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傻愣的望着眼前這一如明月般的男子。
這一路,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突然聽到這話,她心頭有驚有喜。對李淮微微一笑。“有王爺這一句話,就好!”
“錦畫,他們會將你先關起來,你不要怕,本王會去部署安排。”李淮餘光掃了周圍的羽林衛,也有顧及,就沒有說太多。
“嗯!”她點頭。
接下來,羽林衛就帶她去了徊十二宮的月影院。
這月影院在先帝在位時,一直間斷髮生許多駭人聽聞的事,也就是住在這院中的所有小主。都會詭異暴斃。在這任職的奴才,也會身患怪病,不久就會死去。所以,在三十年前,這月影院完全荒廢了!
宮中這三十年來,宮人近乎換了整批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幾乎都是從別人口裡說起。
奚蘭被羽林衛帶着,步入這陳舊破敗的宮院,眉頭就跟着一皺。
這地方邪氣如此重,虧得皇后也能在後宮中找出來。
李淮一直不放心的跟着,瞧見這個地方,自然不願意。
“這是個什麼地方?王妃怎可以留在這裡?”
一銀甲彪悍的羽林衛出來恭敬回稟道:“胥王爺,因爲此事特殊,其他宮院裡,都住着這宮裡的小主貴人,唯一空置的,也就只有這月影院了,所以只好委屈胥王妃了!”
這負責的羽林衛隊長是最近晉升的,李淮也未見過幾次,如此不給情面,必然是受了東宮的意思。
“王爺!”奚蘭看出李淮還要說話,就出聲喚了他。估見記劃。
李淮垂目看下來,反而是她眼中透着擔心。
“王爺,這裡很好,你不必擔心我。”她並不在乎這院子與她的身份有多麼懸殊,她也不至於矯情到,在這節骨眼上,讓李淮爲她亂了分寸。
“錦畫,他們是因爲本王,纔想害你!本王這就去找父皇,這一定不是他的意思,必然是下面這些蠢驢別有用心的安排!”他內心裡十分愧疚,自從她嫁給他,幾次三番差點丟了性命,這次,竟也要因他,揹負這種荒謬的懷疑。
奚蘭用另外一隻手把住他的手背,細語勸道:“王爺,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願我受委屈,可是這縱然不是皇上的意思,也必然是皇后的意思,她就是想借我來對付你。”
“本王怎會不清楚這些道理?但讓你到這裡來,必然有陰謀,你不清楚這院子的舊事……”
奚蘭確實不清楚,但門打開那一剎那,已幾乎可以看清楚,這裡是個不祥之地了,大約就與梨院的西院一樣!
“不論裡面有什麼,我不怕。
”她堅定的說,心中卻有頗多擔憂,這回的事,必然是皇后背後的那高人策劃,她若不看管,根本不易行事。“王爺,可去找過護國尊師了?”
鬧了這麼大的事,在這件事上,能幫得上忙的,自然是紫虛元。
可是問題就出在了這裡,李淮蹙眉回答:“父皇已派人去尋了,紫道長在一日前,與王府衛上過西山後,就沒了蹤影。”
奚蘭心頭一沉,紫虛元若知道她有難,一定不會躲着不出來的。
所以,此刻他不知所蹤,也許出了什麼意外。
是的,沒錯,皇后既然要算計她,也許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要對她下手之前,必然會掐斷她所有退路,應該早就對紫虛元下手了!
李淮看她突然面色大變,忙安慰道:“錦畫,你別怕,找不到紫虛元,本王已經派嚴挺快馬加鞭去白蓮觀找方度大師了!”
她眼中一亮。
對,還有方度大師。
方度與紫虛元是同宗系道門,爲人正直,一定會幫她證明身份。
但她卻高興不起來,一直在擔憂紫虛元的安危。
那臭小子身手不錯,敏銳力也很強,應該不那麼容易對付的。
旁邊還有羽林衛,他們不好一直站在院外說話。
李淮堅持要陪奚蘭一起進去,那些羽林衛因了他的身份,也不敢刁難。
此刻天已入黃昏,羽林衛點起了院中的幾盞宮燈。
冷清的院落陰森森的,就如進了堆滿冰塊的冰窖一般,明明是春末,卻有股刺骨的寒意襲來。
這裡估計好些年都沒人進來了,李淮推開月影院的正殿大門時,從裡面,撲來沖鼻的黴酸味兒,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腐爛了似的。
這時,那羽林衛過來說:“胥王,這房間裡都打掃過了,但那股味道實在除不去,卑職會在房中點上一壺檀香……”
這要吸入肺腑的東西,李淮怎肯放心讓他去做此事,就說:“不必了,本王會親自派人去辦。”
劉瑾、薛平安、嚴明、莊智謀幾人這時,被羽林衛一併擋在了月影院外面。
此刻的胥王妃無疑就像瘟疫一般,要被軟禁在這月影院。
“錦畫!”李淮拉着她的手說:“皇后一定還會在背後做手腳,所以本王不能一直在這裡陪你,本王會讓嚴明留在這裡陪着你,他武功高強,對主衷心,若有其他突發事,一定會拼死護你。本王一定很快就接你從這裡出去。”
她衝李淮點了點頭,可以說,她從未想過,李淮會如此擔心她。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要挺過去,爲自己,爲李淮。
“王爺,嚴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行事太沖動,你若要留,就留下平安吧!”
李淮剛開始有些不解,後來又點頭應道:“你想好了本王就答應你。”
趁此刻還有時間,她就抓緊時間問:“王爺打算從何處下手?”
李淮垂起眼睫,思忖了片刻,纔回答:“錦畫,這次是因爲有玉媚人的指認,纔會讓你落下了口實,她所說的那些話,一定是別人教她的,本王會讓她開口將實情說出來。”
奚蘭也大概知道了此事是如何鬧起來的,若不是她失蹤了兩天,也不會被抓住如此大的把柄。
“王爺,玉媚人說的話雖然起到了作用,還有一個人也很重要……”
李淮看向她那冷沉的面容,心中都有些自愧不如。
被人冤枉,侮辱,關進了這破落的鬼院,還能如此從容不迫的,這天下間的女人,恐怕除了她,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你是說智賢大師嗎?”李淮當然忽略不了此人,他說:“這智賢大師在京中,確實有些名聲,不過此人一向低調,與宮中之人並無過多來往,本王也不清楚,爲何他這回會來幫助皇后,此刻他就在宮中,本王會尋機會,與他面談。”
奚蘭聽了,卻跟着面色一變,改變了主意勸道:“不可啊王爺,此人一定另有玄機……”
李淮不解,“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