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糧食商店,四人再無需求之物,沿着城內主道,徑直向北門趕去,一路之上,新鮮之物,層出不窮,三人只看得眼花繚亂,每每看到漂亮物事,小燕總會停下腳步,拉着楚天凌一同欣賞,遇到心儀之物,便央求楚天凌買了送給她。
楚天凌無奈苦笑,說道:“小燕,不是我不想送給你,你看我一點靈晶都沒有,怎麼買啊!”
小燕不依不饒、嬌蠻說道:“那我不管,總之你要送給我。”
李明忠停步回身,搖搖頭,苦笑一下,走到二人身側,掏出三塊中品靈晶,遞給楚天凌,呶呶嘴,示意他收下;楚天凌感激不盡,伸手接過,剛欲開口,李明忠擺擺手,頜首示意,轉身繼續前行。
未待他開口,小燕眉開眼笑,伸手一指攤位之上,二朵造型精緻、金光閃耀的珠花髮卡,問道:“老闆,這對珠花怎麼賣的?”
“啊,姑娘好眼光,絕對是識貨之人,”販攤主人乃是一個身形瘦小、精明幹練的中年人,眼見生意上門,不吝讒媚:“這對珠花由赤金煉製,中間鑲嵌清心玉珠,乃是煉器大家正宗手筆,與姑娘花容月貌正是絕配,羨煞旁人。不貴,僅需二塊中品靈晶而已!”
“我們買了!”生怕販主反悔,小燕斬釘截鐵、一錘定音,笑吟吟轉向楚天凌,說道:“凌天,買吧!”
楚天凌拿了二塊中品靈晶,伸手一遞,那販主笑逐顏開,接過靈晶,恭聲說道:“謝公子,公子氣宇軒昂、姑娘天生麗質,正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啊!”
小燕滿面通紅、輕啐一聲,伸手摘下珠花,含羞往楚天凌面前一遞,他不明所以,呆愣當場。旁邊販主含笑提醒道:“公子,快給姑娘戴上吧!”
“噢”楚天凌如夢初醒,接過珠花,小燕紅霞滿臉,微微垂首,他屏住呼吸,將珠花往她頭髮之上扣去,口鼻之中,一股似麝如馥、處子幽香直鑽,引得他心神一蕩,口乾舌躁,雙手輕顫,鼻尖之上沁出點點汗星,壓力之巨,遠甚與南宮月對抗之時;小燕雙眼緊閉、臉紅大片,如同要滴出血來,鼻中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迭聞,芳心怦怦,小鹿亂撞。
手忙腳亂替小燕戴好珠花,楚天凌只覺汗出如漿、渾身上下處處痠麻,竟比生死之戰更加累人。小燕睜開雙眼,嬌聲問道:“凌天,我好看嗎?”
“姑娘出水芙蓉,堪比九天仙女下凡!”販主笑聲附和!
“謝謝啦!”小燕笑逐顏開,一拉楚天凌,蹦蹦跳跳,向着前面二人追去。待二人走遠,販主詭異一笑,掏出一個傳音石,頻頻通訊,少頃,攤位一收,隱入人羣之中,身形晃動之間,露出內裡黑衣一角,一個猙獰的骷髏標記,似在呲牙咧嘴。
追上前面二人,小燕笑吟吟對着李明忠問道:“大哥,你看這對珠花是凌天買了送給我的,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妹妹最漂亮了!”李明忠笑道,伸出手指輕刮其鼻子。
“哼,大哥你真討厭!”小燕羞赧說道。
“哈哈哈”三人仰頭大笑,李小燕跺跺腳,俏臉含羞,一個人向前走去。
剛走沒幾步,旁邊店鋪之內一陣喧譁囂雜之聲頻傳,忽然之間,一個身形跌跌撞撞向外摔出,猝不及防之際,與小燕撞到一處,小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穩住身形,她回首展望,卻見一個脣紅齒白、面目清秀的弱冠少年,一臉悲慼、憤慨之色,口中兀自喃喃唸叨。
後側三人目睹變故,臉色一變,急步上前,楚天凌一扶小燕,輕聲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小燕搖搖頭,示意無礙。李明忠伸手,一把扶起跌坐在地的弱冠少年,沉聲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這麼不小心,撞到別人也不吱聲。”
弱冠少年擡起頭來,淚流滿面,哽咽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姑娘,請恕小生無禮!”
四人大吃一驚,眼前之少年,神情沉重、痛苦之色溢於言表,聲淚俱下,聞之令人心生酸楚、惻隱之情。
“小兄弟,沒關係的!”小燕柔聲安慰道:“告訴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以幫你!”
“嗯”弱冠少年擦拭眼淚,悲聲說道:“我家公子名叫高博,我是他的書僮高俊,世代居於怡風城,七天前公子親戚從王朝傳來音訊,要公子赴京參加半年一度的翰林博試會考。公子從小飽讀詩書,天文地理,無一不精、無一不曉,聞之欣然應允,我二人即刻動身趕赴王朝。”
“三日之前,我二人途經黑風嶺,卻被嶺上強盜擄走,他們未傷我等分毫,卻留下了公子,要我在七天之內,籌集一萬塊上品靈晶,送去黑風嶺,贖回公子,否則就要撕票。”
“高家雖是書香門第,然家主英年早逝,公子一脈單傳,日漸家道中落;主母聞聽之下,悲痛萬分,變賣首飾、田地、家產,僅湊得三千餘上品靈晶;家主生前與此間主人,交情莫逆、更有意結秦晉之好;故主母令我前來救援。”
正說話間,店鋪之內,一衆勁裝彪漢族擁着一個豹目獅鼻、紅臉大漢,步出外間,那大漢神情黯然,緩聲說道:“賢侄,並非李某見死不救,只是黑風嶺三位首領武藝超羣、尤其大頭領更是深不可測;我自問絕非其對手,貿然前去,只是白白送死,於事無補;也罷,看在已故高大哥面上,這一千上品靈晶,便送於賢侄,你拿了再去別處想想辦法吧!其他我也無能爲力了。”
說完之後,從側身取出一個乾坤袋,輕輕拋出落在高俊身側,隨後大手一揮,正欲領衆人回店。
“哼,假仁假義!”李小燕義憤填膺,一臉憤慨。
“嗯”那紅臉大漢停住腳步,緩緩轉身,皺眉望着小燕四人,沉聲說道:“姑娘此言差矣!此事李某實在是無能爲力,徒逞匹夫之勇,只會妄送性命。我這偌大家業,大小老少,也要生活,我不能棄之不顧!看在你是初次冒犯,不與你一般見識,如若不然,必施小懲以戒,爾等速速離去!”
“你”小燕還待再說。李明忠一扯,抱拳說道:“這位英雄,舍妹年幼、口無遮攔,請勿怪,得罪之處,雄鷹傭兵團李明忠,向您賠罪。”
“嗯”紅臉大漢面色稍霖,方道:“不知者不罪,算了吧!”轉身欲要回店。
“且慢,閣下請留步,”楚天凌上前一步,急聲說道。
紅臉大漢迴轉身形,沉聲說道:“不知少俠有何指教?”
“不敢,”楚天凌說道:“只是單純想要請教,關於這黑風嶺之事,不知可否賜教?”
“喔”紅臉大漢望着眼前,英姿勃發、神情孤傲、無法窺透、如同謎一般的少年,打量半晌,方出聲迴應:“可以,請幾位堂內敘話,請。”
“請”楚天凌擡手示意,一行五人隨着人流,步入大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