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空間,四周一片漆黑,體內翻涌的氣血。
肖飛只覺得一陣耳鳴目眩,整個天地都在旋轉,他立足不穩,匍匐在踏雲獸的背上。
琴兒和朱義也好不到那裡去,同樣的暈頭轉向,四周潛伏着一種危險的氣息,使得愈發的緊張、害怕。
黑漆漆的一片,琴兒聲音顫抖着,低聲呼喚道,“肖飛師兄。”
呼喚並未得到答覆,只聽朱義沉聲說道,“肖師弟剛纔與那個妖魔廝殺,估計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悲涼,陳述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黑暗中的琴兒泫然欲泣,她知道有肖飛師兄保護,所以剛纔全心全意的恢復真氣,沒有想到,師兄竟然受重傷,現在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仔細的思索了一下,問道,“肖飛師兄的踏雲獸哪裡去了?”她摸着身下堅硬的地面,四周並沒有踏雲獸的氣息。
“那股力量來的詭異,我們應該是分開了。”朱義眨巴了一下眼睛,這麼一會,終於適應了這個黑暗,眼睛已經能隱約的看清楚目前所處的環境。
只見琴兒緊緊的咬着嘴脣,雙手握着拳頭,半響後,擔憂的說道,“他已經受傷了,這裡好像很危險,怎麼辦?”
琴兒的楚楚可憐神態,使得朱義不自覺的生出一股保護慾望,他有些心疼的安慰道,“我們要相信他,踏雲獸至少在他身邊。”
“嗚嗚~”
就在這時,只聽見一聲細微的叫聲,宛若什麼野獸發出的聲音一般。
琴兒泫然欲泣的神情立即變的吃驚、害怕,她弱弱的問道,“朱義,這是不是什麼怪獸的聲音啊?”
朱義也搞不清楚,兩人凝神傾聽。
“嗚嗚~”
這一次,終於聽清楚聲音的來源,琴兒指着朱義的懷中,她若有所思的問道,“是不是帝麒獸啊?”
朱義茫然了一陣,接着伸手在懷中一抹,頓時明白了過來,摸出藏符袋,打出一道法訣,頓時一個白乎乎的影子跌落在地上。
“嗚嗷~”小帝麒‘春天’在地上打了個滾,接着一骨碌爬起來,可憐兮兮的望着朱義,然後看看琴兒,嘴中嗚嗚個不停。
“他餓了。”琴兒已經有了經驗,先前自己的‘花兒’發出這樣的聲音後,吃了一粒肖飛煉製的‘帝麒丹珠’後,便不再叫喚了。
“喏,這就是師兄煉製的丹藥,叫——帝麒丹珠。”琴兒掏出五粒丹藥,“師兄一共煉製了二十粒,這五粒是給姐姐的,現在姐姐也不知道在哪裡呢,你先讓‘春天’吃吧!”
還不等朱義說話,‘春天’已經興奮的圍繞着琴兒轉圈,它已經嗅到了這些丹藥的氣味,上面有母親的氣息。
這副有奶便是孃的架勢,讓朱義有些鬱悶,卻使得琴兒笑了起來。她把手中的藥丸交到朱義的手中,說道:“還是你來餵養它吧,要不它以後不認你了。”說完掩嘴而笑。
“吃貨!”朱義笑罵了一聲,伸手丟了一粒丹藥,‘春天’開心的咀嚼了起來。
“我們的帝麒獸都算不上吃貨,肖飛師兄的‘小明’纔是真正的吃貨,一次就吃了四粒。”琴兒想起那個時候肖飛也是一臉無奈的說了聲‘吃貨’。
看着一副吃醉酒般神情的‘春天’,朱義吃驚的問道,“那隻黑白兩色的帝麒這麼變態?”他思索道,“沒有道理啊,難道真的如同肖飛所言,那東西是冥獸?”
“估計是帝麒角的緣故。”琴兒把‘小明’吃完東西便要鑽入帝麒角中飛事情說了出來,並且‘小明’還參加了對付趙聰的戰鬥。
琴兒想起肖飛,心下還是頗多擔憂,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心神不寧,“肖飛師兄真的會沒事嗎?”
“他就像小強一樣,永遠都打不死,而他身上的秘密那麼多,就連你我都都摸不起他有哪些手段,所以說,他肯定沒事。”朱義輕鬆的說道。
“真的嗎?”琴兒眨巴一雙大眼睛,望着漆黑的虛空。
“嗯。”
*******
事實上,肖飛目前的狀態並不樂觀。
體內的經脈被那股反震之力所傷,受傷最嚴重的地方竟然是神海。
頭痛欲裂,就好似有成千上萬的鞭炮在腦海中燃爆了一樣,轟轟炸響;神海中的湖泊翻江倒海,那一條黃龍也萎靡不振、奄奄一息,好似隨時會死掉一般。就連掛着神海天幕上的馭獸環都喪失了往日的光彩。
最讓肖飛擔心的是,整個神海中央裂開了一條縫隙,宛若蛛網一般的縫隙延綿貫穿了整個神海。
這個死光頭,弄的這是什麼法術,竟讓我受到如此重傷!
肖飛想掙扎着起來,但身體如同麪條一般,軟塌塌的,唯一讓他心安的是,觸手一片柔軟,踏雲獸?
只要踏雲獸還在,那麼至少安全上能有所保證了。
“踏雲,看來要你保護我了!”肖飛苦笑着,體內的真氣根本難以運用,好不容易掙扎着坐直身子,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半響,才感覺好了一些,輕輕的拍拍踏雲獸的皮毛。
“吼!”
踏雲獸帶着憤怒,又好似在迴應肖飛一般,大聲的吼叫了一聲。
“神識受傷了,還不趕快療傷,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不會給你太多的療傷時間。”釋的聲音在神海中響徹,不過這聲音聽上去與以往有些不一樣。
“……怎麼療傷?”肖飛萎靡不振,心情煩悶,尤其頭部一陣陣的疼痛襲來。
“你的《黃龍真經》,難道不可以嗎!”釋猛翻着白眼。
肖飛由於神識受傷,頭昏昏的,思考都受到了影響。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神識會受傷,他可以肯定,一切都與那個奇怪的金色佛陀有關係。
看到肖飛依舊一副迷茫的神態,釋無奈的搖搖頭,解釋道:“禪力就是需要神識調動,所以才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出現什麼修煉禪力的超級高手。”
說起這個,釋然有些唏噓,也許現在的結果都是千多年前的那場大戰弱的禍。畢竟那一場戰役,可是死傷了無數的修道高手。不管正邪,仙道、釋道、妖道、魔道,那真是一場盛宴啊!
想起來,那場戰役猶如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異常。
釋深深的陷入進入往日的回憶之中,如今被封印千年,出去後肯定是物是人非,希望她還活着,他喃喃低語。
黃龍真經的修煉沒有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酥酥麻麻如萬蟻過身,清清涼涼如同春風沐身,頭疼也在減輕。
神海中的裂紋一點點消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肖飛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他已經恢復了全部的實力,至少神識的傷完全治癒了。
“滴答、滴答……”
不用睜開雙眼,他發現這次陷入的是一個奇怪的山洞,遠處的洞壁上不斷的往下滴水,空氣中充盈着一股冰冷的氣息,讓人惶惶不安。
“釋,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肖飛發現睜開眼睛還不如閉上眼睛用神識查看四周,他依舊緊閉着眼睛問道。
“不知道,但是這裡充滿死亡的氣息,靈氣稀薄,妖氣、魔氣還算充足。”釋仔細的感受了片刻,說道。“好像蠻荒時代的氣息!”
“我剛纔被拉扯進來之前,好像感受到了童瑤師姐的氣息,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肖飛想不起來這股熟悉的氣息是誰,他皺眉,“好像我這次被拉扯到這裡與那股熟悉的氣息有關。”
釋顯得小心翼翼,提醒道,“小子,這裡十分的危險,荒獸的氣息十分濃郁。”他眉頭緊皺,嘴中喃喃自語,“那種遠古時代的氣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肖飛精神一震,能使得釋都害怕的東西,一定不簡單,“我聽過神獸、仙獸、妖獸、魔獸,可什麼是荒獸?”
釋搜索了半響,並未追尋到荒獸的蹤跡,他心中略安,答道,“荒獸可以媲美神獸,生活的蠻荒之中,自從一千年前的那場戰鬥,荒獸要麼被殺,要麼被帶到了仙界。這裡應該是荒獸的洞府,殘餘的氣息而已。”
肖飛也覺得有些不安,聽到釋這麼說,也放心了不少,“這麼說來,荒獸還真是厲害,經歷了一千年,氣息還如此強大。”
“廢話,可以和神獸媲美的荒獸,那可是有‘飛昇’期的修爲,這還是在這個世界被壓制了力量。”釋翻了個白眼,解釋道。
“壓制力量?”肖飛疑惑不已。
“世界規則,我們所處的世界,如同籠罩在一個符陣之中,這個符陣就會壓制力量。”釋也不想太多的說這些東西,一語帶過,“這些你修爲到達‘飛昇’期就會知道,現在知道也徒增煩惱。”
肖飛‘哦’了一聲,繼續前進,突然腳下一絆,立即一腳踢起。
“碰!”
一根白晃晃的棒子被踢的砸在洞壁上,發出深沉的迴音。
神識掃過,原來是一根獸骨。
肖飛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竟然如同鐵棒一般堅硬,在不遠處躺着一個碩大的頭顱骨。
釋驚覺的指揮道,“看一下地上的泥土。”
肖飛能聽得出釋的緊張,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光頭如此的緊張,“泥土而已,還能有啥?”嘴上如此說,卻也蹲下去,抓起一撮泥土放到鼻端,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氣直衝神海。
“這是什麼?”肖飛只覺得想要嘔吐。
“血煞地氣。”釋愈發的緊張,“我們麻煩了,運氣好還能看到荒獸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慘烈。
沒有想到被困上千年,剛剛有希望脫困而出,竟然會遇到——荒獸。
他只能苦笑。
肖飛眨巴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他在釋的語氣中,聽到了不安。
就在這隨意的一瞥間,遠處的角落驟然出現兩團火焰,伴隨着巨大的危險,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