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陣,我們都開始出現了不適,都不約而同地出現喘氣現象。離初晴解釋說因爲礦井地下雖然氣壓比地面大,但是由於空氣的流通性十分差,甬道里的含氧量自然比地面低得多了。亦萱問道:“咱們走了多遠了?”
燁磊倒是有些幸災樂禍:“老旭都說了,這礦井下的甬道能延伸出個百里遠,咱們要想找到目的地,遠着呢,我倒是忘了帶乾糧下來了。或許我們要走上七八個小時,甚至一兩天,半中途還能吃個快餐什麼的。”
“啊?”亦萱吃驚地看着老拓。
老拓也有些無奈,因爲即便我們帶了指南針也沒有用,地下星羅棋佈的甬道根本就沒有正確方向,兩位嚮導還是失憶的表情,他們已經幾年沒下井,記憶碎片缺失,如果村民嚮導的確想不起路子,我們只能靠運氣了。
估摸走了半個小時。
“那,往那兒走!”一個村民用生硬的漢語指示我們,另一個表情也有些激動。想必是他們記得幾年前的道路了,我們暗喜,總算是有點眉目。跟着他們又彎着腰步行了大約十來分鐘,我們跟前發現了一個軌道斜坡,軌道上有纜車,還裝着礦砂呢。長時間的礦砂都自己沉積成一大塊了,而纜車輪地下因爲溼氣的緣故,已經生鏽和鐵軌黏在了一起。
燁磊一看正好:“太好了,這裡能搭便車!”
我說道:“不是吧,要坐這個?連個剎車系統都沒有,要是遇上大陡坡,咱們不得成了拋餡餅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總比我們徒步行走強吧,要是繼續這麼走下去,我們上去都全成了駝背了。”
一個村民用腳踹了一下斗車附近的一根支撐井頂木樁,上面的泥巴立即噗噗噗下落,井底下的木頭並沒有長出青苔,而是萌生出一種黑色的光溜溜的表層,估計是某種菌體。
我們看這樣子,上面都爛得毫無質量保證,念頭頓時全無,即便有車也不敢坐了。
“噓……大家聽……”離初晴突然把食指放到了嘴脣邊。
這時,我們都很明顯地聽到了咳咳咳的聲音。
燁磊回頭用礦燈一照,我們身後空蕩蕩有黑魆魆的,不禁說:“難道是上面的村民發出的聲音麼?”
我掂量說:“咱們已經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了,這麼遙遠的距離,一定不是地面上傳下來的,我們也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剛纔是咳嗽是聲音嗎?”老拓表情有些沉重,怕是他覺得自己年邁耳朵不好使,跟我們詢問確定性。
我說:“確實有奇怪的聲音,但是不太像是咳嗽,類似兩塊硬物撞擊的聲音,你們覺得呢?”
兩個村名嚮導更是大驚失色,不斷地反覆四顧。
“吱吱吱吱……”
突然一陣尖銳的聲音我在我們附近襲來,我們都條件反射地蹲下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村民就說了一句什麼話,兩人都鬆了口氣緩緩站起來。
燁磊眼尖:“看那裡,那雙發光的眼睛!”
原來是一隻蝙蝠趴在甬道頂上,我們的到
來讓它受到了驚嚇。甬道不高,蝙蝠也趴得很低,燁磊很感興趣的用行李包去攆它,沒想到它一下子撲騰地朝我們後方飛去了。
礦井一旦廢棄了,這裡就成了飛禽走獸的天堂,真無法想象,這裡會不會成爲一個蝙蝠巢。蝙蝠最喜歡羣居在礦井裡,但是走了那麼久,我們僅僅看到了一隻而已。
在礦井裡可能會發現有毒蜘蛛,毒蛇,老鼠,抑或蚯蚓等洞棲動物,老拓說我們是幸運的,這裡還能看到吸氧動物,要是看到厭氧生物,我們早就死定了。
確實是這樣,雖然這是個非法礦井,但是它的通風系統還是挺不錯的, 我們的都覺得下面的含氧量挺正常。
兩位嚮導開始研究附近的環境,他們打算從四通八達的甬道當中尋找到一條距離最近的捷徑。我們繼續跟着前行,好長一段時間後,一行人走到了一個拐口,我們眼前同時出現了好多大小不一的豁口,一個村民激動地說:“找到咧找到咧!”
果然,沒再繞多久,我們就走到了那個所謂的發出怪聲的窨洞地帶。
一名村民站立住不再往前走,伸手指着一條甬道說:“就在那了!”
我趕緊把相機抗在肩上,調節了感光度和去除噪點,畫面也變得清晰了。燁磊跟在了我後面,亦萱進入了我的鏡頭,開始對着周圍的環境進行分析講解。
說實話,我挺激動的,走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目的地。那個所謂的窨洞已經被封死了,橫七豎八的木板和木樁堆得跟堤壩似的,還有好多袋泥土壓在上面,麻袋都爛得不成樣子了。傳說中最詭異的窨洞就展現在了我們面前,值爲注意的是,這塊地方到處都用各種撐木盯着,牆壁和甬道地上的泥土岩石都被夯實了。
“就是那裡?”我眉頭一皺。這窨洞口也不怎麼駭人啊,怎麼會有這麼亂七八糟談之色變的傳聞?
老拓走了過去,蹲下身來,這個洞口在甬道下方邊緣,人走路不會陷進去,但是靠牆壁的話就會跌到側面的窨洞裡去。老拓吩咐燁磊開始扒拉釘死在洞口的木板和木樁,同時搬開石礫和泥土袋子。
“別扒拉開了……”一個村民示意我們別動,就這麼拍攝就行了。
可是這麼拍攝哪能行呢?我的鏡頭內就只拍到了那堆破爛的泥土沙袋和腐朽的木頭。我們執意是要搬開這個洞口了。
兩村民看到我們毫無怯意,看了一會兒也過來幫忙。
很快,洞口被掀開了一個小角,容得下一個腦袋探進去。
“等等!”我說。
我先拿了熱像儀探測一下。但是很奇怪,畫面幾乎一片藍色,屏幕掃描的深度還在一層一層地下降,但是沒有勘察到任何可疑異物。這個熱成像現在就像是雷達,窨洞底下任何超過絕對零度的物體都會被我們捕捉到。
“裡面的氣溫恆定。”我說。
我改用光學相機鏡頭套在小洞口,正好能窺視到洞裡面的環境。我一遍一遍地調節夜視功能,拉近焦距,可奇怪的是,怎麼拉近焦距,感覺還是黑糊糊的,這洞口果然很深
!
“老旭,看到什麼了?”亦萱問。
“還沒有什麼新發現,看不到底部,我還在調整鏡頭。”
折騰了兩分鐘,我覺得我手有些冰涼,把鏡頭拿回來一看,鏡頭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蒙上了一層露珠!
我用袖子一擦鏡頭,說:“天啊,這洞口下陰氣好重!”
“怎麼會這樣?”老拓朝洞口一伸手,過了一會收了回來,“這種寒氣是間歇性移動的,每隔一陣子就會產生氣流,下面有流動的冷風,可能有通風口。”
“我說熱成像什麼都掃描不出呢。”我說。
老拓說:“咱們再把窨洞扒拉寬一些。”
隨着洞口的加大,我們很快感覺裡面的寒氣溢上來了,並且逐漸充斥了整條甬道,四周都感覺冷颼颼的。我開始逐漸相信,這窨洞下確實有些詭異。
正是忙活着。
“咦?這洞口是什麼東西?”我突然感覺到鏡頭有些黏,扭過來一看,居然發現了一些黏答答的東西貼在了相機上。
黏液?
離初晴立即蹲了下來,抓着我的手看了看,然後盯着那黝黑的洞口說了一句:“這是某種動物的分泌液,洞口下有不明生物!”
燁磊震驚了:“哇,還真有不明生物啊,會不會就是昨天我們在井口看到的蛻皮生物啊?”
離初晴說:“我手頭條件奇缺,至於什麼物種,我也不敢蓋棺定論。”
一個村民看到我手上有黏液,表情立即變了,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幾個字:“就說了吧……洞裡有詭異!曾經好多人命都葬送在這井下……咱,回……回去吧?”
老拓想了想,對燁磊道:“行李袋有冷焰火,拿來一根。”
燁磊說:“你不是說礦井底下嚴禁煙火麼?那個裝有冷焰火的行李袋我擱在礦井上頭呢。”說罷他又掏出一紮東西來,“不過我早想到了這一點,我還備買了一紮熒光條。”
燁磊折了一根,灰色的熒光條亮了起來,他朝窨洞下面投擲了下去,我們的目光順着熒光條看下去,熒光條掉落了一陣,突然莫名消失了。
“好像下面有黑色煙霧,熒光條被籠罩住了,看不見。”燁磊說。
老拓一怔,又道:“我們先把整個窨洞口都扒拉出來。儘量拓寬,把它整個洞口都展現出來。”
看到我們又要開洞,兩嚮導直搖頭:“不行咧,以前曾有一個裝着砂礦的斗車掉到裡面,連聲音都沒有,這個洞口要是擴張大了,威脅也就大了,要是放出什麼東西來,咱們一個都逃不掉。”
老拓說:“這個窨洞可能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恐怖,它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洞口而已。這些陰氣給了我們恐懼陰冷的跡象,增加人的畏葸心理。我們已經帶了三捆繩子,一捆繩子三百米,足足有九百米的下降點,我想,九百米的長度是能夠到達底部的。到時,我們就知道地下到底怎麼回事了。”
我有些躍躍欲試:“這個我來吧。”
離初晴看了我一眼:“你要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