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磊馬上道:“我跟老旭保證,我們不會偷看。”
我對亦萱說:“這水這麼淺,就是完全趴在水面上,不一定把你的身體湮沒,你怎麼洗?”
亦萱馬上低着頭打量自己的前凸後翹的身材,糾結半天。
燁磊狡黠道:“老旭,還是你觀察仔細,就這溪水的深度,目測來看確實湮沒不了她躺下來的全身。”
亦萱丟了一塊卵石過來:“你們就不會幫我刨一個坑麼?這溪水是流動的,挖出一處低窪一些的,再用一些石頭壘起來做一個簡陋流動浴池,如此悶熱的夜裡泡個冷水澡,多好!”
“忍忍吧,洗個頭就可以了,我們在這兩三天內必須離開這該死的地方。”離初晴說。
亦萱終究忍不住,自己還是刨了個淺淺的坑,因爲溪流下面都是長時間沖刷的成塊小卵石,一個淺坑還是挺容易弄出來的,等水流過去一陣,把渾濁帶走也就清澈了。
“這溪流的水可真清爽啊!”亦萱開始陶醉,一捧一捧地把水拍在自己的白皙的脖頸上。
我看到老拓已經在篝火旁直接躺下睡去,在深林中雖然容易入睡,但是根本不能睡足,往往就是睡三四個小時就馬上醒了,人體生物鐘就是這樣,在陌生的新的地方,人不能保持跟家裡的牀鋪一樣睡得安穩充裕。
我無聊地打開攝像機,重播着這幾天拍到的畫面,不經意又把鏡頭掃到了亦萱那邊,透過鏡頭看到亦萱已經把領口敞開了,她並沒有把衣服褪去來個大澡,就是光喜歡泡在涼水中蜻蜓蘸水享受一點一點的清爽。
“喂,燁磊!你洗腳能不能跑到下流去?居然在我的上頭,哎呀,要瘋啦!!!”亦萱對着上流的燁磊大罵。
燁磊正在搓他的腳,說:“我的鞋子都讓猴子給仍了,路上我偷偷撿到了一雙死者遺留下來的鞋子,碼數正好合適,哈,而且穿了大半天,一點都不臭啊……”
亦萱完全崩潰了:“你居然穿死人的鞋,還在我上流泡腳?!啊啊啊!!!我還要洗頭呢,還不快滾!”
“等我洗好腳了,讓水流一會兒,你那的水域也清澈啦,就是有異物也會沉澱的。”
“我不要,你到下流去,噁心死了!”
亦萱開始把自己的頭髮撒到水面上,然後側着臉,讓頭髮都垂到一側,一遍一遍地用手捋。
燁磊上了岸邊開玩笑道:“亦萱啊,你有沒有聽說女孩子在洗頭的時候有種詭異的說法?”
“什麼?”
“就是鬼魂自己不能洗頭髮,但是如果這個鬼是個女的,那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魂中也有不少愛美之鬼,如果是個女鬼她又想洗頭髮,聽說她們會趁人洗頭髮的時候,把自己倒懸在別人的頭頂上,使頭髮垂下來與別人的頭髮重疊,這樣就能讓人幫她們洗頭髮了。”
“啊啊啊!!!”亦萱摸了一塊卵石又朝燁磊擲去,“再講這種嚇人的故事,我可要殺人啦!”
“哈,你摸摸你的後腦勺,是不是頭髮厚了許多了啊……”
“去死去死去死!!!”
看到兩人在拌嘴,我微笑搖了搖頭。離初晴朝我走了過來,篝火斜斜地將她修長的身材拉出一條婀娜的影子:“老旭,你也不想這麼快休息麼?”
我擡起頭來說:“有人堅持過兩百六十四個小時都沒有睡過覺,我這熬十幾個小時算什麼?”
離初晴坐到了我旁邊:“兩百六十多個小時?這麼有毅力,那後來這人怎麼樣了?”
“後來困得不行,就睡了唄。”
“再後來呢?”
“還在睡啊,到現在還沒醒。”
“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哦,幾十年前的老新聞了。”
“死啦?”
“那還用說麼?”
離初晴冷哼了一聲:“你也會講冷笑話。”
我把鏡頭轉向了離初晴:“是真的能撐好幾天幾夜呢……”鏡頭裡的離初晴顯得挺嫵媚。離初晴發現我在拍她,她有些無趣地看到其他的地方。
“哎,問你個事啊,你是學醫的……”我把相機放了下來嚴謹道。
“說。”
“如果生下一對雙胞胎連體人,是不是能馬上切割拆出兩人來?”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先回答我嘛。”
“那得看情況,連體人畜生的概率每十萬次懷孕中約有一例發生,但是大多數連體胎兒死於胚胎期,分娩成功率也只有二十萬分之一,馬上切割拆出兩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概率這麼低……”
“對啊,我在醫院裡也見到過,有一對孩子出生時黏連着,擁有兩顆心臟、四個肺臟、三個腎臟、兩個胃、一個肝臟、一段大腸、一段小腸、一隻膀胱,但是四肢只有兩條手臂和兩條腿,剛出生時一直作爲試管嬰兒照顧呢,因爲還是女孩,她們還共享着一個子宮和陰%戶。”
“聽起來怪可憐的,那如果連體人長大了之後,她們要是犯罪了,這怎麼定罪?”
“嗯——這也是對法律的衝擊了,因爲連體人往往有兩條手臂和兩條腿甚至三四條手臂和腿,在實施犯罪行爲時,難以確定是哪顆個大腦在操縱唯一的軀體實施犯罪,也不知道哪支手腳實施了犯罪,不能確定犯罪主體的話很難判定。”
我說:“我覺得連體人的出現就是惡魔投的胎。”
“你這話就不對了,不過在早些年前,連體人的確被看做怪物,不能擁有人的資格的,有些地方剛生下來就要被處死,有些被養大後送到馬戲團裡當成怪物展覽供人取樂。總之他們的身份可以說豬狗不如吧。”
“呃,剛纔你說你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對連體女孩現在還活着麼?”
“我離開醫院時她們都活得好好的,現在就不知道了。”離初晴說。
“關於連體人啊,我最關心的還是她們的私生活!”燁磊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
“喂,燁磊,別這麼猥瑣行不行,神出鬼沒地鑽出來嚇人就算了,還說這種下流的話來打亂我們的
談話。”我憤憤說。
燁磊把腳伸到火堆旁邊烤火烘乾,厚顏無恥道:“我問的可是精髓啊,比如連體人的生活起居,抑或連體人長大了,勢必要遇到結婚生子這種壓力,那麼她們該怎麼面對伴侶關係,還有……夜生活。對了主要是關鍵時刻的感官觸覺,兩個人有什麼反應,是一起爽還是一個爽一個不爽?所以,正常人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滿腦精蟲!”
“別說我,你不也想到連體人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麼?”
“我是之前被熊狸迷惑不久見到了一對‘連體鬼’,才問離初晴的!”
“啊,鬼都有連體的啊?”
“而且跟咱們還是熟人呢,一個正面一個背面,一個胖一個瘦,一個活着一個死了,恐怖的是,死掉的那個又肯不割掉,一直當木乃伊跟在身邊一起生活着,別提有多詭異了……算了,跟你說這個沒用……”我回想起來還是有些發毛。
燁磊是看戲的腰不疼,說道:“離初晴啊,你給老旭檢查檢查,自從他被銀環蛇咬後,差點高潮不斷而死,現在又高頻率地見鬼,老旭他是不是有什麼病入膏肓嚴重內虛的絕症啊?”
離初晴看都沒看:“絕症是肯定的,不止老旭,你也一樣,哦,咱們整隊人都一樣,個個眼袋又黑又重。”
“啊?”燁磊驚得把腳丫子都直接戳到了火堆裡,燙得他連忙抽回來使勁地拍上面黏住的炭火,“你開玩笑的吧,說老拓老旭亦萱他們體質不行情有可原,我可是身經百戰多次在絕境中大難不死啊。”
我挖苦他說:“不吹噓你會死啊,身經百戰大難不死?每次都是我們在奮不顧身救你,不然你早就成爲我們《紙人紙馬》節目的殉葬品了。”
“那些都是……”
“啊——哎呀!”
我們正說着,亦萱那邊突然尖叫了起來。
我們都朝她看去。只見亦萱保持弓着身體,兩腿直立,頭髮落到水面上,也是繃得直直的,好像真有什麼東西扯着她的頭髮,她站不直身體似的。
燁磊幸災樂禍說:“大小姐,怎麼了,有女鬼叫你幫洗頭了?”
離初晴判斷道:“這水淺得很,剛剛到她的小腿,這麼站着能出什麼事?不會是她光着腳踩到了什麼尖銳的東西上去了吧?”
我把手放到嘴邊一攏喊道:“怎麼了亦萱?”
“你們快點過來看看!這水,這水……”亦萱呼吸很急促,話都說不完整。
聽她的聲音,我心裡有些蹊蹺,趕緊起身來朝她趕去,燁磊和離初晴也都跟了上來。
溪澗的水很淺,因爲這裡地勢還算頎平,今天沒下過雨,因此流動的速度也不快。我們三步並作兩步感到了溪流跟前,結果發現她頭髮下方的水好像凝固住了。
夜色下,本來清澈潺潺流動的溪流變得緩慢極致,似乎上流有什麼東西堵上了。我順着溪流朝上看,卻也不見上面有何異樣。離初晴把腳一踩到水裡,就這麼一踩,她也驚得喊了起來:“這水是粘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