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處大廳,諾領二人注視着道泉等人隨着王平宇進入刑堂後,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地,緊接着一股沉重的疲倦感襲上心頭,他們這一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疏忽便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尤其是方忠青,道泉離開後,他虛脫的癱坐在地,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眼中的畏懼很快變成了痛恨。
“壞水領,你打算怎麼做?今天的事情,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道泉離去後,方忠青漸漸恢復正常,咬牙切齒的說道。
“雜物處這裡的分部,沒有方兄搞不定的事情!我相信方兄!”諾領沉沉鬆了口氣後,在看到方忠青的憤怒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而後不管方忠青吃人般的目光,走了出去。
“哼,膽小鬼!我一個人也一樣搞定!現在到了雜物處,是我天下,看我怎麼搞死你!”方忠青冷笑連連。
諾領出了雜物處,聽到方忠青的自語,怪異的一笑,接過馬僕遞來的馬繮,駕着馬車離去,馬車內賓蓉依舊昏迷。
“道泉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們,他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方忠青這蠢貨剛好能夠試探試探!”諾領看着昏迷的賓蓉搖搖頭:“在不明白道泉究竟有什麼實力前,還得好好安頓好她,你究竟如何,方忠青的結局就是答案!”
刑堂內風聲呼嘯,衆人的目光隨着道泉等人的移動而移動,在他們的目光看到擔架上的所羅時,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王平宇竟然允許宗門的新人棄徒擡着傷員進入這裡,他們不解的看了看王平宇,雜物處早已自成一體,非常排斥宗門的棄徒,在他們看來,宗門這樣的行爲,無異於將他們視爲廢物聚集地,對此,他們格外痛恨。
千百年來,雜物處聚集着越來越多的宗門棄徒,經過他們的不斷努力,雜物處的量變終於產生了質變,陸續出現築基修士,使得他們的底氣越來越足,直到雜物處出現龍虎金丹高手,他們再次挺直腰板,對宗門派遣的棄徒也由暗地打壓變成了肆意折磨,現在更是堂而皇之的視爲奴隸。
奴隸,在雜物處被折磨羞辱,任意屠殺,命如螻蟻。
而現在王平宇竟然帶着受傷的奴隸回來,他們齊齊看向擔架上的所羅,他們很快發現了不同,所羅周身環繞着築基修士纔有的威能。
築基?宗門竟然將一個強大的築基修士作爲棄徒?在座的人臉色盡是大變。
王平宇端坐在主位,將衆人的目光盡收眼底,所羅是築基修士他早已知道,但此人受傷太重,沒有任何威脅,若沒有靈丹輔助,段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王平宇有足夠的時間去收拾他,能收爲己用最好,否則他不介意除去。
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有無數種手段折磨這些奴隸,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收拾道泉,這個被宗門傳爲妖魔的廢物,身上充滿了無數的謎團。
“道泉,你這該死的奴隸,你可知罪!”王平宇厲聲喝道,冰冷的目光盯着道泉。
“弟子知罪,一切請王部長定奪!”
道泉低着頭,王平宇的故意刁難他早已料到,但現在不是出頭的時候,此外,道泉始終感覺暗中有一道目光在注視着他,讓他感受極端的危險。
“恩?”王平宇微微一楞,他沒有想到道泉如此乖巧,這讓他準備的許多話語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恨恨的看着道泉:“既然知錯,怎麼還不跪下認錯,將你的罪行老實交代清楚。”
“弟子來的路上,受到截殺,雙腿受到重創,無法跪下,我想以王部長的氣度,定然會諒解!”道泉擡起頭,微微笑道:“至於罪行,弟子罪孽滔天,無法計量,實在不知從何說起,若是王部長等得及,弟子回去好好回憶起來,然後寫出來交給您!”
“大膽,放肆,你這奴隸好大的膽子!”王平宇面色冰寒,冷冷的看着道泉,宛若吐着信子的毒蛇:“誰給你辯解的權力?誰允許你站着說話?給我跪下,所有奴隸,全都給我跪下!”
“跪下!”
刑堂內,數十位手持刑拘的大漢圍上來,猙獰想笑聲甚是刺耳,其中一個大漢,揚起巨大的鐵棒砸向道泉腿部。
只聽咣噹一聲巨響,宛若金屬撞擊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大漢的鐵棒脫手而出,整個人被活活震退數步。
“不可能!”大漢失聲大叫,雙臂發麻,看着道泉的目光宛若見鬼一般,他在刑堂已有數年,號稱大力王,天生神力,雖然沒有修行資質,但一身蠻力堪比煉氣五層的修爲,是刑堂最殘忍的劊子手之一。
“胥二狗,你在做什麼?竟然來鐵棒都拿不穩,作死啊!”王平宇破口大罵。
“啊?哦!”胥二狗回神撿起鐵棒,看着依舊低着頭的道泉,目光一冷,再次一棒砸下,他不信一個無法修行的廢物能夠撐得住他的鐵棒。
“砰砰砰!”一聲聲撞擊傳入衆人的耳中,每一聲都帶着迴響,胥二狗瞪大雙眼,每一擊都拼盡全力。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幻覺,這一定是幻覺!”胥二狗氣喘如牛,鋼鐵一樣的肌肉不時的傳出刺痛,蠕動的神經,更是脹痛,但這一切他都惘然不顧,只是一個勁的砸向道泉的雙腿。
“嘶!”一聲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刑堂響起,尤其是王平宇,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胥二狗的力量有多大他最清楚不過,一棒砸下,煉氣五層以下直接被砸成肉醬,正是看中了胥二狗的天生蠻力,他纔將其招到雜物處。
但此刻的道泉,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力量,竟然無動於衷,甚至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豈能不讓他驚懼,甚至於,那每次碰撞的聲音,都像是砸在他的胸口,讓他窒息。
勞通等人更是一臉的驚懼,他們對道泉可是最清楚不過,當初黃文白讓他收拾道泉,每次對道泉的毆打,他也是其中一人,他從不知道道泉擁有如此強悍的肌體,肌體的修行有多麼困難他是知道的,修煉成這樣的肌體,絕不是一天兩天。
“難道說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勞通喉嚨乾澀,他感覺全身都在冒着寒氣,腦海中,寶藥村道泉那驚天的一掌再次出現,勞通看着道泉那瘦弱的背影,由衷的感到恐懼,心中徹底放棄了對道泉對抗的心思。
道泉自鐵棒降落的第一擊便靜靜的站立,大羅通天體定基後,他的身體究竟有多強他自己都不清楚,胥二狗的鐵棒力道不弱,每一次鐵棒的力量,道泉都很小心的卸掉,畢竟這是煉氣五層的力量。
胥二狗擊打一次,道泉便運用體內的大羅微塵轉移,一次次的撞擊,一次次的轉移,使得道泉全身心的投入進去,體內恆沙般的微塵碰撞擠壓,彼此間力量交融,閃爍着肉眼無法察覺的光芒,肌體中流動着一股暖流,這樣的感覺讓道泉深深迷戀,以至於道泉期待鐵棒的擊打的更快。
“梆。”
又一聲脆響傳來,胥二狗手中的鐵棒突然斷裂,斷棒落地的衝擊音,讓所有人臉色頓變。衆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道泉瘦弱的身軀,看着那依舊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少年,一股淡淡的寒氣直衝頭皮。
而正在道泉全心感受體內微塵時,突然感受不到腿部的擊打,他轉身看着身旁的胥二狗,本能的說道:“繼續啊?怎麼停了?”
“你?”胥二狗恐懼的看着道泉,整個人癱倒在地,舌尖打顫,說不出話,那愈發慘白的面容滑下更多的汗!
刑堂內,讓所有人心頭一突,空氣像是凝固一般,沉重壓抑。呂絕陽等人表情格外怪異,他們也是剛剛纔感受到道泉的肌體是如此變態。
然而,雜物處等人看向道泉的目光滿是畏懼,他們中的人大多隻是煉氣修爲,胥二狗的鐵棒他們自問無法如此輕鬆的承受。
道泉的身影在他們心中瞬間拔高,畏懼的種子在他們心中悄然紮根。
“哦?原來是煉體者!到也不是傳聞中的一無是處!”
雲杉銀白的眸子一張一合,似乎想將道泉看穿一般,他的神識一遍遍的掃視道泉,企圖發現什麼,胥二狗擊打時,雲杉確定道泉沒有使用元氣,丹田內更是沒有絲毫元氣波動,這樣,唯一的解釋只有煉體者。
“煉體者?”“道泉竟然是煉體者?”“難怪他能夠承受如此強力的撞擊?原來如此!”
雲杉的話語引起一片喧譁,端坐刑堂兩側的各部人員議論紛紛,道泉之名他們不是第一次聽說,宗門的妖魔傳聞後,他們中很多人都利用各自手段調查道泉,從未聽說道泉是煉體者。
“煉體者嗎?”王平宇因驚懼而收縮的雙瞳看着道泉,暗道:“原來他八年來都是將時間用在煉體上,八年煉體,難怪!不過煉體既困難,進度又慢,只是在剛開始會有些進步,之後每進步一點都非常困難,不過他現在的力量已不容小覷!”
王平宇終於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冷哼一聲,發狠道:“今天有築基修士在此,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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