥冥之中,有人不給我走似的。”
我說:“你別老把一些突發事情歸到靈異事件上,或許車子某個地方出現了問題,我們還沒有甄別出來罷了。”
“某個地方?我都檢查了三四遍了,這部是新車!上次咱們在濰濟五和醫院壞了一輛,回來後臺裡剛給換的,我一大清早檢查到現在了,根本沒有什麼問題,煩得要死!我看要找部車來拉到修理店去,看看到底出現了什麼鬼情況。”
燁磊最終還是把新車拉去修理店檢查了,我們只能在旅館裡乾等。我拿着錄像帶子剪輯,亦萱編輯我們這次來行程記錄,擬作論述稿子。離初晴還是呆呆地坐在她房間裡,一直思考她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了晚上,燁磊纔回來,但是並沒有開車回來,而是告訴我們今天維修店
壞車子很多,輪到我們的車子已經過了大半天了,而就是後半天店裡的人居然檢查不出什麼問題,說明天再做新一輪詳細的檢測,然後車子就放在那邊了。
沒想到我們居然要耗掉一天時間,這個意外實在太斐然所思。
到了夜裡十二點多,我沒有睡着,熬夜頭昏眼花的,我努力整理着這些天所拍到的相片和各個片段的帶子,估計是晚上喝多了飲料,膀胱脹得厲害,便起身去了洗手間。
拉開拉鍊,正要爽,忽聽得蹲便槽下面有水聲,好像是換水了,這蹲便槽的原理就是這樣,如果u型環承接了足夠的水,那麼下面的水就會換掉,承接新的水。
我眯着眼不經意地俯身一看,差點讓我尿失禁!
只見蹲便器旁邊分裂出一大片裂痕來,像是一面玻璃被石頭打中了,周圍立即衍生出一片裂痕交錯複雜,由內朝外的放射性痕跡。地面上的瓷磚全都破裂了,一直延伸到我的腳下……
而蹲便器的槽坑內,根鬚悉悉索索,宛如千足蟲的細腳潺潺蠕動,難道……
我拎着褲頭退到牆壁,瞪大眼珠子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難到前些天我們用開水用除草劑的化學藥品倒到水槽里根本就沒有澆死這顆植物?我明明記得我還在水槽裡撈到了枯死的水藻莖葉的。
我慌忙爬出洗手間,把洗手間的門砰地關上,奔出大廳:“老拓!燁磊!”
忽聽得身後窸窸窣窣的牙酸聲響,緊接着噗噗噗,洗手間的木門居然被水藻穿透了,那些穿透出來的水藻觸碰到牆壁就攀爬,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陰暗籠罩在了頭頂上,擡頭以前,媽呀,從洗手間蔓延出來的水藻藤條居然順着牆壁延伸到了天花板,一下子把頭頂的上的吊燈給包裹住了,吊燈的光露出縫隙來,灑在地板上像是射燈一般。
我應該就想到這種植物詭異極致,在葬魂湖裡我們花費了這麼多精力都弄不死它,在水槽裡的水藻更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死掉的。我們是在太大意了。
這些天它在水管裡養精蓄銳,今夜終於爆發出了它的邪力,得知我們要離開時,它打算在今夜動手了!
水藻一散開,立即把蟄伏在房間和大廳裡的所有小動物都驅逐了,小強,飛蛾,蟑螂,甚至老鼠,總之,這些動物像是覺察到了一場大災難即將來臨,都心有靈犀地一同逃了出來。
是要地震了嗎?不過不是地震,我也覺得差不多了,但看這植物的生長趨勢,今晚不地震也得樓塌!
燁磊就穿着褲衩就出來了:“老旭,怎麼了……呃……”
他立馬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我對他喊:“快,去對面房間叫醒亦萱和離初晴!”
燁磊剛轉身,聽得牆壁上的那些水管嘭嘭嘭地爆裂開來,沆瀣和污水噴了一地,那根簌簌生長
的水藻朝着燁磊的方向奔去,我一看不好,還未來得及叫燁磊,燁磊的腳馬上被水藻纏住了,一下子掛到了天花板上。
燁磊被天花板的吊燈照得刺眼,還遮着眼睛掙扎:“這他媽都是什麼?怎麼還有水藻?!”
我朝他喊:“原先那株從湖中心帶來研究的那株水藻根本就沒有死,它一直隱匿在旅館樓裡!”
老拓也出來了,看到眼前的情節立即對我說:“快!那儲物格里有鹽!”
我突然想起鹽可以抑制惡靈的攻襲,趕緊朝那包鹽跑去。那鹽是上次用來治療燁磊身上的紅斑的,多餘買了些,現在還剩下大半包。
而水藻們好像也知道我要去拿致命武器,紛紛簌簌地沿着地板來要纏住我的腳,同時頭頂上的水藻也像是下面條一樣垂了下來。
我一心難以二用同時看腳又得照顧頭頂,連蹦帶跳不到五秒鐘,直接被水藻纏住了。水藻將我的腰椎和一邊肩膀纏得死死的,一下子抽到了天花板上,腦袋都跟燁磊撞到一塊了。
好在老拓已經拿到了那包鹽,他用力一扯開口,把整包鹽都打開,然後朝那些簌簌生長的水藻都灑了上去。
雖然鹽的威力比我們在兕龜寺偷來的香灰要遜色很多,但是無碘鹽也不是吃素的,鹽粒;落在水藻上,那些莖葉很快就冒着氣泡和黑煙枯萎了。
老拓見鹽有特效,再想甩鹽包,發現袋子已經空了,而那些生長的水藻似乎運一卡車鹽來都不夠使。老拓丟掉了鹽袋,掄起身邊的一個凳子就朝那些水藻砸去,沒想到,老拓的手剛舉到半空,他的凳子就被僵住了,好幾根水藻同時纏住他的手和凳子,老拓動憚不得,不出半分鐘,他也被纏了一身甩到了天花板。
就一兩分鐘的時間,我們三個男的居然全被水藻制服了,不言而喻,那晚我們在葬魂湖中打敗水藻蟒蛇,絕對是祖墳冒青煙,神靈相助。現在我們手頭上沒有任何能能夠對抗的武器,更沒有那神奇的香灰,看來情況很不樂觀。
燁磊拼命地喊亦萱和離初晴。沒想到把鄰房的一些租戶也吵醒了,隔壁房間有些動靜。
亦萱和離初晴最先出現在我們的房門口,不過門是關着的,兩女孩立即變成了女漢子,居然齊力用腳踹開了我們的房門。我仰着頭朝她們喊:“別進來!快,快去叫人來幫忙!”
燁磊嚷道:“去找個電鋸,回來削死這些該死的!”
我一想,上次救老拓我們用牙齒咬還能解圍,現在纏住的也是水藻,想罷,趕緊低頭咬住能夠夠得着的水藻。當務之急我得讓自己的兩手能夠動喚。
燁磊看到我咬水藻,他恍然大悟,也開始扭頭咬,不過好幾根水藻同時纏到了他的脖子下面,像是掛了好幾條又粗又厚的毛巾,他連收縮下巴的能力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