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我的腦袋轟的炸開了,我和燁磊面面相覷,礦井果然有驚天秘密!可是我們發現了什麼?除了四面埋伏危機橫生,礦砂,白蟻,靈長怪,地下湖,肉靈芝,古鼉,溶洞,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所說的秘密,絕對不是這些東西。再細聽……
“你覺得他們真的發現了冥器麼?看他們一臉的無知,我覺得他們只是僥倖逃生了,對下面的冥器古董一無所知啊。”
“我可不那麼認爲,這幾人當中那個年紀最大的和一個年輕的女醫師思維很好,他們講話都有所隱晦,尤其那個叫離初晴的女醫師,她有學醫的底子,如果真到了礦井地下,一定發現了裡面的秘密,即便現在覺察不出,但是如果真要他們呆在儒瓦村,發現礦井下面的秘密是遲早的問題。”
“呵呵,所以,這就是你希望我勸誡他們離開的原因麼……”
“怎麼說呢?咱們誰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礦井地下的秘密,這次你破例讓這五個外地人進入礦井,我是極力反對的,雖然你本想認爲,如果他們存活逃了出來,我們倒也從他們拍攝的帶子熟稔一下地底下的環境,沒想到他們下井後邂逅了這麼多挫折,連設備也都弄丟了,什麼也沒帶的上來。夠可惜的,話說回來,咱們炸掉了礦井,以後你是不想再進入礦井下了麼?”
“哎……”村支書點燃了一支菸悶悶地抽。
兩人都陷入了緘默。
此時我的思維已經運轉到了極致,完全被他們的對話給怔住了,很明顯,老獸醫和村支書都對廢棄礦井下的秘密知曉一二,可當初他們根本沒有跟他們提醒一點,我原以爲燁磊的臉病,村支書叫來老獸醫幫忙看是他的好心,沒想到他叫來老獸醫卻是另有其因,老獸醫幫燁磊治好臉病,他其實是在打探我們的底細!
他們究竟想從我們身上知道些什麼?!他們又想隱瞞着什麼?!他們爲何又故意讓我們做他們探足的棋子?
天啊,我們五個人完全是矇在鼓裡!礦井下面的危機四伏,他們肯定是早就一清二楚的!當初假惺惺地跟我們說廢棄礦井下面一無所知,其實我們被利用了!要不是我們沒有離開儒瓦村,一定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個大蹊蹺!
燁磊有些想上前質問的衝動了,我拉住了他,低聲說:“現在別衝動,咱們已經給村支書他們知道我們離開了儒瓦村的假象,現在我們已經是在暗他們在明,如果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往下我們真想知道秘密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咱們怎麼辦?”
“先看看情況再說!”
又聽到了他們另一段對話:
“現在幾個電視臺裡來的都走了,你一心要放這把火又是爲何呢?”
“我早就跟村民們說從礦井下帶來太歲一定要出大禍,至於什麼大禍我們都說不清,但是我們也等不了,只能下手爲強,製造出災難來……就是這把火吧,到時候跟村民們說,幾個電視臺來的及時走了,然後他們住的村公所莫名起了大火,他們帶來太歲是有報應的,他們倖免於難,是因爲
他們在礦井口焚燒了一截短髮,贖回了他們的性命。這個太歲的詛咒就能無休止循環地敷衍下去了。”
“其實大胡家裡最近那匹老馬就快要病死了,我只要把這災難轉移到這匹可憐的老馬上,也就能夠敷衍過去了,何必要燒掉村公所呢?”
“我這不是做得逼真點嘛,”村支書目光轉向那些火苗,瞳仁裡反映着兩朵顫動的火焰,“我不想讓任何村民懷疑。”
“對了,那株仙草還在你家裡麼?”村支書給老獸醫遞了根菸,問。
老獸醫點點頭,輕輕一抽,兩腮幫乾癟進去:“養了三年了,可是我們還是一無所獲啊。”
村支書又吐了一口煙霧說道:“總之,別讓它枯萎掉了,很難找的,恐怕這世上就僅存這麼一株也說不定。”
“嗯……”
兩人面對着冉冉的火苗,又陷入了長時間的緘默。等大火燒得差不多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這裡由我看着火就行了……”村支書對老獸醫說。
老獸醫微微點頭。把菸蒂也丟到了火裡。
聽到村支書示意老獸醫回去了,我把燁磊拽蹲下來,囑咐燁磊道:“你先回去跟老拓他們說。”
“那你呢?”
“我想跟蹤老獸醫回去。”
“別節外生枝了,如果我們得不到結果,還能全身而退,他們想搞什麼都不關咱們的事了,現在你還跟蹤這老頭子幹嘛?”
“剛纔村支書說了一株‘仙草’,老獸醫家裡一定有跟礦井下相關的東西!我得去看個明白,我不想這一趟來雲裡霧裡地捱了一身傷痛又丟了一批昂貴設備就這麼空手回去了。”
我看到老獸醫已經轉身離開了,便也催促着燁磊趕緊回去,起身避開村支書的視線,沿着黑魆魆的丘塚障礙物朝老獸醫的方向摸爬去。
老獸醫年邁不便,走路很慢,跟個老烏龜般,即便村中巷道拐彎抹角,我距離他四五十米的距離也不怕跟丟他。他腳步實在太慢,比老拓的行動還要糟糕,如果一個小偷想跟蹤他回到他家裡偷東西,估計跟了半路都會失去耐心自己回去了。
估摸過了半個鍾,老獸醫總算到了自己的家裡。原來老獸醫孤身一人,住在簡單的瓦房,前面改裝成一個小藥鋪的鋪面,掛有‘藥鋪’兩字的牌匾。
老手回到屋子裡打開了昏黃的電燈,又從水缸裡舀水來到門口沖洗自己的腳。看似他要洗腳睡覺了。
我趴在他屋子外面籬笆不遠,打量他的老家,這屋子跟儒瓦村所有房子都很相似,前面分雙層,上層用木板隔開,放置一些囤積畜生的乾草,下面則是人住的。而老獸醫自己把家裡改裝成放草藥的上下閣。
老獸醫擱置在院子裡的放在簸箕裡的乾草藥沒有收,今夜天氣有寒氣,怕是下霜草藥受潮,自己蹣跚着去撿。趁此他背過的機會,我貼着牆壁溜進了他的家裡。
老獸醫家裡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草藥味,到處都是放草藥的地方。各種草藥五花八門的味道直衝我的鼻孔,饒是老獸醫
習慣了各種雜七雜八的味道,整天呆在家中習以爲常,我初次進入他的家裡,就被這沖鼻的草藥味給薰到了,忍不住嗆了一下,一咳嗽,我趕緊躲了起來。
老獸醫也聽到了聲音,自個兒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虛掩着的屋門,狐疑了一下,朝昏黃的門口看進來,但是最終沒有走回來看究竟。
我用衣服矇住了鼻子,依舊聞到很衝的味道。我心裡嘀咕着這老頭子,真能夠受的,怪不得這些天給我們熬的草藥粥這麼難吃,我撿起了一截不知名的草藥,放到嘴裡咀嚼了一下,趕緊吐了出去來,什麼味道啊,難以描述的感受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苦又辣,心說這些天我們一定都在吃這些無名乾草。
堂屋和藥鋪鋪面相貫通,除了草藥還是草藥,各種加工過的,半成品的,成品的,應接不暇,琳琅滿目懸掛了一堆,一味味都寫有一些我看不出字體的藥物名稱,包好的,敞開着的,有些還放到瓶瓶罐罐裡泡着,我居然看到了一條牛鞭!不久又看到了驢鞭和馬鞭,看來這老頭子的壯陽藥還是挺齊全的嘛。
其中一種蟲子腦袋上長着芽的我是看出冬蟲夏草來了,就是莫名想起了地下的殭屍蟻。
看到了架子的最底部,我發現了一貫黃色的液體,但看裡面的東西十分渾濁,我輕輕拿起來,產生了晃動,裡面的殘渣盪漾着,我端倪裡面的東西,人鞭?
這老頭什麼都泡啊?我有些不敢置信,但願只是一截人蔘或胡蘿蔔罷了。
再看旁邊,是一株完整的太歲!老獸醫居然存着儒瓦村認爲代表邪物的太歲!更爲不可思議地是,我居然又發現了一罐裝着肺葉的瓶子!
是牛肺還是豬肺我尚且不敢蓋棺定論,但是挺是像我們在地下湖發現的‘肺葉’生物的。
看到太歲和肺葉邊上還釘着一張紙條,上面寫有配方,這些東西都能配藥,我若有所思,果然是懂醫術的都知道幾乎所有東西都有藥物作用。我看似都是中藥配方,這裡的藥方子估計只有老獸醫他自己一個人懂吧,鬼知道‘肺葉’是治什麼怪病呢。
我顧不上這些,東摸西找,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我扭頭低身進了老獸醫的房間,房間內很簡陋,簾子,牀榻,櫃頭,抽斗,完了。
我打開了櫃頭,裡面還是草藥,其中發現了我贈給老獸醫的‘靈魂鴉片’,就是上次在葬魂湖裡,從溼婆屋裡偷出來的一小甕東西,底下還墊着一本孫思邈的醫術和稱藥量的戥(deng)子。
無意中趴下來看了看牀底,發現黑糝糝的牀底有暗光反射,我朝內一摸,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撩開下垂的席子一看,原來牀底放置着一個很大的皿器。乍看這個皿器,我驚得毛骨悚然,只見這個皿器有半米來高,腰粗如缸,上半身都是小漏洞,漏洞中溢出一些黃色的液體,兩邊有斑駁釦環,下面很完整,密實不透風,頂上扣着竹篾,形狀類似張衡發明的早期地震儀,就是少了龍和蛤蟆珠子。
看起來詭異無比,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居然藏匿在牀底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