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虛神猜想，傳說之月與真實之月（24）
陽光小築。
瑟蘭迪斯臉色略有些蒼白地躺在牀上，左手握着自己丈夫，右手牽着自己的摯友，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她說道：“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就得從冥想的本質開始探討了。”
羅森立即念起一段話。
“冥想是靈魂共鳴。調整自己的靈魂，讓其儘可能接近觀想物，從而與觀想物之間產生共鳴，以讓靈魂獲得額外的力量。”
這句話來自於啓蒙書《法術通論》，歷史上多位大法師都說過類似的話，連神也說過。
詹德洛妮就接着往下推理。
“所以，羅森沒有獲得月亮法師的願力，是因爲他觀想的月亮和驅邪聖月不是同一個月亮。也正因爲雙方有明顯的差別，所以也就沒有出現肉眼可辨的共鳴。”
那按照這個邏輯，羅森就理所當然地問出第三個問題。
“不不不，和安娜不完全一樣。”
“凡人法師當然不敢冥想自己是造物主，所以就冥想自己是造物主的僕從，以幫助造物主管理這個世界。”
詹德洛妮點頭:“很普遍，民間都這麼傳。你小時候沒聽說過月亮女神的故事嗎？”
安娜也堅定看着羅森:“吾愛，輔助你晉升超凡是我的婚姻誓言，就讓我們的命運永恆羈絆在一起吧。”
“安娜，愛麗絲，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考慮，你是我的妻子，不該成爲我的神僕。”
“所以，我打算轉而冥想畢勒古的月亮.不，我乾脆冥想太陽吧？”
“也正因爲是力量‘微弱’所以共鳴也弱。也因爲沒有思維，所以不會賜予神術，於是這神僕看起來和普通法師沒區別。”
詹德洛妮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竊法者！”
“羅森，你說的不對。”
他忽然問:“塵世守護之月這個說法在黃金之地普遍嗎？”
而之所以宇宙球的月亮比較的亮，單純只是因爲月亮是距離大地最近的天體。
安娜也道:“詹妮說得對。據我所知，這說法是黃金之地腹地傳出來的。”
“不對~我恐怕也遭遇了和安娜一樣的事。”
羅森點頭。
“安娜，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我想反對，但仔細一想，好像沒有反對的必要。”
她的聲音讓兩人從靈魂的靜謐交流中回過神來。
“通過造物主僕從冥想，煉器師獲取法力的速度並不是最快的，但法力極性卻是最溫和，最精細的，能夠有效輔助煉器師打造出最穩定最精緻的法器。”
“這麼一來，以後每次冥想，我都能感覺到羅森的存在，這肯定很美妙。”
“之前的解釋是，法師難以真正的心存善念，觀想不純，導致共鳴微弱。但現在看，羅森的說法更有道理。”
瑟蘭迪斯聽明白了，她接了下去。
當然，一切都是猜測，以三人的力量，無法真正去驗證。
這一瞬間，時間之神彷彿放慢了腳步，只餘脈脈溫情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一個法師，只要心懷守護塵世的善念冥想月亮，就能獲得‘驅邪聖月’這個對黑暗力量有極大剋制作用的特殊法力極性。”
“前者肯定是真的，因爲是畢勒古親眼所見。後者似乎也存在切實的證據。那麼，真實的月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父親整天想着搶劫，母親整體忙於生計，他則每天放羊，沒人給他講這類溫馨的睡前童話。
羅森笑了笑：“因爲絕大部分太陽法師心中的太陽是火焰之源，而我卻不這麼認爲，況且銀月堡的太陽法師也不多。”
“又因爲我不知道塵世守護的傳說，或者說，就算聽過也沒往心裡去，所以，自然也就無法和驅邪月術師的力量產生共鳴。”
那羅森就很不解了。
“何止？我覺得有上億，或者說，絕大多數黃金之地的人族都這麼信，許多外族也這麼信，而且人人都深信不疑。”
“從過往晉升高階比例看，驅邪月術師晉升高階的難度的確要比太陽法師高很多，法力恢復速度也慢很多。”
羅森立即說出一個詞：“竊法者？”
“那麼，什麼是驅邪聖月呢？”
明明應該是爆裂的火焰法力，但煉器的精細度卻比她高一大截，真是讓人無語。
羅森問:“詹妮，哪裡不對呢？”
“我堅持觀想太陽，既能快速提升法力，也能通過靈魂共鳴幫助羅森提升法力。”
最終，還是羅森想到了一個可能。
瑟蘭迪斯就看羅森:“吾愛，教我你的太陽吧。”
距離近，共鳴才強，所以亮度才比數光年，乃至數萬數億光年外的恆星亮很多。
詹德洛妮立即道：“那這麼一來，伱可就成羅森的神僕了。”
羅森嘿嘿一笑：“那塵世守護之月既然可能是虛神，那等足夠強大了，到了大師巔峰時，再轉回來，就能借助億萬信徒的願力，衝擊超凡之境。”
於是，羅森和瑟蘭迪斯目光聚焦在詹德洛妮身上，等着她給出進一步的解釋。
“如果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這位叫‘塵世守護神’的虛神力量來源是凡人。”
“這種有些狂妄的觀想法爲我帶來了多次厄運，我不想再來一次啦。”
詹德洛妮就立即反駁。
“畢勒古的觀星記錄告訴我們，月亮只是圍繞大地旋轉的一個小星星。其之所以發光，是因爲反射了陽光，可不是什麼塵世守護者。”
“那麼，塵世守護之月，會不會是凡人共同想象生造出的一個神。而塵世守護，則是無數凡人賦予這個神的神職？”
其主要能量來源是太陽，其在羅森的冥想意象中，只佔了極小極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詹德洛妮一臉震驚地看着瑟蘭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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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煉器法師的觀想意象，和一般法師是不一樣的。”
“但因爲共鳴弱，侍奉這位神明的月亮法師，法力增長就特別容易遇到上限，也就是高階迷障。”
詹德洛妮連連搖頭。
羅森下意識伸出手，撫摸瑟蘭迪斯光潔的臉頰。
“每個人都有靈魂，只是強弱不同。普通人其實也有法力，但因爲沒有方法，所以基本用不出來。”
於是，羅森就說出最終結論。
說到這裡，三人面面相覷。
羅森就笑：“我倒認爲，你應該繼續冥想畢勒古之月的主人，一是極性相近，萬一將來強大了，轉回來容易。”
“從規模上看，它絕不會太過強大，遠遠比不過太陽，甚至遠比不上月亮反射的陽光。”
瑟蘭迪斯微微一笑。
羅森有點明白了，再提出一個可能。
“顯然，這世上能真正辦到這點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傳說中的造物主。”
瑟蘭迪斯一怔：“轉回來？”
“如果是成爲我丈夫的神僕，那倒是可以接受的一件事。這麼一來，我們的命運就更加緊密地連接在一起了。”
太陽和銀月兩個極性是相輔相成的，轉移觀想目標只需要一些調整期，並不會出現極性衝突。
安娜和詹德洛妮一下沒想明白，但羅森已經按着思路繼續說了下去。
他冥想的月亮就是一顆極普通的衛星，是太陽的反光器。
而她說到這裡，大家也都明白了。
既然這樣，羅森就點頭:“好。”
“那太陽法師冥想時，爲什麼也沒和你出現共鳴呢，羅森？”
她說道：“煉器屬於鍊金的分支領域。”
瑟蘭迪斯道：“所謂驅邪聖月，來自於民間的傳說。”
“而驅邪月術師，本質是這個虛神的神僕。”
羅森能理解瑟蘭迪斯想法，但不太贊同。
但即使如此，也遠不如太陽亮，也遠不如腳下的大地亮。
詹德洛妮：“唔，也對。”
“若是月亮不是塵世守護者，那爲什麼驅邪極性會這麼強？
“以至於在剋制黑暗法術的功效上，幾乎不遜色於黃金聖力呢？”
說完後，兩人眸光相對，都清晰感到了對方眼中的深情。
他這身體的父母都是生活在黃金之地最邊境的文盲。
愛麗絲法力光影浮現而出:“爲什麼要考慮？我完全贊同安娜的決定。”
許久，詹德洛妮問：“安娜，那你準備怎麼辦？”
但她腦子裡念頭特別多，忽然又一拍腦袋，大叫一聲。
瑟蘭迪斯仔細想了下：“作爲法師，我並不想成爲某位神的神僕，況且還是一個力量微弱的虛神。”
瑟蘭迪斯則閉上眼睛，感受着丈夫手心的溫暖。
羅森攤了攤手：“那就出現了兩個月亮了。一個是畢勒古的平凡之月，一個是傳說中的塵世守護之月。”
羅森便道:“照這麼說，聽說過類似說法的人怎麼也有數百萬吧？”
詹德洛妮看向羅森。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但這猜測也的確能很好解釋各種驅邪聖月的古怪狀態。
一番話說得兩女再次陷入沉默。
“當然，只是通常如此，總有些天才能輕易無視困擾凡人的規律，比如羅森。”
“傳說中，月亮是塵世的守護者，是阻擋魔鬼入侵凡間的屏障。”
說到這，她看了眼羅森，面露無奈。
忽然，詹德洛妮一拍額頭，大叫出聲：“不對呀！”
“億萬凡人的共同想象疊加一起，就相當於數十萬個大法師一起觀想銀月，併爲其賦予了‘塵世守護’神職。”
然後詹德洛妮就慫恿：“試試吧，安娜，聽着好誘人啊？”
詹德洛妮也領會了:“所以，塵世守護之月，是黃金之地無數凡人親手凝聚出的靈魂之月，是一個沒有思維的虛神？”
羅森一攤手:“顯然沒有。”
“準確的說，應該是我莫名其妙的成了某個法師的神僕，而這個法師，在偷偷竊取煉器師的法力！”
詹德洛妮自然不會讓兩位好友久等。
“是繼續冥想驅邪聖月守護塵世，還是冥想畢勒古的月亮，當個普通法師？”
“但一個事實是，三四個凡人靈魂就能和初入低階的法師靈魂強度相當。數十上百個加一起，就能比擬高階法師。數百個加一起，就能比擬大法師。”
聽到這，安娜神色猛地一動。
“因爲剛纔的情況讓我意識到，羅森的確深愛着你。”
瑟蘭迪斯想了下，卻終究還是搖頭。
“我們的終極目標，是隨意地改變物質。”
“我會將我對太陽的知識全部整理出來給你，另外，也包含我個人對太陽的理解。”
兩女面面相覷“.”
羅森輕聲道：“所以，你懷疑存在一個煉器法師，悄悄將自己觀想意象更改爲‘造物主’，然後，其他煉器法師一下就被降格成了他的神僕？”
詹德洛妮嘴巴微嘟，一臉憤怒，緊握拳頭用力揮了下。
“我不是懷疑，我是確認！”
羅森和瑟蘭迪斯面面相覷，都覺得今晚發生的事真是光怪陸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