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着歐陽明的一聲輕喝,他和大黃聯手,將第四隻蟲族蜥蜴也順利斬殺。
目光落到了那隻跌倒在地,渾身發黑的中階蜥蜴身上,歐陽明緩緩搖頭,並且在心中牢牢地記住了它的下場。
這裡是靈界,是充滿了危險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決不能有絲毫的輕忽大意,否則這就是自己的結局。
“嗡嗡……”
毒丹之靈漂浮了起來,圍着歐陽明打着轉兒,在誇耀着自己的戰果。
歐陽明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在它的身上拂過。那蜈蚣身形飄蕩,順着歐陽明的手掌而動,彼此間配合默契,彷彿就是一個整體。
大黃在一旁看得是頗爲羨慕,雖說它和歐陽明之間的感情也是非比尋常,但卻始終無法達到這等自如合一的地步。
屈指微微一彈,毒丹之靈所化身的蜈蚣靈巧地落到了那昏迷不醒的中階蜥蜴身上。
雖然歐陽明也知道,一般情況下,這個傢伙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是,天知道這些蟲族靈者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技能,他也是不得不防啊。
歐陽明目光閃動,雙手舉起靈巧地揮舞着。片刻之後,四周空間所充斥着的詭異而神秘的力量就此慢慢地消失了。
嘴角微微划起了一道帶着譏諷的笑意,歐陽明的目光冷然望着前方不遠處的呂鎮邪。
這位人族靈者正一臉惶恐地打量着四周,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那四隻蜥蜴靈獸的身上,眼眸中更是流露出驚駭欲絕之色。
四隻蜥蜴,雖然它們都躺在了地上,其中三隻更是被撕裂成兩半。但是,在它們的身上依舊透着一股子極爲強悍兇厲的氣息。而那隻渾身漆黑,生死不知的蜥蜴更是猙獰可怖,縱然躺倒在地,凶多吉少,卻也帶給人一種很難喘氣的壓抑感。
歐陽明淡然一笑,道:“呂鎮邪,這就是你的依仗麼?”
呂鎮邪怔怔地轉過了腦袋,口脣微微蠕動,臉上再無一絲血色。
他雖然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但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承認。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歐陽明啞然失笑,道:“這個問題,你不配問。現在,你說說吧,是如何與它們勾結的?”
“啊,我,我沒有勾結!”呂鎮邪身體微微一顫,連忙叫道。
歐陽明似笑非笑地道:“如果僅有一隻蟲族蜥蜴,我或許會相信。但是,那麼多蟲族蜥蜴爲你效勞,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麼?”
呂鎮邪瞠目結舌,就連目光都有些呆滯了。
確實,如果僅有一、二隻蜥蜴,他可以推說奇遇等事情。
在靈界中,因爲某些神奇的遭遇,獸族主動依附人族的先例並不少。有時候,獸族爲了報恩,就算是靈獸主動依附普通人族的事情也時常發生。
但是,無論怎樣的奇遇,似乎都無法讓這一窩蟲族蜥蜴都爲呂鎮邪效勞吧。
看着呂鎮邪那青紅交加的臉色,歐陽明緩緩地道:“這隻中階蜥蜴並沒有死,只是暫時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嘿嘿,等它清醒之後,我把你交給它,看看它會如何對你吧。”
“不——”呂鎮邪不假思索地叫道,他的聲音都顯得微微發顫。
這些蟲族蜥蜴都是他招來的,但是如今除了中階蜥蜴之外,其餘蜥蜴都死的慘不忍睹。
哪怕用腳趾頭去想,呂鎮邪都知道,一旦自己與恢復了神智和戰力的中階蜥蜴相處,會有着怎樣美好的結局。
這,絕對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結局啊。
“哎,歐公子,你想要知道,就問吧。”呂鎮邪苦笑着道:“我也不求活命,只求能夠給我一個痛快了。”
歐陽明心中微動,這個呂鎮邪雖然該死,但卻還是一個爽快之人。
他沉聲問道:“好,我問你,這些蜥蜴與你合作,所圖的是什麼?”
呂鎮邪苦笑着道:“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
歐陽明臉色一冷,道:“這就是你的答案麼?”
呂鎮邪擺了擺手,道:“我並沒有騙你,而是事實如此。”他頓了頓,道:“在下出身三環門,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但是在這一片地域中也算是小有名氣。數月前,經過同門的介紹,我才認識這些蜥蜴。”
歐陽明的心中微動,他隱隱地察覺到了一些東西,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這麼說,並不是你勾結蟲族,而是整個三環門的所作所爲了。”
呂鎮邪輕嘆道:“宗門之事,我不敢議論,但我認識這些蟲族,確實是通過宗門。”
“哦,僅僅是認識麼?”歐陽明不屑地冷笑一聲,道:“這些蟲族莫非沒有讓你們辦事?”
呂鎮邪想了片刻,猶豫着道:“這些蜥蜴只是讓我注意來往的人羣,他們似乎是在尋找……”說到這兒,他的聲音突然一頓。
歐陽明眼眸微亮,身上釋放出淡淡的威壓,道:“尋找什麼?”
他如今的精神力量已經達到了中階靈者的水準,而呂鎮邪只是一位初階靈者,雙方的差距相當巨大。更何況,此前呂鎮邪剛剛受到了環境的迷惑,心神不寧。此刻再受到歐陽明的威壓,立即就喪失了抵抗的心思。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也不知道是否準確。”呂鎮邪苦笑一聲,道:“根據我的觀察,他們或許是在尋找一個從下界而來之人。”
歐陽明的眼皮子微微一跳,緩聲道:“下界而來之人?也需要如此的興師動衆麼?”
他來到靈界之後,對這裡人族和各族強者的態度都有些瞭解。這裡的強者對下界來者還是抱有一定的尊重,因爲能夠從下界來到靈界的,無一不是千挑萬選之強者。無論是心性,還是修煉天賦和潛力,都比這一界絕大多數人要強大得多。
但是,靈界強者也有着自己的尊嚴,下界強者就算再有潛力,他們也不會太過看重的。
爲了一個下界之人,竟然要動用如此之多的靈獸,無論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絕無可能的。
呂鎮邪苦笑着道:“歐公子,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他想了想,又道:“在一般情況下,自然不可能爲了一個下界之人而大動干戈。但是,如果這下界之人身上攜帶了什麼寶物呢?我們靈界雖然強大,寶物諸多,但有時候在下界也會出產我們未曾擁有的東西啊。”
歐陽明輕輕點頭,心中暗道,靈界之修者果然沒有簡單的。
目光陡然一寒,歐陽明緩聲道:“好吧,既然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那就可以上路了。”
呂鎮邪的身軀一顫,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此次怕是難逃死劫,但當死亡真的即將降臨之時,他心中卻依舊難以避免的涌起了陣陣惶恐。
“歐、歐公子,若是我將所有財富給您,能否換一個活命的機會?”呂鎮邪帶着最後一絲期望問道。
歐陽明緩緩地道:“當你帶着它們來伏擊我的時候,可否想過給我機會?”
呂鎮邪的臉色慘白,一個靈者帶着四頭靈獸,來伏擊一個靈獸和一個人族年輕人,這絕對是想要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打算。
哪怕他苦苦哀求,告訴歐陽明,他們並沒有殺害歐陽明的意思,但這句話就連他本人都不會相信的。
歐陽明緩緩地擡起了手,朝着呂鎮邪遙遙地揮去,一股澎湃的大力涌動,頓時將他包圍。
呂鎮邪突地怪叫一聲,他終於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壓力,身形閃動朝着遠方逃去。
然而,黃色的身影一閃,已然擋在了他的前方,大黃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兇狠地撲了上去。
雙方轟然交手,以硬碰硬,發出了最爲激烈的撞擊。
一個仗着身上的裝備碾壓對手,而另一個卻也明白,這是自己唯一能夠逃走的機會,哪怕大黃表現出了壓倒的實力,他也是毫不在乎了。
身上瞬間被大黃撕出了數道傷口,鮮血噴濺而出。但就在下一刻,呂鎮邪終於憑藉血勇殺出了一條血路,硬生生地從大黃的爪下逃了出去。
然而,正當他想要撒開腳步,儘快地逃離這個可怖區域之時,一種強烈的,難以形容的虛弱感卻是涌上了心頭。
虛弱咒法。
呂鎮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之色,他終於明白,那個年輕人適才輕輕揮手,並不是示意靈獸動手,而是釋放某種強悍的術法。
此時,他體內的力量彷彿被某種東西抽空了,就連舉手投足都變得費力起來。
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胸口一陣劇痛,一隻銳利的狗爪子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呂鎮邪口脣微微蠕動,無力地撲倒在地,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生命氣息。
大黃訕訕地將狗爪子收了回來,帶着一絲心虛的感覺瞅向了歐陽明。
它身上的裝備可是起到了碾壓的效果,但卻依舊被拼命的呂鎮邪殺了出去。若是它肯拼着受傷的話,絕不會給呂鎮邪一絲機會。
歐陽明微微搖頭,道:“困獸之鬥,無須在意。”
大黃立即是放下了心思,咧開了大嘴,吐着舌頭,向歐陽明搖頭擺尾起來。
歐陽明轉身,目光落到了中階蜥蜴身上,沉思片刻,道:“弄醒它。”