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這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我跟燁磊他們說。
燁磊也開始疑惑:“真一直有人在監視我們嗎?那我們住在這旅館豈不是……”
老拓示意我們務必打草驚蛇,我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那麼只能將計就計,佯裝着什麼都沒有發現,這才能使我們扳回局面,扭轉監視對象,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
讓我有點崩潰的是,旅館老闆的出現立即讓我們的多慮給抹平了。他說:“哦,那把雨傘啊,我見傘尖流出的水弄溼了地板,我早把雨傘掛到門窗外邊了,你們……”
我們在打開的窗口看到了一把掛着的傘,傘已經不滴水了。
或許真是我自己想錯了,那只是一款普普通通的傘,我沒有見過而已。
我的太陽穴又痛了,腦海裡滿是浮現幾個情景,舊傘,長長的褲腿,腳後跟……
入夜,我們準備入睡,門外突然想起了腳步聲,並且有篤篤篤的敲門聲。燁磊看門一看,原來是鬼母法手回來了,只是他兩手空空,一身溼透了。
看到鬼母法手回來,我們都很激動。
“降頭大師,你怎麼現在纔回來,追蹤得怎麼樣?”老拓上前就拿毛巾去給他擦臉。
鬼母法手身上和臉上居然出現了一些新的傷口和瘀傷痕跡。
鬼母法手連雨水都沒有擦,只是喝了一口水,說道:“第一,你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第二,永遠都別回崗番!”
沒想到,去了追蹤了一天的鬼母法手回來的第一句話居然就是跟我們說的這番嚇人。
我們忙問怎麼回事。
鬼母法手說道:“我們碰到的對手太強大,這不是兩三個人的問題,而是已經形成了一個地下宗教模式,有着能夠控制半個崗番的勢力!”
“你說,這裡所有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邪教搞的鬼?”
“沒錯,之前我沒敢確定,但是今天我已經確信無疑了!”
就憑我們幾個人單薄的力量,肯定無法跟邪惡勢力相抗衡,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殺了滅口,死個不明不白。燁磊說:“既然是邪教勢力,在法律上肯定是違法的,我們報警吧,亦萱還在他們手裡呢!”
“千萬別報警,一報警,那小姑娘性命就不保了!”這是鬼母法手提的意見,他之所提出這個建議,因爲白天他去追的一個神秘人,恰恰驗證了他之前和老拓去舊院時候猜測的想法。這個人身上有着我們在太平間內發現的圖騰一模一樣,但是很可惜,對方很狡猾,鬼母法手好不容易抓到此人,最終卻讓他使詐逃跑了。
不過,鬼母法手在控制住此人時,從此人口裡得到了消息,那就是,他們擄走亦萱的目的是用她貞女之身來祭祀!鬼母法手說:“我們幸運僅僅是被綁架,卻沒有丟掉性命,是用靈魂祭祀的時間還沒到,而是到了用貞女獻給邪靈的時間而已!”
我說:“既然這樣,我們就更應
該報警了!”
鬼母法手擺擺手:“不行,如果警方介入,第一,亦萱可能遭遇不測。第二,他們可能會將亦萱帶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包括離開崗番,那時候亦萱真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燁磊還是難以相信這個恐怖的事實:“什麼?你說他們擄走亦萱是爲了拿去祭祀?!”
而我的印象裡,活人祭祀就跟活人殉葬一個性質,有把腦袋和身體掏空裡瞭然後往裡面灌水銀的,有直接活埋的,有綁在火堆上焚燒而死的,有放血致死的……總之,亦萱會死的很慘。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亦萱的。
“要救出這個小姑娘,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等!”
我們很崩潰:“等?這不是坐以待斃麼?亦萱都生死未卜,還讓我們怎麼等?!”
“不,我們是有準備地等,等待一個時刻!就是等祭祀的那一刻。”
考慮到事情的迫在眉睫,我們把傍晚採訪到一位老者的信息跟鬼母法手講了,看看他能瞧出什麼眉目。老拓記憶性很強,他用了半個多小時把老者講述的怎麼臨時當上了救險司機,怎麼打開太平間,怎麼搬運屍體,後來陪同的副駕駛司機又怎麼睡着了做了恐怖的夢,然後醒來後,遇到了鬼臉翻車,最後驗證了那個可怖的夢境一大串過程都重講了一遍。
鬼母法手聽罷點點頭說:“我相信這名老者所講的都是真的。上次我們在舊院樓頂,我發現樓頂巨大的圖騰,回去時已經經過研究確認,此圖正是梵帕多邁氏族後裔留下的紀念族領的標誌,層層疊疊的貝殼輪廓抽象畫派寓意年年邪靈必須吸食貢品精髓,每隔一年必須要有七七四十九個活人的靈魂上貢,而同時每隔三年要有新鮮的六名貞女靈魂祭祀,這才能保證祭拜的神靈靈驗。因此爲什麼在樓底發現一把春宮圖的大鎖,圖案是幾名一絲不掛的貞女圍擁男神,這是有原因的,亦萱不是單獨的受害者,極有可能還會有其他五名被綁架的女孩子正出處在危險當中。傳聞當年的族領獨魑是修煉邪術的纔可以使自己不畏刀槍水火,不知疼痛,要擁有不懼任何痛感的邪術,必須練到身體裡外純陽至陽的狀態,他以女人至陰的潮氣輔助自己的邪功,彌補自己被修煉時的難以忍受的灼熱與慾火。”
我們聽罷,覺得鬼母法手說的跟那名老者所說的夢境裡面內容不謀而合,都十分驚詫。
鬼母法手頓了頓,又說:“還記得我跟你們說的那個傳說嗎?就是朵布的傳說,後來他在遇到岡朵布氏族的朵布姑娘中毒並戰鬥身亡後,他的後裔一直在這麼多年來保持着用貞女給獨魑上貢補陰的方法,以及用一批無辜的靈魂獻給獨魑。”
我一想起那個吃了十五年的毒藥長大的豔麗妖嬈魅力無雙的朵布姑娘,後面失去藥力後,直接變成一具死了十五年的乾屍,後脊樑就一股寒氣。
鬼母法手說:“但是事故變遷,用無辜靈魂祭祀和貞女祭祀,必定要活人,人命不再如舊社會視同草芥,光天化日
之下殺人無人管,靈魂祭祀引起失蹤和死亡的人員必定造成當地的不安和調查,引來牢獄之災和殺身之禍,那麼他的後裔只有想出了一最爲天衣無縫而不爲他人覺察的絕好辦法,那就是……”
燁磊目光一亮:“這、什麼辦法?”
老拓點點頭:“我明白了,果然天衣無縫啊,誰也難以想到……我知道,你的目的爲什麼來找當年醫院大火中莫名失蹤的內科醫生陸承離,我想,你要找的人,他應該就是就是梵帕多邁氏族的後裔,抑或是一名獨魑族領的崇拜者,信教徒,是他一直承擔着用活人祭祀祖先的邪惡傳統,那麼,他就將會是成爲祭祀儀式的通靈人,主持司儀一類的使者,他暗地裡學醫,意圖卻是很明確,不是救死扶傷,而是決定某個人的生死,用無辜的生命來完成他的祭祀材料,他以醫生的幌子冠冕堂皇地醫院,正好用到了精妙無比掩人耳目的辦法得到新鮮的靈魂,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還能明目張膽地取人性命,看來這些年來,他在醫院中毒死不少無辜的人啊,可誰又能想到,在醫院裡無辜死去的人,卻是因爲陸承離從中作梗呢?罪孽,實在罪孽極致!”
老拓這麼一分析,我登時混沌的頭緒清晰不少。
鬼母法手說道:“醫院每年都會死人,但是醫生就是死神,他能左右一個患者的生死,對於外人來說,多是以爲聽天由命的,每年在醫院裡死這麼多人,每年不說要幾十個人的性命,就是一百個兩百個也難以覺察啊。陸承離要的是新鮮的靈魂,而不是屍體,所以,那些不明不白就在醫院裡死掉的留下一批批遺體堆積在太平間裡越來越多,太平間是暫且安息之地,此時卻是變了性質,戾氣邪氣沖天,保不齊每天進入的工作人員被煞氣蒙了眼,迷了心,工作出現事故而導致了存屍庫的遺體腐爛,帶病的不帶病的所有屍體都流出了屍水,細菌繁殖,溫度上升,一場瘟疫在所難免。”
我恍然大悟:“可是大師,我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那就是充滿煞氣的太平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虺蜮存在,這些密密匝匝的虺蜮到底是怎麼來的?”
鬼母法手說:“虺蜮的存在並不是無中生有,它們的存在是人爲養出來的,確切地說,不是養出來的,而是培育出來!一隻虺蜮的生成,就凝聚了無數的死氣,屍氣,戾氣,煞氣,就好像是一池子的沆瀣會生成各種浮游,綠苔,後來能滋生出一大批水黽來,一塊腐朽糜爛的木頭能生出一片片充滿有毒無毒的細菌木耳來,虺蜮它其實是邪惡的鏡像,這麼多年,太平間裡堆積的屍體成千上萬,每天都會有死人送來帶出,太平間是什麼地方?死氣凝聚的最陰溼地域,陰靈寄宿的不二地選,虺蜮自然而然誕生了,在人間看來並不存在這麼一種生物,它們可以有形,也可以無形,有的人看得見它們有的人看不見,終日徘徊在屍家重地裡,靠吸食死氣爲生,虺蜮就是死神放出的鷹鶩,逮到誰,誰倒黴,上次你不幸得了鬼眼病,那都是逃出來的虺蜮作的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