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隔絕文明社會的原始森林中,怎麼會有個稻草人?
“誰做的這假人?好醜!”燁磊感覺到我們被戲弄了,很是不爽,把那假人頭頂的帽子一摘,憤憤地丟在了一邊。
害得大夥氣喘吁吁,原來是虛驚一場。我也有些憤懣。
離初晴說:“可能是之前有人來過這裡,自殺時想找個伴吧?”
亦萱和老拓這時姍姍來遲。兩人也是被這個假人給怔住了。
我看到那草人頭部裡面鑲嵌有兩顆橡果,說:“這假人除了身體和四肢很粗糙外,五官還是挺精細的,製作的人還刻意給它安上了眼珠子,那眼珠子下面的一條黑枝條,就是嘴巴了。”
亦萱喘着氣環顧四周道:“這人有這麼無聊麼?來自殺就算了,自殺前還弄出這麼個東西,實在想不通。大白天的,偌大個森林半天不見一個人影,突然看到這個,怪嚇人的。”
燁磊贊同說:“這要是夜裡看到個僵硬不懂的稻草人,非嚇死不可,咱們把它弄倒吧。”燁磊說罷,一腳就將假人踹穿透了。腳一抖,把稻草人弄得支離破碎。
我有些擔憂:“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這個稻草人好恐怖的感覺……它好像……哎呀,我說不上來,這個稻草人出現得太古怪了,嗯……林中是不是有什麼溼婆一類的,製作一些陷阱下詛咒,咱們毀掉它,就中了巫術?!”
前幾期的拍攝任務有不少跟巫術有關的,現在出現一個草人,不得不令我有所忌憚。
“怕什麼?”燁磊大刀闊斧道,“要不是咱們處在深林深處,忌諱火星,我就把這稻草人給燒掉了,它就是攜帶詛咒,也得隨炭火與灰燼銷聲匿跡。”
燁磊做事雷厲風行,魯莽草率,總是大大咧咧,我就不想跟他掰扯了,我把臉轉向老拓,“老拓,你怎麼看?”
老拓也不得要領,看了假人半天沒看出什麼異樣,只得說:“凡事都還是謹慎點,下次再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時,不要弄壞它,也別碰它就行!”
亦萱卻不以爲然:“我覺得有人在整蠱我們呢,知道我們來這拍攝,故意弄得神秘兮兮的,恐怕另有所圖啊。”
“誰會知道我們來這裡拍攝?估計除了原始森林裡的動物,就我們幾個人知道了。即便外頭的人看到我們進入徒度原始叢林,還以爲我們是來集體自殺的呢。”燁磊說。
不過亦萱的話說中了,我們在朝前走了幾十米,又發現了另一隻稻草人。這個稻草人是被釘在了一棵椴樹上,有樹脂流出來。
我們都很驚詫:“又是一個假人!”兩草人相隔幾百米而已。
燁磊二話沒說直接上去想一腳踢散它,沒想到,就這麼一腳飛去,他突然滿地打滾。
我以爲他對稻草人的褻瀆真是受到詛咒的報應了,趕緊過去看究竟。只見燁磊拼命地拍打自己的褲腿:“媽呀,好多毛毛蟲!”
我這才發現,被燁磊踹散的稻草人胃裡面不再是鬼燈檠草,而是一大窩的
黑白色相間的毛毛蟲,這些毛毛蟲周身長着濃密而長長的白毛,一截一截的,正緩慢地在稻草人身上徐徐蠕動。剛纔燁磊的這一腳,好幾只毛毛蟲掉落到了他的褲腿上。
我看得一身雞皮疙瘩。
“慘了慘了,這東西最刺癢,我對它的毒素過敏啊……”燁磊驚慌失措。
離初晴見狀從身上解下應急藥包:“毛毛蟲的毒素幾乎對任何人都產生過敏,先塗掉藥膏。”
亦萱看着燁磊痛苦的表情,樂了:“編導說的話不聽,現在有你好受的。”
燁磊一腳踩死了三隻毛毛蟲:“鬼知道這稻草人身上居然藏匿有這麼多的毛毛蟲!”
我蹲了下來,這隻稻草人並不高,好像製作稻草人的人也不是很高,他將稻草人釘到了一米五左右的樹幹上,像個小孩子,下面插在稻草人底部的木根也很短。
我沒仔細回憶眼前這隻稻草人跟之前的稻草人有何區別,卻驚駭發現了一個關鍵點,就是釘稻草人的楔子居然是三截骨頭!
只見稻草人的兩上肢和頭部分別被三根大腿骨釘死,我用力拔出了一根,釘入樹木裡頭的一端形成尖銳狀,好似活活掰斷而隨機出現的銳利尖兒。
“初晴,你快看看,這是什麼動物的骨頭?”
離初晴給燁磊搽了藥膏,接過骨頭端倪了一下,臉色微微凝重,吃驚道:“這腿骨……是、是……天啊,人的膝關節向前彎曲,由於雙腿直立行走,在大致體型接近條件下,人腿骨較修長;而其他哺乳動物大都膝關節向後彎曲,腿骨較短。很明顯,這是一截人類的大腿骨!”
“啊?!”我們頓時彷徨不已。
用人類的大腿骨來釘死稻草人,又是何用意?
亦萱說:“該不會也是前來這裡自殺的人遺留下的骸骨,然後被製作者收集起來,做成釘子吧?”
老拓眉頭緊蹙:“咱們剛走不遠就發現了兩隻稻草人,可能周圍還會有更多的稻草人!”
“居然用腿骨當釘子……”我一頭霧水,“這做稻草人的人究竟想幹什麼呢?”
燁磊道:“你不知道想自殺的人思維都很變態啊,根本就摸不着,不然他們也不會來這裡自殺了。”
我說:“自殺就自殺唄,做這麼多稻草人很顯然就是不務正業,毋庸置疑,這傢伙來櫺埃谷根本就不是來自殺的!”
“那你說他來幹嘛?”
“撿骸骨,製作稻草人!”
“好離譜。”
“離譜歸離譜,就好比之前我們看到的懸空的刻着櫺埃谷三個字的石碑,你不覺得這原始林谷中始終撲朔迷離麼?老拓說了,當時來的是個石匠,順便雕刻了石頭,現在我們舉一反三,來的是曾經在木偶廠裡打工的夥計,他來到這裡後,看到滿地的遺物和骸骨,便想起了用這些遺物和骸骨製作假人。”
“那動機呢?”
“呃……手癢難耐吧……就好比一個鋼琴演奏家,看到鋼琴都會情不自
禁去碰碰黑白鍵的。”
“老旭,你真是個奇葩,這種解釋你也想得出來。”
“那我把例子放到你身上好了,你不是老看稻草人不順眼麼,看到稻草人就想要給它一腳,現在看到第二個,你腳癢難耐,好了,剛纔你一腳踹穿了稻草人的胃,把毛毛蟲弄出來了,證據就是正如你的舉止,條件反射,情不自禁。”
燁磊:“……”
老拓用樹枝把稻草人身上的毛毛蟲都挑開,扒拉出稻草人裡面的胃,除了毛毛蟲沒有發現其他東西。唯一跟第一個稻草人雷同的是,它們頭頂上都帶着一頂破爛的帽子,四肢粗糙,但是頭部非要鑲嵌上一些種子或者橡果之類的作爲眼睛嘴巴和鼻子。
老拓兀自說了一句:“稻草人雖然做得粗糙,但是有鼻有眼,製作者非要給它按上五官,也許是另有用意。”
燁磊說:“還不是爲了使假人看起來形象一點。”
“恐怕沒這麼簡單……”老拓一手搭在下巴下做沉思狀。
一股神秘的氛圍開始籠罩在我們心頭,我們發現稻草人,僅僅是一個開端。
第三隻稻草人被我們在一顆金錢松下發現了。
等看到這隻稻草人時,亦萱差點嚇哭。因爲這隻稻草人不再是用一根根子插在地上或者用骨頭尖頭釘死在樹上,而是用須藤做成絞刑的繩索,將稻草人勒死在金錢松上!
我們發現時都毛骨悚然,雖然大白天的,一眼就看出這稻草人很假,但是它外邊穿着自殺者留下的衣物,筆直地下垂,微微搖曳,腦袋纏着須藤歪在一邊,乍看的情況下能讓你驚出一身冷汗。
我們沒有再去動它,幾人走到稻草人腳下,這次的稻草人兩腿都安上了,上下半身很完整,兩手還是朝左右張開,一頂草帽扣在上面,有鼻有眼。
離初晴看出點眉目,她說:“這個稻草人是有性別的。”
我笑了:“開什麼玩笑,稻草人哪來的性別?”
離初晴卻一臉正經:“雖然它穿的衣服破舊的很,分不出男女的外套,但是你們看它的頭頂有什麼?”
燁磊說:“是枯死的菟子絲!”
“對,前兩個稻草人頭頂上是光着的,上面除了帽子,並沒有任何裝飾物,我們只看到了口鼻眼,但是現在上吊的這個假人,頭頂上多了一把菟子絲。”
亦萱眉頭一蹙:“這意味着什麼?”
離初晴說:“這還不明顯嗎?菟子絲代表頭髮,顯然是告知上吊的是個女的!哎呀,你看,這裡真的還有些頭髮!”
果然,菟子絲中摻雜了一些黑色的頭髮,我知道人死後能夠保存最久的就是頭髮了,對方一定找了一些遺體的頭髮摻雜了進去。但是納悶的是對方連稻草人都要分性別,這製作者究竟想說什麼?
燁磊道:“興許是製作者在附近發現一個自殺者的屍骸,是個女的,他便製作了一個女的稻草人!目的是想做個記號。死個人就在原地做個標誌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