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伯爵軟磨硬泡始終不肯下出擊命令,無法出去砍砍砍的萊昂納多團長,本來以爲自己今天撈不到舞刀弄槍的機會了,已經脫掉了鎧甲,開始找樂子了。
剛開始還只是帶着大家集體做做軍用體操,活動活動身體,後來大家存了一分比較的的心思,動作越做越難,隨着比較的進程,普通騎士,高階騎士,一個一個敗下陣來。
最後,團長決心使用他的招牌動作——現在他正在表演的人類力量極限的動作——單手倒立撐,不用鬥氣的那種來贏得勝利。此時被他擊敗的騎士們正圍成一圈大聲叫好,團副漲紅着臉,拼盡全力做了兩下實在是保持不住了,向後坐到在地。
“哈!貝克朗你又輸了!”團長更開心了,還十分得瑟的又做了幾個。
“團長你們怎麼又開始了,就因爲這樣我們已經被叫做雜技團了!”一個陰影走了過來,罩住了團長的臉。
團長倒立着擡起頭——正常動作的低下頭。陽光太強看不清臉。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輪廓。但是這不妨礙團長認出這個人是誰。團長滿不在乎的一推地面,騰空換了隻手:
“莉亞啊,我這只是換一個角度看世界。這麼說的那些老古板都打不過我們,而且這樣對身體能力真的很有幫助,你不試試嗎?”
“你……”莉亞叉着腰低頭正要說些什麼,帕爾馬的喊聲合着警鐘急促的敲擊聲從前面一道牆上傳來。
“鐺鐺鐺鐺!第七騎士團!上一道牆!”
二道牆上的鐘塔也跟着響了起來:“咚~~~~”
沉重的鐘聲有一種自帶的壓迫力,迫使大家面色嚴肅起來。
“哎,帕爾馬喊我們!”萊昂納多凌空一個翻滾:“有活兒了!一隊跟我來!!!貝克朗你帶人等信號!莉亞你跟着來!”從第一道牆到騎士團備戰的等待區大概有50多米,等他們聽到這警報的時候,野蠻人的衝鋒鋒線已經擡着紮成一團的原木衝到了壕溝邊,就着壕溝裡的支撐把原木頂到了牆下。
聽到警報的萊昂納多喜形於色,他連盔甲都不穿,從地上拔出他那把巨劍的時間都不肯浪費,光着膀子劈頭散發的就朝第一道牆跑去。坐在棚子裡穿着整齊的一隊也聽到了命令,拿起了武器盾牌,叮叮哐當衝出去:“終於有活兒了!”
被留在原地的貝克朗則發出了憤怒的吼聲:“你又吃獨食!”
“我剛剛還說抽到我們備戰不能參加比賽是真倒黴,沒想到這是真幸運啊!”
“快快!團長已經去了,跑慢了就沒了!”
“莉亞快來!給你留兩個菜!”
沿着城門洞一口氣衝出去了20號人,他們全身披掛黑色的盔甲,武器五花八門,粗看全是碎顱錘,雙面斧,雙頭連枷,四棱鐵鞭這種殺氣騰騰的東西,腰上還扎着短劍。有個人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大喊:“快來啊別發愣了!”
一眨眼這些猛漢已經衝上了第一道牆的上坡通道。莉亞咬咬牙,扣上頭盔,提起自己的劍和盾牌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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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三的手搭在城牆邊緣的那一刻,面前的那隻投槍自上而下捅了下來,他常年在生死關頭徘徊養成的條件反射帶動了他用力向後仰頭,“嘎吱”兔三甚至能夠聽到鋼鐵的槍頭在頭骨上刮過的聲音。
“爲什麼這隻槍這麼鋒利?整個槍頭都是鐵的嗎?”兔三的意識停留了一秒,左手丟掉了之前的標槍,然後用力抓住槍桿,同時拉在牆上的右手一用力,兩腳一蹬,整個人蕩了起來,直接躍上了城垛,被抓住槍桿的老兵已經撒了手,丟掉盾牌拔出了長刀,橫着一刀向着他砍過來。
這次兔三避無可避,只來得及把標槍橫過來墊了一下,長刀斬斷了槍桿,砍進了身側的肋部,兔三發出痛苦的嘶吼。老兵明顯有點愣神,這一刀他信心十足,居然砍的不是很深!這人的身體是怎麼回事!也沒有穿甲,怎麼手感都像是在砍木樁震得手疼?光這根槍桿可沒有這麼硬!
重傷的兔三掄起手裡已經摺斷的標槍,死命的紮了下去,噗通一聲,槍頭穿透了老兵身上的盔甲,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兩人幾乎同時面對面倒在了這激烈的戰場上。
波魯蹲在塔盾後面,從塔盾旁邊的縫裡目睹了這一切,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倒在了門口,老兵把着肚子上的半截槍桿還在喘氣,波魯對着老兵喊道:“兄弟你還好吧?”老兵半擡起腦袋哼哼着回答:“湊,還好盔甲把槍頭給卡住了,差點被扎死了,現在應該就是被紮了一下,沒扎透。”
“你先躺好,等打完我們拖你去治療。”
老兵點了點頭,又躺回去不動了。
波魯回過頭:“快,上弦。我們還有幾隻箭。衝上去砍我們不夠格,那射射冷箭幫幫忙。”兩人都沒有反對,三人頓時爬起來忙成一團。
如果說兔三還是敏捷型的戰士,衝在第一排,這時的坐牛和阿大,山羊皮已經是巨石強森一樣的塊頭了,胳膊比大腿都要粗。山羊皮兜了兜手裡的大石錘,咧開嘴露出已經長長的獠牙:“嘿,這大石錘現在變輕了。”
哐當一錘砸在了牆面上。粉塵四濺,牆面上被砸出一個小凹槽,山羊皮又是一錘,然後拿手扒了扒:“可以,能砸出眼來,趕緊砸勒!”
這些大石錘都是部落間互相征伐時用來拔對面營壘用的,挑選的是特別堅硬的石材,還經過秘法強化,石錘上刻出了一條條的紋理組成的詭異法陣。偶然間發現的貴重金屬拉成絲鑲嵌其上。堪堪稱的上是傳家寶。整個部落不到十把,如果不是這次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不會全都帶出來用上了。
敏捷向體型較小的野蠻人戰士已經扯着繩子跳上了牆頭,他們這些本來就肌肉發達,變異後更爲誇張的魁梧壯漢跳不了,需要讓頭上的戰士給他們爭取時間,好在城牆上挖出一條能夠攀援的路。搶敵對部落的小土壘是這麼打,他們相信這套戰術對付這座大城也依然有效。
眨眼間他們已經在城牆上挖出好幾條能夠手拉腳踏的,由一條小洞通向城牆頂端的通道。山羊皮大喊一聲:“我先上去了,你們把這塊兒趕緊刨倒。”隨手扔掉了寶貴但是過分沉重的大石錘。抽出青銅製的手斧——金屬的武器是彪悍戰士的特權,爬出了他最後的一步。
山羊皮剛露出頭,一柄投槍也朝他刺來,但是他一擺頭,用頭上的角把槍架住,用力一別,就把這個戰士摔倒在地,山羊皮高高躍起,狠狠的砸下了手中的手斧。
坐牛和阿大搖搖頭,繼續在牆壁上的這個地方開鑿孔洞。抽出城磚,把城牆刨出一條陡峭,但是可以爬上去的坡道之後,向兩邊擴展開去。而他們身後已經有人開始沿着他們剛剛開鑿的線路往上爬了。
帕爾馬用盡全力揮動手中的長劍,但是長劍在對付這種皮糙肉厚的敵人的時候似乎不是很佔優勢,這些野蠻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剛剛砍翻的兩個野蠻人戰士證明了這一點,皮開肉綻只會讓他們更加瘋狂,只有軀幹部分的致命一擊才能終結他們。
帕爾馬是一個貴族騎士,慣常使用的劍法裡有很多靈動的技巧。而在裹着厚厚毛皮的身上,卻只有用力的砍下去纔會取得效果——並且先得繞開這些身手敏捷之人的防禦,攻防直接進入了對拼力量和速度的階段。能直接捅進去自然是很好,但是在這勢均力敵的廝殺中帕爾馬找不到這種機會。
帕爾馬感覺到自己的鬥氣力量正在快速消耗。靈活的頭腦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戰鬥力並不是他突出的價值。但是此時並不能容許他後退,他只能咬牙堅持。
“希望第七團馬上就到。”敵人的強悍遠超帕爾馬的想象。終於砍翻了面前的這個拿着標槍的野蠻人,胸口的板甲已經被扎出了好幾個凹陷。
粗製濫造的木棍卻震的帕爾馬有點呼吸困難。身邊沒有敵人了。帕爾馬剛喘了一口氣,又一個腦袋露出來了。剛剛補位上來的士兵想要拿槍扎他,卻被一把掀翻,一個看起來強壯到像是矮一點的巨人的大個子翻上牆來,在帕爾馬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劈中了這個可憐的士兵。
帕爾馬看着這個怪物強橫的肉體,他的頭上甚至有兩個犄角,心底一涼:“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野蠻人強化也就算了,這種改變物種一樣的變化是怎麼回事?”帕爾馬一邊想着,還是奮力揮舞着手裡已經缺口的長劍迎了上去。
這個比帕爾馬高出小半個身子,肌肉鼓漲,全身爬滿了粗大血管,胸口和胳膊甚至還有甲殼一樣的東西的怪物猙笑着揮起了手裡的斧頭,帕爾馬硬着頭皮頂起手裡的小盾,斧頭砍在小鋼盾上,火星四濺,反彈的小盾帶着劇烈的震動拍在了帕爾馬的頭上,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帕爾馬砸的單腿跪倒在地。一陣劇烈的眩暈襲擊了他。
他身上的鬥氣靈光閃了閃,終於熄滅了。怪物掄起一腳,把帕爾馬踢出好幾步撞在了城牆的內側護牆上,他兩腳在地上蹬着,似乎想要爬起來,但是這努力盡是徒勞。
帕爾馬環視周圍,翻上城牆的怪物們越來越多,一個又一個戰士被打倒在地——經過強化的野蠻人,一記攻擊就能把這些可憐的戰士們打飛。從第一個野蠻人跳上城牆,到現在不過度過了三十多次呼吸的時間,新替換上來的這隻步兵隊,就已經被打到還站着的人已經廖廖無幾。
帕爾馬絕望的看着那個踢倒自己的怪物揮舞着斧頭走過來,忽然一聲弦響,一支箭頭從這個怪物沒有骨甲的腹部透了出來。
怪物忽然停住了腳步,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箭頭,回頭看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那裡的小哨所裡,波魯,奧托和南特端着弩弓,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