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至靜,寶藥村安靜的近乎妖異,趙海生的死衆人雖然震驚,但相比於煉妖宗主宗妖獸之死,遠不如其震撼。
所有人各懷心事,輾轉反側於木竹屋,有些人,註定今夜無眠。
道泉一夜都在修行,接踵而至的危機,壓迫着他,雜物處,從呂絕陽那裡,道泉已經知道,那裡魚蛇混雜,兇險異常。
祖竅依舊如常,吸收着元氣,陣魂損傷極大,短期內不可能恢復,道泉現在唯一可用的只有念力,一如昨晚,只能用念力鎮壓趙海生。
道泉對自己現在的境界模糊不清,若按念力,他已然是築基境界,若按元氣,他現在連煉氣都不是!
神識是用來操控力量的,現今修士界,元氣稀薄的近乎透明,即使道泉想溝通天地元氣,能調用的也可以忽略不計,當然,神識更重要的是自身的一種境界,用其來運用自身的修爲,道泉自身無修爲可用。
對於念力,道泉有諸多疑惑,在許多古籍中,道泉隱約明白,念力與神識本身,也是一種力量,目前而言,修士似乎沒有辦法使用。
“若我存在於萬古歲月前,現在至少也能施展築基的力量。”道泉不無鬱悶的自語,畢竟萬古前元氣濃郁,他可用隨心所欲的運用天地元氣。
“將那三顆妖丹給我,我給你運用神識的方法!”
道泉正在愁眉苦思,一道虛弱的信息傳入他的心神,道泉愣了愣,在發現是殘鼎後,頓時勃然大怒:“你這厚顏無恥的吸血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你還有臉和我討價還價,我告訴你,現在你若是馬上將方法告訴我,我就勉強原諒你之前的行爲,否則,今後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絲一毫的元氣!”
將殘鼎臭罵一頓,道泉頓感心情舒暢,眼角瞄了瞄懷中的殘鼎,小心等待着。
良久,殘鼎依然如故,兩者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仿若都在等着對方讓步。
“兩顆妖丹!”殘鼎做出了讓步。
道泉嘴角抽了抽,這三顆妖丹他都有大用,爲下次衝擊祖竅漩渦做準備,雖然念力的運用方法很誘人,但道泉更看重祖竅,一旦自己真正激活了祖竅,自己便真正有了立足的資本。
“一顆!”道泉咬咬牙,一顆妖丹是他最大的極限。
祖竅他最看重,其他的一切,都是祖竅之餘的拓展活動,道泉是這樣認爲的。若不是現在危機四伏,急於提升實力,道泉一顆妖丹都不會拿出。
殘鼎沉默,終於顫抖起來,殘破的鼎身環繞着圈圈漣漪,霧一般旋轉,在道泉驚異的目光中,閃爍着晦明的銘文。
密密麻麻的符文飄出,道泉面色一喜,急忙將符文收入祖竅,萬般念力同時推演,對於殘鼎,道泉保持着陌生的警惕,驗貨是必須的!
“妖丹給你!”推演後,道泉開心的笑了。
晨光破曉,撕開沉悶的黑暗,潮溼的晨風,吹淡了寶藥村的血腥,空曠中,勞通等人陸續聚集在道泉竹屋外。
每個人眼中佈滿血絲,精神萎靡,更有傷口隱隱作痛。
屋外的一切,道泉不知,他的心神沉浸在那一個個符文中,金光縈繞,霞光遍地,無數金蓮在符文上綻放,然後崩散,化成金光涌入佛靈體內。
殘鼎的符文,氣息古怪,蒼涼枯澀,末世般的死寂,道泉感應數次,都無功而返,無數次失敗,無數次重新開始,一如煉丹一般,道泉從不缺乏耐心。
隨着金蓮的開合,懸空的古篆文愈發模糊,佛靈周身寶光疊加,宛若一個個華蓋,囊天闊地。
“原來如此!”千百次失敗後,道泉終於有所明悟。
祖竅內,念力迴旋交織,勾勒出一幅幅玄妙的絲線,道泉雙手交織,融合念力與指尖,輕喝一聲:“破!”
指尖念力,沖天而起,虯蛇般蠕動,道泉視線內,一根竹木被念力環繞,轟然炸開。
“這就是禁制?”道泉驚駭的看着飄散四處的碎屑,剛剛他只是凝練幾縷念力,便有如此威力,着實出乎意料。
“想不到殘鼎竟然傳給我如此高深的東西?”
道泉知道,殘鼎傳授給他的只是一個基礎,那些銘文,只是極少的一部分,根據銘文的記述,這只是禁制的一種叫做虛空禁。
這最基礎的禁制,依然讓道泉慎重,因爲僅僅是破解這些禁制,便耗盡了道泉所知道的一切的陣法知識。
禁制和陣法一定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聯繫,道泉得出了一個自己都震驚的信息。
想至此,道泉看向殘鼎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待我有強大的力量,會想辦法讓你弄來更多的元氣!這兩顆妖丹我有大用,不能給你!”
殘鼎似乎明白道泉的心意,輕顫一聲,便繼續煉化妖丹。
“怎麼回事?”竹屋外,正在療傷的所羅等人,猛然站起身,盯着半空的碎木,警戒四周。
這兩天,幾人的經歷可謂大起大落,心臟差的人,都可能直接昏厥。
在這種緊張的時刻,一顆竹木無故而崩,衆人的心懸在半空,一旦發現目標,衆人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斬殺。
唯一鎮定的只有呂絕陽,他明亮的雙瞳看了看碎木,看了看道泉的竹屋,嘴角露出了激動的笑容,他知道,師尊一定又領悟了非同一般的能力。
“快了,只待師尊爲我引路,我將再次踏入修行之路!千年光陰,終於有了希望!”
道泉的心神沉浸在剛剛那一擊中,意圖更好的掌握這最基礎的禁制,並未想到自己給所羅等人造成了大敵當前的困惑。
良久,道泉睜開雙眼,滿意的一笑:“修行八年,終於稍微有點自保的力量!”
屋外,遍地黃昏,寂靜的寶藥村,聽不到一聲鳥鳴,這于山林中,着實不該。道泉走出竹屋,見衆人目光警惕,念力並未發現異常。
“恭喜師尊!”呂絕陽行弟子之禮,嚴肅的讓道泉有些不自然,每想到童子軀體內,是一個活了千年的老妖童,道泉頗感尷尬。
“眼睛挺毒的!”道泉領悟禁制,心情舒暢,忍不住打趣。
“經驗和直覺,師尊的神秘,弟子豈能發現!”呂絕陽恭敬迴應,絲毫不在意所羅等人目瞪口呆。
“師尊?”“弟子?”
所羅等人神經再一次受到挑戰,他們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在打結。這兩個人怎麼能成爲師徒呢?於情於理,他們都找不出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
勞通幾人目光怪異,現在的道泉,雖然有些滅殺築基的力量,但這些都是外力,是那個血色陣魂與陣法,道泉只擁有神識,自身並無修爲。
神識?難道依靠神識就能在修士界生存?
勞通等人對道泉的輕視,早已形成習慣,深入思想;在他們的認知中,道泉就是一個廢物,即使現在走了狗屎運,但無法修行,仍然是一個廢物。
狗屎運,保的了一時,難道還保的了他一世,若是哪天遇到金丹前輩,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勞通等人並未將道泉真正放在眼中,這是迫於形勢,暫且妥協,他們都暗自發誓,努力修行,一旦自己修爲足夠,驅除道泉留下的烙印,那時?嘿嘿嘿嘿嘿嘿.....
呂絕陽,他們不覺間對這個孩子產生了鄙視。
孩子就是孩子,不知道修士界險惡,目睹道泉陣魂的強大,就拜其爲師,何止是鼠目寸光,簡直就一白癡。
幾人心中冷笑,面上卻不敢表露。
一旁的所羅若有所思,呂絕陽雖然是一個孩子,但他始終感覺彆扭,一直找不出原因,于道泉,所羅有着本能的畏懼,在他看來,道泉做的許多事情,都有違常理,根本說不通。他一心想挖掘出這些秘密,挑戰賽之後,終於有了合適的藉口留在其身邊,卻不料,遇到煉妖宗三個混蛋,將自己搭進去。
現在的所羅,每有空閒,便會在心裡問候煉妖宗所有女性,若不是修爲不夠,他甚至想去煉妖宗大殺四方。
“師尊!”呂絕陽皺起眉頭,勞通等人的心思豈能瞞得了他,他活了兩千年,修士界的殘酷,他比誰都清楚,道泉是他心中的希望,他發自內心的尊敬他的師尊。
“無妨!”道泉微笑的搖搖頭。
這種目光,這種眼神,他早已習慣,何況他們只是隱藏在心裡,不敢表露,已經是極大的改善。
這些人,道泉放在眼中的只有呂絕陽和所羅,昨晚這些人,還在計劃怎麼殺死自己,還有那個指使他們的宓金華。但他們現在不能殺,外門雜物處兇險殘酷,這批人將是自己立足那裡的踏腳石,在道泉眼中,他們早已是死人。
道泉豈會與死人置氣。
“所羅,你停留煉氣巔峰已經足夠久了,就沒想到突破?”道泉將目光轉向所羅。
“道爺我這是在打基礎,你懂啥?須知基礎纔是修行的關鍵。”所羅懶散的擺擺手:“其實你也不用羨慕小爺我,因爲,就算你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這是命!”
所羅高傲的仰着頭,鼻孔對天,囂張的不可一世,猥瑣的笑道:“當然,如果你將欠我的寶器歸還,小爺我心情高興,說不定還會指點指點你!”
“是嗎?”道泉笑的更加燦爛:“如此說來,我的八年基礎打的豈不是更加夯實!”
所羅輕哼一聲,兩眼斜視道泉。
其實所羅心中也是無奈,當年自己被趙海生暗中偷襲,修爲已是煉氣巔峰,這些年,自己一直暗中療傷,傷勢是痊癒了,但他體內的元氣濃度,濃郁的嚇人,相比築基期的修士,也不成多讓。
這本是好事,但如此修爲突破築基需要極其強大的元氣築基,如今天地元氣匱乏,自己築基很可能抽空四周的元氣,否則元氣後繼不足!築基失敗,必將反噬而死。
想至此,所羅頓感鬱悶,轉過身,便想諷刺道泉解氣,突然他的雙眼停留在道泉指尖,身體僵硬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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