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城東首座落着一座氣勢恢宏、雕龍描鳳的巨大府邸,正是城主府,傍晚時分,程青竹一隊終於趕回。此時邱少嶺聽聞程青竹回府,心道:莫名其妙,難道苗人退兵了,苗人懾於城主府、王朝威嚴,退兵倒是極有可能。想到此處,他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找到程青竹,邱少嶺開口笑道:“副城主大人,此時回府可是有好消息告知邱某。”
程青竹心生厭惡,不冷不熱說道:“那裡,程某剛到貴幫,就接到城主大人傳訊,令我火速回府,我這不也在等大人回府嘛!”
“啊”邱少嶺結結巴巴道:“那,那苗人可曾退兵......”
“就那樣...”程青竹不鹹不淡說道,然後就沒有了下文,心道:你們父子二人拿我城主府當槍使,哼,活該你們倒黴。
“少幫主如無其他事情,請回去歇着吧!”他毫不留情,直接下了逐客令。
邱少嶺無聲以對,只得告辭,先回自己住所等待消息。
待到第二天中午時分,城主司徒雄才匆匆回府,程青竹聽得消息,第一時間找到他,他正詫異怎麼沒去青聯幫,程附耳將月崑崙之言複述了一遍,爾後正色說道:“城主大人,這些年我們確實從青聯幫得了不少好處,但我們也昧着良心幫着他們做了不少缺德事。此次,邱隆興分明是拿我們當槍使,苗人虎狼之師、勢不可擋且其有理有據,請大衆三思。”
司徒雄沉吟良久,方纔問道:“以你之間,該當如何處置?但說無妨!”
程青竹道:“大人,我等先施個緩兵之計,敷衍那邱少嶺,暗中上書王朝,由王朝決斷處置方案,倒也省得我們動腦筋了。況且按正常上報速度,加上商議,至少十天以後纔會有結果,這段時間我們就坐觀其變。”
司徒雄略一思索,點點頭:“此事須得慎重,否則你我官職不保事小,丟了性命事大。幸虧你提醒,也罷,我即刻修書一封,你去安排送往王朝。另外,邱少嶺若來就說我與南宮家主還需十多天後才得閒暇。好了,你速去安排吧。”
少頃邱少嶺聞訊,趕到城主府準備面見司徒雄,卻被門口守衛告知城主剛回來取了物事又匆匆出去,需十天後才能迴轉;轉問程青竹,稱其有急事在辦,三天之內不見客;失望之餘,無奈悻悻而回。
城主府不作爲,邱少嶺只得將情況與邱隆興傳訊告知,他只氣得七竅冒煙,大罵司徒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不顧道義。
第三天,黃昏時分,象衝率大隊人馬終於趕到鳳陽城會師,在月崑崙的暗廂操作下,各自歸入本部,神象部替代神教教衆,鎮守南面,神教教衆歸入本部鎮守北面,一時間將青聯幫圍了個水泄不通,神鷹部兩千餘衆,鷹飛將之平分成四隊,分散至東南西北,一方面加強對青聯幫總部的監視,另一方面加派人手,加強了巡哨,範圍前推至五百里,晝夜不息。
至此青聯幫東有苗人神龍部三千餘衆,西有猛虎部三千餘衆,南有神象部三千餘衆及近衛隊五百餘人,北有神教子弟三千餘衆,更皆有神鷹部五百餘衆併入,一時間兵強馬壯,聲勢浩大。
白天北門依舊叫陣不息,其餘三隊盡皆隱入暗中,嚴密監視,青聯幫內拒不應戰,靜待援兵。
第四日當晚東南西部前方皆有消息回傳,發現青聯幫小股回幫人員,三部各遣相應部衆出城二百里,設伏一一殲滅,計七八十餘青聯幫衆;第五日殲滅一百六十餘青聯幫衆;第七日更是伏擊了一個小型中隊,殲滅三百餘青聯幫衆。
接連的下屬失聯,青聯幫終於意識到了非同尋常,第七日,邱隆興一面傳訊外部餘衆停止回幫,原地待命,一面暗令探子從東南西三個方向,悄悄遁出結界,喬裝改扮,欲出城打探消息,此一去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說不出的詭異。此時青聯幫幫衆內部悄悄傳言,青聯幫得罪了苗人,苗族的月神在懲罰,流傳越演越烈,如瘟疫蔓延,內部一片人心惶惶。
邱隆興聞聽,大爲震怒,殺了二個領頭之人,謠言不但未禁止,反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傳遍了青聯幫每一個角落,人人自危。一衆高層也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只能嚴控下屬,閉幫不出。
就在二隊人馬僵持十三日後,苗人第一批後援隊五千餘人趕到,同樣在月崑崙的暗廂操作下,悄悄編入四軍之中,至此苗人合圍之數已過二萬之衆,卻未走露一絲風聲。
第十五日,羽靈王朝特使率三千銀甲羽林軍姍姍來遲,未待其開口,月崑崙將先前說詞講述一遍,特使毫不耐煩,欲強行命部衆驅散,未等其動作,四面八方響應起無數的吶喊之聲,苗人如潮水般涌現,直嚇得特使面如土色、雙股戰戰,狼狽不堪率衆回返羽靈王朝而去。
青聯幫內***變,那四面八方突現的無數苗衆猛獸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心裡防線,惶惶不可終日。
離此幾千裡的迷霧森林,李家祠堂內,楚天凌正在演練春夏秋冬四季演變掌法,成千上萬次的演練,早已爛熟於心、心領神會;但見他緩緩一掌推出如和煦春風、倏一收回演變之際似變成了夏日炎炎、變招之間又變成秋風掃落葉之勢、再轉白雪皚皚冰封千里之意。一招一式莫不包含着一種不同尋常的韻味,似歲月蒼桑、時光變遷,一瞬滄海桑田、一瞬時光回溯,莫不圓轉如意。
他越練越興起,倏地一聲長嘯,飛身躍起,掌風呼呼大作,帶起地面丟棄的果核,從頭到尾一遍掌法完整施展出來,奇特的韻味包裹着果核隨身而動,慢慢果核開始長出果肉,一點點飽滿起來,等到掌法結束,意猶未盡,他又從尾到頭逆轉施展起來,果肉一點點消失,掌法施展結束,又恢復成一堆果核啪啪掉落在地,端的神奇無比。
他靜靜佇立,默默體悟,這套不知名的掌法蘊含的是時間特性,以他現在的功力,用在死物或植物身上最多可以演化到一年時間的前後之境,對人影響有多少,還沒有試驗,但他估計這應該和麪對的修士境界有關,境界越高對其影響越小,還有待驗證。
就在他靜悟之際,對面牆上的畫自動捲成一卷、飛入他手中,他睜開眼睛,畫中升騰起一道幻影,李天模樣依稀可辨,一道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楚小友,這套四季掌你已掌握,尚須勤加練習,自有更多妙用。你雖然承我衣鉢,今後切勿以師徒相稱,你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日後待得你有成,須得提攜我這些不成器的後輩小子。”
“是”楚天凌恭敬抱拳,答道:“前輩但有差遣,晚輩莫不遵從。”
“我殘魂已經消散,只剩最後一道意識,蘊藏在畫像裡,這幅畫象本是此地的機關中樞,此座歲月神殿就留給後輩小子吧!去吧,此地已了,出去後你將畫交到他手上,他自然知道怎麼煉化神殿了!”
說完,幻影化作一縷輕煙回到了畫裡面,楚天凌一陣唏噓,片刻後輕輕一轉動畫卷,眼前一花,他的身影赫然已出得殿來,回首朝向大門緊閉的祠堂,他彎身三鞠躬。
這時身後一個少女欣喜的聲音驟然響起:“凌天,你終於出來了。”
楚天凌欣然回身,一個俏麗的身影映入眼簾,“小燕,你怎麼來了,李大哥呢?”
“哼”小燕撅撅嘴“這半個月人家天天都來的”突然間雙頰飛霞,跺腳道:“人家不理你了。”
楚天凌手足無措,陪笑道:“小燕,我怎麼惹你生氣了?”
“我纔沒有生氣呢”小燕一瞬間笑顏如花,“聽說苗人和青聯幫打起來了,我哥出去打探消息了。”
“真的”楚天凌突然想到月無邪,一伸手從空間戒中取出一串獸骨掛件,輕輕撫摸,一陣隱晦的波動從骨串中傳入手指,他心神一動,聯想到月無邪在苗人中的崇高地位,確信這個骨串非比尋常,應該是某種稀罕之獸骨串成,是一件寶貝,心道:這骨串還是找個機會盡快還給月無邪纔是。
“你發什麼呆”小燕嬌嗔道,她以爲楚天凌被其美麗吸引,禁不住心生甜蜜、羞澀。
“啊,小燕,李大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楚天凌回過神來,問道。
“快了吧,他出去有三天了。”小燕說道:“凌天,你餓了吧,我烤肉給你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