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觀衆嗜好?我看嗜好那口味的變態觀衆是你吧?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要想提高收視率,你去剪輯波濤洶涌豐乳肥臀的片段摻進去吧!”亦萱不依不饒,要刪不可了。
離初晴突然出現在了我們中間:“你們就別爭了,亦萱,給我吧,我做第三公平審判長,審查這帶子,行了吧。這樣不管裡面有沒有少兒不宜鏡頭,你們都可以高枕無憂。如果有特別鏡頭,我會給你們說法。”
離初晴審覈,我跟亦萱大抵滿意。兩人剛妥協,另一個人卻又幽靈般地出現了,只聽得呼啦一聲燁磊不知從哪片葉子冒出腦袋:“什麼少兒不宜,要是拍到我呢?!”
我們齊刷刷朝他看去。敢情他就沒有溜出多遠,一直隱匿在附近偷聽我們的對話。他也爲離初晴作爲女子身份做裁判感到不公了。
我冷冷道:“燁磊,你怎麼跟冷笑話那個出門的烏龜一樣,搞什麼呢?
離初晴秀眉豎立:“反駁無效,你們男的有什麼我沒見過的?!”
自從離初晴加入我們的節目組中,我就知道離初晴的功力了,我們整天處在無碼狀態,因爲在學醫的人面前,遮羞與不遮羞是沒有什麼區別的。燁磊一下子蔫得不敢太多反駁:“是是是……你可是學過解剖學的女漢子……”
燁磊恨不得土遁以光速消失了。
花了半小時,離初晴快速檢查完了帶子,其中有一個片段時,她反覆地重播,而且有些狐疑地朝我們的帳篷頂上看,面色有些複雜,我知道她可能發現拍到什麼了,忙問:“怎麼樣,鏡頭裡有什麼?”
亦萱也湊了過來。
“你們看這畫面……”離初晴把畫面重新切回來。
“哎呀!”亦萱突然大叫。
我受不了亦萱一驚一乍,道:“這又不是你春光乍泄的鏡頭,你喊什麼?”
亦萱矍然失容:“這帳篷頂上有兩個腳印!”
“啊?!”我忙扭正了臉查看,普通DV夜間拍攝的畫面實在差勁,播放的內容中,就看到夜裡起了風,輕輕搖曳着DV,鏡頭微微朝四處擺動,幅度越來越大,後來鏡頭拍攝方向發生了轉變,拍攝到了我們的帳篷頂上,而且上面印出黑色的兩隻腳印來。
黑影中辨別得出有明晰的腳丫子,腳踝,什麼人這麼輕,踩在帳篷頂上居然沒有凹陷下來,我慌忙站立起來,查看帳篷頂部,但是由於早間霧氣的干擾,帳篷頂部全部被晨露溼透了,已經不能甄別昨夜殘留的腳印方位。
離初晴卻另有解釋:“不是腳印的問題,你們再往後看……”
鏡頭繼續快速切換,DV被夜風的吹拂繼續晃動不息,後來居然搖曳得卡在了我們的帳篷頂部,然後本來平視的鏡頭仰到了天空,拍攝到了我們帳篷頂部的狀況。就忽的只見鏡頭裡一雙黑色的布鞋底板映在了裡面,微微顫動,而上面正是兩條黑色的腿!
我們暴寒,難道昨夜我們睡覺
的時候,有個人上吊在了我們的帳篷頂部嗎?!
爲了確定這一信息,我反覆地查看鏡頭的每個細節,又仰頭校對昨夜拍攝的角度,最終,我提出了另一個可能:“鏡頭畫面太不乾淨不清晰了,但是你們看看這幾束重疊的枝杈和葉子,現在黎明,有黯淡光線,看起來沒有什麼,但是如果把我們頭頂的這幾束枝杈葉子都蓋住,就有可能出現類似一個上吊的人下垂着筆直的雙腿的影子。”
“搞了半天,你說成是枝葉到我們帳篷頂部的影子?”亦萱持懷疑態度道,“可能性很小,你看這兩腳的影子,太逼真了,根本就是一個人懸掛的兩腿投射下來的。而且你再看我們頭頂的枝葉,根本沒有一處能形成兩腿的樣子。”
我說:“那不一定,你很多看起來不相干的物體,由於光線和角度差,使得它們一結合起來能形成意想不到的投影,就好比現代搞藝術的,都喜歡拿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掛起來,交錯相間,東拼西湊,然後用一盞燈投射,牆上便會出現高樓大廈,人物器物。”
亦萱還是認爲枝杈投影投出如此逼真的兩腿概率太小。
離初晴道:“咱們試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現在黎明時段,霧氣沒有完全散掉,要遮住我們頂上的枝杈卻不簡單,因爲這顆古木幾十米高的樹幹上,一直都有節外生枝,想要遮住哪幾枝哪幾束葉子才能投射出一個懸掛人的兩腿的影子,這實在有些大工程。而且我們手頭沒有太多的遮蓋物,把帳篷拆了,拿到上面展開也是個難題,因爲越往上枝葉就越濃密。
我說:“還是算了吧,這個畫面暫且不管,我們就當是枝杈投下的陰影了,夜裡樹影婆娑,暗影幢幢,而且這麼濃密的枝椏,投出雷同世間萬般物體的影子並不奇怪,咱們小時候不是喜歡在樹底下看着這束樹蔭像什麼那束樹蔭像什麼而感到很好玩嗎?我們還沒有深入櫺埃谷,糾結在這點的話,往後進程就展不開了。”
亦萱現在也妥協了:“好吧,昨晚的錄像就保存這一段畫面……”同時又湊到離初晴的耳邊,“初晴,其他的都沒有拍到吧?”
離初晴很愜意:“沒有啊,都是黑不隆冬的。”
我接過話茬:“哎呀,可惜啊,沒有福利可看。”
“哼!”亦萱朝我一瞪。她生氣的時候是很可愛的。
黎明的朝曦準備要投射到大地上了,原始森林的霧氣被驅趕到樹根底下,擠得密度很大,到處都是雲裡霧裡。等霧氣被蒸發掉,它重新露出它猙獰殘酷的另一面來。
我們要收拾東西,準備等老拓回來指示,繼續上路。
這個蝸居是用不着了,我拆掉了帳篷,可能新一天的晚上,我們會找到另一處古樹作爲臨時歸宿。
吃了早餐,老拓還是沒有回來,我只好重新擺弄攝像機,森林的黎明並不像曠野的日出一樣,黎明時間被延宕一個小時,往往都日上三竿了,我們還是覺得剛是
七八點鐘的太陽,因此現在六點多鐘,宛如混沌渾濁的黃昏。
四周的樹木們張牙舞爪般呈現在白霧裡的模樣,一切都像是透視光看到了樹木的骨骼。一根根蜿蜒如蜈蚣細腳的枝杈。恍惚中,我似乎也看到了亦萱和離初晴鑲嵌在白霧中,只剩下透視的壓縮成人型黑線的骨骼了。
我揉了揉眼。
好詭異的天氣。
“我不喜歡森林裡起霧,還是白天好啊,早上和傍晚視線都被阻礙了,到處迷濛一片。”亦萱吃了一塊壓縮餅乾說。
離初晴幫忙收拾好了蝸居里面的行李,摺疊了輕便攜帶帳篷鋼架,揹包都檢查好了,自己爬下了雲梯:“你們留在這裡吧,再等半個小時,太陽就出來了,霧氣一散,就工作!”
“你去哪?”
“看看森林裡有什麼寶貴的藥材,尤其是解毒和止血的。”
“咱們急救包裡不是還有藥品麼?”
“這些藥品添加太多化學因素,還是純天然的藥材好。”
我覺得這想法不錯,趕緊補充道:“看看有沒有滋陰補腎補氣補血的藥材。”
離初晴一回頭:“你腎虛啊?”
“怎麼可能?!”我趕緊道,“我這是爲老拓着想,他最近氣色很頹唐啊,勞累過度的。”
亦萱也探出頭來:“初晴,看看有沒有美容的藥材啊……”
離初晴笑着搖搖頭,扭頭朝白霧中走去。我正調節着該死的鏡頭,攝像機總不盡人意,加紅濾色鏡不能對消掉鏡頭白濛濛的一片,在夜間拍攝有噪點,霧中拍攝曝不了光,潮溼的空氣中鏡頭總是結水珠,我嘗試給它進入自動辨別夜間白晝模式,突然前方茂密的叢林中驚現兩隻發光的眼珠子,正慌亂地朝我們的方向趕來。
我毫無準備,兩隻發光的眼珠子出現了剎那,我先是愣了愣,突然嚇得差點把攝像頭弄丟到樹下,媽呀,這是什麼?只見鏡頭內霧氣顫動,被一隻敏捷的不知道什麼生物身影所穿透,由遠及近,而兩隻發光的眼睛宛如幽冥燈,晃盪在迷濛的林霧中,徐徐朝前趕來。
我趕緊叫上離初晴:“快爬回樹上來,有威脅!”
離初晴也聽到了前方有急速地聲響,低矮植物被踩踏斷裂的嘈雜聲,她二話不說,立即轉身攀爬上大樹的雲梯,幾下子幾下子就攀爬上來了。順便把雲梯一卷,收了上來。
“你看到什麼了?”離初晴驚魂未定。
我把焦距一拉,快速調節過濾鏡:“還不清楚,但是很明顯是能發光的雙目,身材很高大……”
簌簌簌簌……
拉近的聚焦鏡頭中,那發光的眼珠子左晃右晃,很快離我們不到五十米了,看起來那氣勢洶洶,明顯就是朝我們的蝸居衝來。我看了看腳下踩着昨晚綁成懸空地基的排木,趕緊抓起一根木棍做準備……
渣渣渣……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跟前,又聽得吱吱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