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喜歡她?你愛的人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她如何接受得了,東辰奕的身邊換了一個女人。
她如何接受得了,東辰奕喜歡上別的女人。
“萱萱,你若願意,我承諾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絕不是以丈夫的名義。”東辰奕從來不是左搖右擺,猶豫不決的人,“若非你當年驟然離開,或許我們會在一起,但你離開了就是離開了,現在回來又能如何?我和你之間七年的空白用盡這一生都無法彌補,萱萱,你不再是當年的舒芷萱,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東辰奕,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早就變了。”
變了質的感情,沒有繼續的必要。
有些話,東辰奕不想說出口。
“葉蘇淺就那麼好嗎?好到你可以忘記我們過去的一切?”舒芷萱好不甘心,不甘心東辰奕被一個什麼都不如她的人奪走。
葉蘇淺算什麼東西?
一個被葉家掃地出門的卑賤女人,她會什麼?懂什麼?她知道什麼?
她有什麼資格和東辰奕並肩而立?
“是的,她很好!對我而言,無可取代。”
比葉蘇淺優秀的女人不計其數,可那又如何?
他就是喜歡她,就是認定了她,就是想執着地和她走到最後。
哪怕未來荊棘遍地,哪怕最後痛徹心扉,他都不會放手。
東辰奕的話,字字誅心。
一個本該愛她如骨寵她如命的男人,如今卻對着她訴說着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喜歡和愛護。
舒芷萱整個人像要被撕裂開,漂亮的眼眸死死盯着東辰奕,難以相信東辰奕會說出這番話來。
無可取代?
葉蘇淺她憑什麼?
她憑什麼奪走東辰奕?憑什麼奪走原本屬於她的幸福?
“阿奕,那我呢?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東辰奕淡淡地開口:“不是每一段感情都可以走到最後,我們七年前就錯過了。忘了我吧,終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屬於你的幸福。”
人這一生,不斷地相遇,不斷地分離,最後留下來的,纔是陪自己走到最後的人。
舒芷萱對東辰奕而言,早已在人生的岔路口錯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東辰奕不想再過多糾纏,毫不猶豫地離開,沒有再看舒芷萱一眼。
舒芷萱在身後痛哭:“阿奕,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爲什麼?”
可惜,東辰奕的步伐不帶半分遲疑。
她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以爲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爲什麼他們之間會多了一個葉蘇淺?
她恨葉蘇淺!
好恨好恨!
葉蘇淺,我絕對不會讓你將阿奕搶走,絕不會!
舒芷萱哭泣的眼眸劃過一絲厲色。
剛剛回到農場的白澈將東辰奕和舒芷萱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到了耳朵裡,東辰奕連眼神都不賞他一個,徑自去了書房。
白澈將他的住處告訴舒芷萱他可以裝聾作啞不計較,但他怎麼能打淺淺的主意?
一想起淺淺穿得那麼妖豔,還和白澈去開房,東辰奕就不淡定。
儘管知道葉蘇淺拖着白澈去開房是爲了幫助鬼,也知道白澈的一片苦心,但就是壓不住氣。
白澈眸色沉了沉,跟着東辰奕進了書房。
書房的氣氛緊繃,兩個風華絕代的男人相對而站,誰也不說話,彼此的心情都沒好到哪裡去。
兄弟大戰一觸即發。
白澈暗暗咬牙,突然上前揪住東辰奕的領口,將他往牆上一按,歇斯底里:“東辰奕,你個瘋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直以來,你愛的女人不都是舒芷萱麼?你怎麼能喜歡葉蘇淺?你怎麼可以?”
當着舒芷萱的面,他居然承認喜歡葉蘇淺,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他對葉蘇淺認真到骨子裡。
這個事實讓白澈害怕。
“我怎麼就不能喜歡淺淺?”東辰奕的口氣很不友善。
兩人目光交錯,火光四射。
東辰奕格開白澈的鉗制,和白澈打起來,兩人都需要瀉瀉火氣。
他們的身手相當,拳腳生風,絲毫不留情,動靜大得驚動了不少人。
顏輕塵忍不住抖了抖,兩個大魔王打鬥,必是兩敗俱傷。
他還真是勞碌命啊,又得準備散瘀的湯藥和藥酒了。
“澈哥哥和大哥怎麼打起來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東辰瑤和顏汐不明所以,他們不是好得穿一條褲子麼?
“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顏輕塵將圍觀的人全部攆走,“行了,看什麼看,沒見過比武麼?走走走,該幹嘛幹嘛去!”
這兩人打架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樓上,東辰奕和白澈猛勁打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後直接演變成肉搏,在地上滾爬廝打。
素來的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統統見了鬼!
最後實在沒力氣了,兩人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滿肚子的火氣經過這一場肉搏,散去了大半。
好久沒這麼痛痛快快地打架了。
“白澈,你阻止不了我的。”東辰奕喘息着,渾身的每一個細胞痛快無比。
此生無論生死,他都會和葉蘇淺在一起,義無反顧。
“你對舒芷萱真的沒有感情了麼?就沒有一點留戀?”白澈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都餵了狗。
“我說沒有,你信麼?”
白澈脫口而出:“不信。”
東辰奕和舒芷萱七歲相識,到二十歲才分開,十三年的感情糾葛,豈是一朝一夕說忘就忘的。
“我承認見到她的一瞬間,我有過片刻的恍惚,甚至生出過一絲想要和她重新開始的念頭。”東辰奕微微闔眼,“可是,她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純粹的舒芷萱了。”
時間改變了她,也改變了他。
白澈扭了扭疼痛的胳膊:“你話裡有話。”
“一個在荒島上生活了六年的人,不會有那麼一雙細膩的手。”他們這羣人,經歷了諸多的陰謀背叛,防備早已成了本能,理智總會壓過感性,“她身上有一個槍傷,說是當年逃跑時被亂槍打的,可輕塵說那個槍傷是新傷,不會超過兩年。”
舒芷萱對他們都說了謊。
那晚下雨她跑出去,正常人只會順着水泥車道跑,因爲院子出門最直觀的路就是水泥車道,而她偏偏挑了需要拐一個彎的泥濘小道。
有些人,有些事,經不住思量。
白澈對舒芷萱也是持懷疑態度的,他根據舒芷萱說的事查過,一年前,在Y國和K國交界的海域,確實有一個不知名不起眼的小島因爲地震沉了。只是,他並不能確定那就是困了舒芷萱六年的小島。
爲了東辰奕,白澈睜隻眼閉隻眼沒再往下細查,一心就想着讓東辰奕和舒芷萱複合,免得他在葉蘇淺這條路上越走越黑。
“那葉蘇淺呢?”
東辰奕的嘴角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笑意:“和她在一起,我很開心。”
這句話,足以說明一切。
“世上那麼多女人,爲什麼你偏偏喜歡上她?”白澈無力地長嘆一口氣,他終究還是阻止不了東辰奕,阻止不了他和葉蘇淺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軟了?”
東辰奕嘴裡泛起苦澀:“白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是因爲我的心不夠狠,而是因爲她太好。”
“東辰,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我不想看你痛苦,更不想失去你。”
他和東辰奕是過命的交情,沒有東辰奕,他十五年前就死了。
白澈此生最珍重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姐姐,另一個便是東辰奕。
“你的擔憂我明白,可是白澈,我真的捨不得讓淺淺一個人去面對連我們都無法掌控的未來。”東辰奕微微苦笑,“她原本可以擁有一個安穩快樂的人生,卻因爲我們的介入,改變了她的一生。”
“沒有我們的介入,遲早也會有別人的介入,怪只能怪她投錯了胎,流着墨家的血。東辰,對我來說,其實可怕的是你喜歡上了她。”白澈微微闔眼。
更可怕的是,萬一有一天東辰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白澈簡直不敢往後想。
之後,兩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東辰——”
“嗯?”
“她似乎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得多,我有種預感,也許事情還沒到最後她就會有所察覺,到時你要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
白澈第一次聽見東辰奕流露出這種無可奈何的語氣。
“你放心,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守護你的家族。”他阻止不了東辰的決定,唯一能做的也就這個了。
“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之間的情義,無須太多言語。
“舒芷萱——”白澈頓了頓,“你打算怎麼辦?”
若舒芷萱真的撒了謊,那她回來是純粹爲了東辰,還是另有目的?
“靜觀不動,等小瀟的結果。”東辰奕也想看看舒芷萱這段時間會不會有什麼異常舉動,但願不要有。
“你當着她的面說你喜歡葉蘇淺,萬一她氣得離開農場,不給你靜觀的機會怎麼辦?”白澈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