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晞因爲在醫院中動過手術,她其實還沒有到出院的時間,因此我們下一步的計劃自然不再帶她去,彥小晞也不想直接回電視臺裡,我們只得讓她去維和醫院呆着好好養病。
按計劃實施,我們下一步是找到當年在報紙刊登《病院失火另有蹊蹺》文章的作者,不管他死活都務必知道,這份報紙有一半是內部發行,因此,外面流傳出來的很少,更沒有人會特意留這麼一張普通的報紙了。幾十年過去,那個報社已經倒閉,地址和負責人也無從考究。
老拓擬定的第二個步驟就是去調查一個叫陸承離的人。他認爲,我帶來的材料裡內容中有一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的地方,就是那名在大火中失蹤的內科醫生陸承離,完整的材料中詳細到大火形勢的每一分鐘,後來到列出每一個遇難人員的信息,唯獨到了失蹤的內科醫生這裡,僅僅是寫了個名字,然後信息不詳。
既然是失蹤,一切事情也都無從考究了,但是往往就是一個失蹤,就覆蓋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因此老拓總是強調,每一處值得可疑的地方都要追根究底,事實證明,重大線索往往就是隱藏在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必須弄個明白才行,一疏忽,就怎麼也找不到頭緒了。
陸承離的調查是備用方案,我們把精力都放到了調查發表《病院失火必有蹊蹺》的原作者身上。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要找的人有消息了,我們得到的是他的家庭地址。就住在崗番郡的龍啓街番零巷五十二號。
“快!帶上傢伙,有線索了!”老拓拿到消息後十分興奮,抽着煙,讓燁磊搬東西上車。
我們馬不停蹄地朝龍啓街趕去,結果去了被他的家人一頓痛罵:“拍什麼拍,來拍死人啊?早死了,去殯儀館拍去!”
對我們惡語相加的是一個老太婆,拿着帶雞屎的掃帚就朝我們的頭上打,我們猜測應該是當年作者的妻子。老拓善意跟其講明瞭來意,沒想到,老太婆一聽,更氣了,提着靈牌就朝我們扔來:“就是你們這些搞媒體的興風作浪,害死他的,都給我滾!”
我們出師不利,其家屬太過於激動,連一句平和的對話都沒有,我更是從來沒見過拿自己丈夫的靈牌來打人的,可見其對媒體記者的切齒拊心。此外,我們也無計可施。
老拓絕定避其鋒芒,另尋突破口,功夫不負有心人,走訪了附近的鄰居,我們從鄰居嘴裡得到了這麼一條信息,不過,是一條壞消息:發表《病院失火另有蹊蹺》的原作者‘戒言’早已去世,死亡時間於發表該文章後兩夜發病不治,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的原稿子和當年發行的所有報紙都被燒燬,原因不明。但是,受訪的人都同意,‘戒言’剛剛發表出來的文章在當時引起了很大輿論,因爲輿論太過於另類和爭議才導致被封殺的。有知情者看過那篇文章完整的內容
,幾十年時間過去,雖然詳細回憶起來已經是不可能,不過還是有人指出,‘戒言’的文章中多次提到了病院的一個地方:太平間。
問題一定出現在太平間裡面!
爲了蒐集到這一信息,我們花了一天半的時間,總算是目標明確。
有一樣我不解,‘戒言’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戒言’的原作者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對當時候火宅有這麼深的見解?他是否懂得火宅的全部內幕?
老拓則說調查‘戒言’作者的身份工程太浩大,我們不是重案偵查組,不是來查人戶口的,而且要調查的範圍和時間都不允許,臺裡規定的時間有限,還是先去太平間再說。
鬼母法手錶示,那天他和老拓在舊院裡無意中發現的太平間,但是想要進入太平間不是能輕而易舉就能進去的,老拓說,太平間的鋼門全部用金屬焊接死了,我們要破門而入,必須帶上專業的爆破工具和切割工具。此外,一樓底部的太平間已經與世隔絕幾十年,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匿什麼,只從土嚮導的嘴裡知道火災之前發生過一場瘟疫,然後聽說裡面的速凍屍體都自動腐敗融化了,速凍系統失效,細菌滋生繁殖,各種帶有病原體的遺體全部腐敗,相互傳播感染,先是負責看管停屍房的管理人員和負責運輸屍體的工作者患上了疾病,後連死者家屬送去殯儀館火化的時候,殯儀館的工作者也是被感染成了行屍走肉,感染的人都被醫院帶去不明的地方處理掉了。
就憑這點道聽途說來的信息,我們心裡十分沒底,而且莫名有種畏葸心裡,這是正常的,誰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鬼知道進入太平間會發生什麼呢?會不會重蹈覆轍,跟幾十年前發生的一樣,成了行屍走肉,全身腐爛而亡?
唯一支撐我們信念的就是我們知道,去了一趟太平間,那麼什麼疑惑都會迎刃而解,我們要找的鬼影,估計也就藏匿在其中!
跟電視臺裡的臺長聯通了,臺長詳細瞭解了我們此時的狀況,經深思熟慮後,同意我們去太平間拍攝。而老拓一天接到了總監弘鵬濤五六次的批評和詈罵,估計是王師傅回去後講明瞭一段驚心動魄卻有驚無險的經歷,又得知彥小晞已經安然無恙回到我們身邊,一時是不知道我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一味地唾罵,批評我們的節目組無視領導的指揮。
老拓很不耐煩,直接把總監的電話號碼列入了黑名單,於是,世界和平多了。燁磊暗地裡跟我說,老拓這是在耍大腕,人紅了沒辦法。
一切就緒,我們重撲濰濟五和醫院。
通過在新院址的檔案室,我們已經知道了舊病院太平間的位置,老拓說,要進入太平間,必須有足夠的心裡準備,我們剛來幾天,已經接二連三出現了意外,爲避免上次莫名出現異症。老拓已經和降頭師鬼母法手商榷好了進入太平間的
每一個步驟,在人身安全保障的前提下並且確保可行。
萬事俱備後,我們帶上了準備好的工具,進入了濰濟五和醫院。
天氣不是很好,有些陰沉,這些天在夜裡都時常有陣雨。老拓在病院每層樓的樓梯口和通道口擺上天木藏香以及米飯清水,目的是保證我們走過的路途通暢,不受遊蕩的靈體干擾。鬼母法手沒有異議。
老拓檢查了手上的戶外手錶的所有指標,一切正常。
我們五人帶着炸藥,鋼釺,撬棍,手電筒,還有各種應急的急救藥劑以及DV,找到了太平間門口。
太平間門口是醫院正面大樓後面斜右邊的一個入口,那裡兩側有很多雜物和亂石塊木頭以及各種垃圾,前兩天是老拓他們搬卸了很久,才發現這個隱藏的門的,按遺留在牆壁上的地圖指示,進入太平間大門後,有個臺階,往下走纔是直通到存放屍體的太平間。
燁磊帶來的炸藥是黑市裡弄來的,因爲市場禁止售賣現成的炸藥包,因此多是半成品,比如氨基四唑硝酸鹽、硝化纖維、硝化澱粉、三硝基苯甲硝胺、硝酸銨等等軍事或工業配置材料都是按比例分批賣,買回來了自己弄。好在老拓有學過工程做的炸彈炸門程序,配置了簡易的強力爆鹽炸彈。
最常用炸門的便是鹽爆炸彈,也不知道老拓配置的炸藥是否正確,安裝好了,我們都躲得遠遠地的,亦萱更是把兩根手指都插入了耳朵。
燁磊負責引爆,我們邪惡而恐怖的旅程要拉開帷幕了。不幸的是,第一次居然是啞炮。燁磊有些傻眼,按了按手中的控制器,一切都輕悄悄,無動於衷。他冷冷地盯着不遠處的鋼門,然後把目光轉向老拓:“編導,這玩意兒行不行?”
老拓也有些不可思議,只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自己配置的炸藥應該可行:“這個鹽爆炸彈穩定性不好,可能有些地方露餡了……”猶豫了一下,老拓勇敢地上前去重新檢查爆鹽炸彈。
十分鐘後,燁磊進行第二次引爆,結果還是沒想。燁磊受不了了,說:“直接扔個手雷或拿鋼釺去撬都好,這玩意半天還不響,怪滲人的。”
我嘀咕着說:“難不成冥冥之中有天意示意我們這扇門開不得?”我擡頭看了看天,天空似乎重複了當日我們剛剛進入舊院的情形,蒼穹似乎還要陰霾,連風都沒有,壓抑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沉寂,宛如墓碑前凝重的肅靜。
又是十五分鐘過去,燁磊打算進行最後一次引爆,如果失敗,那就換上鋼釺和撬棍上場,但是這批備用器材要想撬開焊得死死的鋼門,估計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哪怕出現一條容納鋼釺的縫隙,我們也很難用鋼釺將它弄開,更何況還沒放置炸藥之前,我們連一個楔口都找不到,完完全全地封死,當年焊接得太好了。
對此手工鑿門我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